我微微一笑,并没有作答。尼摩船长向往人类社会吗?不,他是拒绝与陆地有联系的,他畅游大海,探险南极,人类未涉足的地方才是他的天地。他有自己的圈子,自己的消息来源,但他不会接近人类。
赫伯特观察着我的表情,他似乎能感觉到我的意见跟他相左。
他说:“教授先生,我能否有幸邀请您去参观林肯岛吗?两周前一对白头海雕在林子里安了家,它们真是美极了,另外还有许多珍禽异兽,相信您一定很感兴趣的。”
我问道:“林肯…岛?”
赫伯特解释道:“请原谅,我的土地在阿衣华州,为了纪念太平洋上一处岛屿,才由此署名。”
“那座岛屿在什么地方呀?”
“在西经150度30分,南纬34度57分的位置。”
真是奇怪,我想,那是一处不在任何航线上的荒岛,荒岛有什么可纪念的呢?
赫伯特看出了我的疑惑,他微微一笑,说道:“教授先生,因为某些原因,我曾经在那个岛上住了四年,我很爱她,可惜她被火山疯狂的活动给摧毁了。”
这倒是把我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一个离最近陆地有1500海里的岛屿,他怎么会在那上面住了四年呢?
这小商人也够耿直的,初次见面就对我说这些。
这时,有人隔着玻璃门招呼他进屋,他朝对方比了个手势,又转头看我,再次真诚地邀请我去参观他的地产。
我有些兴趣,还在考虑是否接受。
只听见赫伯特又说:“教授先生,您逃出大漩涡后就再也没有尼摩船长的消息了吧?”
我说:“是的,不知道他能否逃离大漩涡,不过鹦鹉螺号是一艘顶尖地好船,也许可以逃出生天。”
“他是平安地离开了大漩涡,”赫伯特说,“我也见过尼摩船长,他救过我的命,两次。”
我震惊了,正要问个明白,屋里的人又在叫赫伯特,于是他朝我欠欠身,“我在林肯岛随时等候先生的光临,祝晚安。”
尼摩船长果然是个神奇的人物,在他船上的几个月里,我亲眼见过几个受惠于他的人,革命者,穷苦人,尼摩船长向往人类社会吗?这个问题还真不好一概而论。那位赫伯特先生属于哪一类人呢?他提到他在一个荒岛上住了四年之久,他是遇难船只的海员吗?尼摩船长又是怎样救了他呢?我真是迫不及待的想去拜访林肯岛。
☆、七
七、安卡眼中的船长
我把脸从枕头里支起来,看看表,凌晨四点半。唉!自从磕过头,我就有些神经衰弱了,不管白天多累,晚上总是睡得不安稳,梦境接踵而至,一刻都不安宁。
我又把头埋进枕头里,努力营造睡意。
“先生。”
有人轻轻叫我。
天已经亮了吗?我张开眼,安卡趴在我枕边,她双掌层叠垫着下巴,脸与我的枕头齐高,她正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我一下子醒了,赶紧把被子裹好:“你怎么进来了,康塞尔呢?”
好吧,我又梦见安卡了,我知道这是在做梦,我像一个看客一样看着自己手忙脚乱的整理睡衣。
安卡喜欢粘着我,从早到晚,我走哪她就跟到哪,我工作她就在一边安静的呆着。我知道这是雏鸟效应,她觉得在我身边有安全感。我们遇见她时是在初春,可现在已经入夏了,睡衣被单都换了薄款,一些男人早上该有的生理现象让我尴尬不已。
我呼唤康塞尔把安卡带出房间,她显得困惑又委屈。
康塞尔倒是很懂我,我穿好衣服出来时看见他还在对她约法三章。后来,安卡也知道不该随意侵犯我的私人空间,我起床和就寝时,她再没来扰我,这样我们的相处就和谐多了。
这条规定在鹦鹉螺号上,她也一直在遵守。因为她的舱房就在船长的房间里,她很小心地避免侵犯尼摩船长的私人空间,比如晚上她会先一步回到自己的房间,早上也会等尼摩船长离开后才出来——这也是我无意中发现的。
一天早上,都快八点了,安卡才姗姗来迟。康塞尔笑道:“你赖床了吗?小懒猫。”
安卡撅起嘴,一脸不高兴,她坐在我身边,低着头用手来回卷着自己的裙子边,整个人被低气压笼罩着。
我有点担心,怕她跟尼摩船长起了摩擦,正想问发生什么事了,尼德兰说:“我可是给你留了饭的!甜点有芒果奶酪哟!”
那姑娘顿时两眼放光,尼德兰一招手,她就跟他走了。我瞬间明白她不高兴可能只是因为错过了早餐。
半小时后,两个人喜滋滋地回到大厅,尼德兰好像又吃了一顿,他打了个大大地饱嗝。
这回安卡坐在我身边时的神情就跟早上一点都不一样了,她的笑容就像初生地太阳一样耀眼。
于是我问她:“昨晚睡得太晚吗?”
她摇摇头,抱着我的胳膊,亲昵的靠着我。
尼德兰说:“偶尔赖个床怎么啦!可惜没有太阳晒屁股的感觉!”
安卡看了我一眼,突然说:“因为他赖床!”然后把脸埋进我的胳膊,咯咯笑起来。
我愣了三秒钟才明白那个“他”是指谁。
我们像得到一则新闻一样,围着她确认:“你是说尼摩船长起来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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