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康塞尔接着说,“她对尼摩船长似乎别有态度。”
这个善于观察的小伙子看出来了。
安卡和尼摩船长彼此的第一印象都不好,船长叫她“胡闹的野蛮人”,她也不愿意接近他。后来船长了解安卡的身世对她稍加照顾了一下,安卡对船长好感一下勃发出来。她很欣赏尼摩船长,只要他出现在大厅,她的目光就会一直追随他。尼摩船长或许并不知道这件事,即使知道,他也不会回应,且不说他身上埋藏的深仇大恨,单说文化修养和思想水平,安卡也是难以匹配的,更何况她还不能说话,即使她能用最简单的词句表达想法,那也远远不够,安卡只能仰视他,而仰视是无法得到爱情的。
但为什么安卡就没从她身边亲近的人中选一个爱恋呢?因为我们都是她的家人,而尼摩船长对她来说是个男人,哦,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先生,您还好吗?”康塞尔看着我说,“您的脸色看起来,嗯,阴晴不定。”
“没什么,你接着说。”我摆摆手。
“先生您这表情,倒让我想起有一天中午,鹦鹉螺号浮出水面换气,您想去平台上散步,可梯子爬到一半又下来了,您望着我的表情就是这样……”
康塞尔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他是够委婉的,因为我当时是一幅生无可恋的表情。
我认为,安卡只能单相思是不幸中的万幸,我不希望她太深入的接触尼摩船长,原因如前文。尼摩船长倾其所能地研究大海,对我们这些鹦鹉螺号上的乘客,只是尽了招待之礼,并无其他心思。直到锡兰岛一行,安卡救人的表现成功吸引了船长的注意,我们回程的途中尼摩船长频频地把目光投向安卡,这下就真的大事不妙了,他发现了她热情地眼神!于是他们的接触多了起来。
有一次,安卡在她的板子上画了一支迷你版的鹦鹉螺号,圆滚滚地像只胖鲸鱼,用手戳一下,螺旋桨还会喷出一串泡泡,惹得尼摩船长哈哈大笑,他很认真的指出,纵斜板机翼画的太靠下了,他还把鹦鹉螺号的三视图拿给她看。您又何必这么认真呢!她只是画了一条比例一点都不对的胖鲸鱼!我在心里呐喊着。
至于康塞尔说的那一次,我本想去平台上散步,结果尼摩船长和安卡捷足先登,船长测量完太阳高度,就教安卡使用六分仪,他一手拿着六分仪,另一手扶着她的胳膊,几乎将她揽在怀里,眼角眉梢都透着温和。我看我还是下去吧,今天太阳大,好刺眼。
于是就被康塞尔撞个正着。
康塞尔看着我郁闷的表情,一本正经地的说:“只要能解开先生的忧虑,我愿意为先生分担任何事。”
你这么在乎我就把安卡给我抢回来呀!我郁闷地想。
我曾希望康塞尔跟安卡能喜结连理,毕竟他们的相遇是英雄救美,终成眷属是所有小说的主流结局,结果他俩感情好得像一家人,康塞尔的性别就被安卡忽略了。最后,我拍了拍这个忠实地小伙子的肩,什么都没说就回了自己舱房。
要找安卡谈一谈吗?可她喜欢谁是她的自由,我有什么理由干涉呢?顶多是恋爱的对象不合适,做父母的心里不舒服罢了。
唉!这真是个悲哀的故事!
☆、九
九、冲突
尼德兰对我们突然讨论起安卡和尼摩船长的关系感到不解。他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安卡,作为船上唯一的女人,有权利享受所有异性对她的好,而且她想喜欢谁就喜欢谁!”
康塞尔看着加拿大人,说道:“我猜,您肯定忘记她为了船长怼过您的事了。”
尼德兰镇定地说:“这我没印象,我们两个一直其乐融融,美食能包容一切!相反地,安卡可是怼过船长的!她怼完他以后我心情特别好,哈哈哈哈!”
康塞尔楞了一下,问道:“那是因为什么呢?”
尼德兰得意洋洋看了我一眼,“教授先生,您能想起来是什么事吗?”
我摇摇头,说:“您说说看?”
“就是在靠近南极海时,鹦鹉螺号攻击抹香鲸那次。”
好吧,我想起来了,而且印象极深,因为它颠覆了安卡在我心中百依百顺的形象。
我们在鹦鹉螺号平台上观察不远处嬉闹的鲸群,尼德兰望着它们激动地发抖,鱼叉手的职业本能让他兴奋不已,他去找尼摩船长,要求捕鲸,而尼摩船长反对为杀戮而杀戮,还给鱼叉手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课。
我是赞成尼摩船长的,人类需要鲸鱼,可大海更需要它,鲸鱼的粪便对海里的微生物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营养,而微生物又是大海不可缺席位的一份子,扯远了,我说到我是赞成尼摩船长的,安卡也一样,她目光热切地看着船长,嘴角扬起,笑容甜蜜。
可当船长说抹香鲸是一群残暴有害的动物,理当消灭它们时,安卡的笑容僵住了,她挑眉看着船长。
安卡表情上的小习惯是尼摩船长发现的,后来我也渐渐注意到这些细节。我们讨论海洋学问的时候,她在一边听着,如果我们讨论的内容与她达成共识,她就会心一笑,如果我们的看法与她意见相左,她就抬抬眉。
有一次尼摩船长直接对她说道:“安卡小姐,看来你不赞成我的看法呢,可以请你说说你的意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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