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奥斯卡抬起眼睛正视着面前这个高傲的贵族老女人:“实在抱歉,夫人。我考虑一番,我想……还是算了……毕竟这是我为她画的唯一肖像,我由衷地感谢您的赞美和体贴。”于是奥斯卡点头致歉,收拾收拾物品离开了。
好吧,卡麦尔夫人愠怒地站在原地,她今天真的遇上傻子了。
天居然都要黑了,走在区街道的年轻人背着画架,夕阳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
手头的钱本应该能撑起这一个月的花销的,可明天他答应离开舅舅家,去找新住处。
“穷鬼!省省吧!”
奥斯卡仰头看着阁楼上危险地探出半个身子的舅妈,一头雾水。
“丑婆娘!也不知道到底谁更穷一点!”
奥斯卡扭头看向对面低矮的阁楼,有个抱孩子的妇女也大开窗子破口大骂。
紧接着舅妈骂回去:“你以为大家都像你一样厕所修到厨房对着见了鬼的天井?”不留喘息的机会,她接着扯着嗓子尖叫:“就算经济复苏了,贱人你也不可能舍得去换个天井口!因为你这辈子穷定了!脏鬼!”
“贱人你给我住口,我说换就说到做到!倒是你,脏水乱泼到我家门前!我有哪次来教训你了?你现在简直就像只疯狗一样,快闭上你该死的狗嘴,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奥斯卡又扭过头来看自家阁楼,他相信他的舅妈绝对不会甘拜下风。
“听说你丈夫出轨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乱搞回来再搞你,你还在这个节骨眼儿生了孩子,我看你现在是被他搞得更发贱!”
妇女怀里三个月大的小婴儿也不知道是被吵急来了,还是可能听懂了,哇哇开始大哭。
“关你屁事!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的舌头剪烂!”对面的妇女把门窗狠狠一关。
好吧,他的好舅妈果然又赢了。
路易斯此时被两个表妹环绕着,弗洛拉接连不断地提出要弹钢琴曲的请求,不厌其烦。
老爵士坐在沙发上与路易斯谈论政治,他的侄子虽然人冷话少,但是如果聊起天来,他是指一旦需要的话,路易斯便绝不会让人扫兴。想来自己的儿子约瑟夫在宫廷中也担任有职务,可是他对英国与沙俄的争端问题却支支吾吾发表不出自己的见解。
“俄国的势头让人无法坐以待毙,巴尔干半岛的控制权一旦失去,英国在地中海的势力绝对不保。”爵士说。
“所以墨尔本勋爵现在还是竭力维持战后欧洲大陆的平衡。现在法国的拿破仑三世并不具有他大伯那样的才能和胆量,但法国再怎么说也是老牌国家。如果在巴尔干或黑海作战,大可以放下与法国的深仇大恨,在背后支持它抵抗近东沙俄的扩张。”
“也要建立在如果法国在埃及问题的让步表现出了足够友善的话。”男人说。
“我们必须承认法国在技术上的优势,这一点我在游学时就已经见识过了,即使在它的战场很有限的情况下。”路易斯说道,他仰在柔软的沙发里,黑色的发丝贴着眼睛,似是有些困了。
“无论如何,法国总会是最后的赢家。神圣同盟,这么看起来好像马上就要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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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
这真是个沉重的话题。
毕竟人们早已见识过了欧洲战争的恐怖,而提着镰刀的死神现在又在狂妄地宣告他的来临了。
滑铁卢战役后,各国再次联手给予拿破仑新建立的百日王朝以沉重的打击,军事天才拿破仑苦心积虑建立的法兰西第一帝国终于崩溃。1814年,也就是三十年前,欧洲各国举行了维也纳会议。会议上,各大国为防止法国再崛起费尽了心机。俄国、奥地利和普鲁士私下组成的神圣同盟便是一同针对法国而建立起来的。
而三十年后,近东俄国势力不断扩张,几个大国又逐渐地发现了新的危机。
神圣同盟的意义又将不复存在。
在最近几日白天总被卡蜜儿要求着游玩伦敦,晚上回来就与叔叔谈论国家大事后,路易斯早就对这样的日子表示出了厌倦。
边这么想着,就在此时,有人叩响了他的房门。
“表哥休息了吗?”是卡蜜儿。
路易斯眼底闪过一丝烦躁和不屑,然后抬起两条长腿,穿上拖鞋,打开房间的门。
“有什么事?”
穿着白色荷叶睡裙的、披散着头发的卡蜜儿什么也不说,递上她的沙龙邀请函,要路易斯表哥同她一同前去的强烈要求不必多言就可想而知。
路易斯看了一眼邀请函,只见落款上赫然写着——卡麦尔女公爵。
他想,闲来无事,那就去看看吧。
“好。”卡蜜儿听见他用冷冷的声音这么说。
卡蜜儿大呼荣幸,猝不及防,在路易斯的脸上亲了一口。
而后者紧绷着一张脸,可以明显看出脸上的肌肉的抽搐,嘴唇也嚅动了半天。硬是没说出什么,“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伦敦的天气在十二月份又恢复了往日的阴沉和潮湿,这让奥斯卡这个土生土长的爱尔兰人实在无法忍受。
酒馆里,奥斯卡看着西蒙哭的潮湿一片的原木桌子,觉着自己浑身被潮湿所包围了,他相信他的衣服只要用力挤一定能挤出水来。
“奥斯卡,你不要管我。我没脸活在世上了。”西蒙明显喝醉了,趴在桌子上舌头都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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