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十万,于东海驱除毒瘴,另有弱水带水族一众,将海水疏至渤海离恨天。
这些零星碎事,本该由元帅破军料理,但他唯恐冥界生变,自然在魔冥两界镇守,天界仙阶众多,天族旭凤也归来,但因旭凤伤重,因而只以凡间历劫归来的太巳仙人为首,带兵善后。
元君已几日未眠,将锦觅衣冠冢亲送入琉璃海处下葬,一众丧事处理妥当,好不容易歇下来,脑海中,却只想着那日父帝失魂落魄的看着他,问他,元君,你过来,你母神,叫什么?父帝有些记不清了……
他不知究竟发生何事,只觉得是父帝悲痛。
直到太巳仙人的信笺送到他的手上,谈及天界易君之事,他约莫明白,他父帝是病了。
天界自然不能没有君主,元君在太巳仙人等一干老臣当中看来不过是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拥护他为帝,自然比拥护旭凤来的好处要多。
在锦觅下葬后的五日,九霄云殿,开始吵嚷不休,一边是火神旭凤旧部,一边是太巳仙人为主想着拥护元君从中得利的老臣,尚有得润玉恩德,想着等润玉恢复神智再谈天界事的一派。
元君端正于上,只觉得这位置扎人的很。
第170章
“吵什么吵什么。”
但见天阶处,素来不问世事的月下仙人忽然出现在众人眼前,他也是天族血脉,但却鲜有人记得他原本的身份,他灵力并不高深,真身也不算存在,这天帝之位,怎么也传不到他的头上。
可他毕竟身份摆在这儿,殿上,忽然安静了下来。
月下仙人抬头,看在坐在这至高处的元君,他脸色很是沉稳,自得知锦觅死讯后,他仿佛来不及哭就担负起了自己与生俱来的责任,彦佑上天界时,眼眶通红,“元君,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吧。”
他只是有些呆愣,可半晌又恢复那与润玉一般无二的神色,处理起锦觅身后之事。
“月下仙人怎么今日有闲工夫到这儿来了,姻缘府还一摊子红线呢。”不知谁说了声,满是嘲讽,一个不管天界事务的天族人,自然是能够让人诟病的。
那案几之上满是奏本,层层叠叠,快把元君整个人都给遮住了,可见积下的事务繁多,他正要据理力争,“我大侄子尚活生生在璇玑宫呢,你们吵吵嚷嚷成什么样子!”
于前殿站着的太巳仙人,此下才瞥了眼,道,“我等并非行谋逆之事,不过是为天界打算。”
邝露今日未在九霄云殿,乃昨日夜里和太巳仙人大吵了一架,兵符本该在破军手中,但因东海善后知识,一半交托给了邝露,太巳仙人从邝露手中拿去,而今不肯归还,邝露心知他有摄政之心,想从他手中拿回来,可又如何赢得过她自己的父亲。
今日九霄云殿的事,她再无脸面出现。
第171章
“陛下有旨,请太巳仙人至璇玑宫。”
星耀仙声音在殿外响起,响彻九霄云殿上下。
太巳仙人身子一僵,只觉得自己应是听错了,那上位之处的元君,猛地站起身来,殿中上下,皆要前去拜谒润玉,却不敢入内,只跟着太巳仙人,到了璇玑宫外。
且见璇玑宫一切如常,太巳仙人入内时,恰好正午,日头高悬,阳光倾洒落在那荼白身影,润玉脸色尚还有几分苍白,却已墨发轻琯,东珠耀目,银冠飞扬,衣衫之上云纹盘旋,映衬丝履分明。
他坐在石桌之侧,轻轻擦拭着分明已经洁净的差距,手中竹构将罐中清泉水舀到紫砂壶中,又放到一个精致的小炉子上烧着,慢慢的将竹刷轻旋转。
他这一切做的极慢,只单单清洗茶具这一项就做了一盏茶的功夫。
这一盏茶的功夫,太巳仙人只觉得自己如在火烹,可又不敢离去,只能一直等着。
璇玑宫外,臣子守在外处,多日未见润玉,都觉他消瘦许多,看着他蕴着茶道,时间竟流逝的格外,好似只是一瞬,那茶终于煮好了。
“来,喝茶。”
太巳仙人小心翼翼抬起头来,看着此刻润玉,喜怒不形于色,与往日一般无二,哪里有一丝病重模样,他接过的时,手却在发抖,但见润玉只是笑着点点头,他闭上眼,猛然将那杯囫囵吞枣的喝下,味没品出来,香更是没闻出来。
润玉于侧,又斟茶一杯,太巳仙人见状连忙去接。
那紫砂茶盏忽而落了地,摔个通透,太巳仙人也不知为何,连忙跪了下来,“陛下恕罪。”
“本座不知,你何错之有?”他声音淡漠似水,太巳仙人却只觉得额间细汗涟涟,忍不住擦拭,眼前之后润玉微扬起的衣角,那暗衬之内,嵌着龙纹,他一时惊吓的不曾开口。
居高临下瞧着他的润玉却忽的笑了,那面容神色依旧温润如玉,“北俱芦洲既已经收回来了,自然要遣一方上仙过去,太巳仙人既然是天界脊骨,去一趟也无妨?”
此一言,太巳仙人脸色大变,惊慌失措,只不住求饶,因按北俱芦洲本是妖界封印之地,当日斩荒虽身归天地,但那却是个不毛之地,噬人野兽甚多,到了那地界,比被押往毗娑牢狱还要可怖。
“陛下容禀,如今乃天后丧期,请陛下看在天后面上……”
他话还未说完,已被押解了出去,且见润玉神色未变,手中把玩着刚从他身上拿下的半块天界兵符,浅淡模样,轻啜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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