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顿住:“何意?”
太巳仍旧含笑,握住润玉的手,道:“老臣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多般打算都是为她。如今往后,我不中用了,没了我这个爹,她怕也过得不甚舒坦。”
润玉蹙眉。
“邝露这孩子,是真没什么大出息,一颗心全在陛下身上。老臣劝、诅、骂、拦,都无用处。情这一字,误人啊。”太巳微微摇头。
“太巳仙人,本座......”
“陛下的心思,老臣明白——邝露她没那么好的运气,蒙的陛下垂怜,可是,邝露所求所愿,不过伴在陛下身边。这般卑微,真让老臣寒心......”
立在外边的邝露泪落无声,凉了心——就是如此...所以...陛下才娶了我?
“太巳仙人的意思,是让本座娶了邝露?”润玉轻声问道。
太巳一笑。
润玉蹙眉:“若是我真如此,便是真的害了邝露一生。情缘二字,你情我愿才是天作之合。若我心中无她,却与邝露结缘,到那时——累人累己,都是罪过。”
累人累己......都是罪过......原来,他是这般想?
如此真心,卑微到骨子里,心伤到铭心处,求的要的不过是他回头看自己一眼。可是,这般浅的爱意,缓缓地,谁都明白,谁都看破了,可是唯独他却觉得是纠缠,是罪过。
真是羞耻到无颜。
邝露红着脸,捂住眼,泪水止不住。
“不。”她听到父亲这样否定道,“老臣所求,是愿陛下放了邝露。”
邝露一愣,抬眸看去。
只见太巳仙人拿出一个小木盒,放在案桌上。
第二十五章:长日好
梦境辗转到了布星台。
星空万里,再熟识不过的场景。
那台上的白衣郎君,也是熟识的。
曾经看他,邝露心里尽是漫漫长长的欢喜缱卷。如今再见,只觉得心寒至极。
只见润玉缓步过来。
他站定。
同自己只有一步之遥。
她伸出手,想着定然是要如同穿过空气一般。手便顿在了半空中,犹如触碰到他一般。
“陛下,明明都错了,为何还要娶我?”
没有回应。
身前的人依旧冷颜精致。
如同独角戏。
邝露微微一笑:“真是痴人说梦啊——原就是我一人的罪过,却连累陛下这些时日受委屈。真是我的不好。爹说的多,我没出息,本该想明白的事,如今才大梦初醒。陛下心中没我,我一人逞强,当真累极了。”
说着,邝露放下手,笑的真挚,眉眼弯弯,却仍是哭了。
突然,风起。
那两滴泪砸在了润玉的脸上,只瞧他眸子微动。
邝露向他行礼。
“太巳府邝露——拜别——夜神殿下。”
“祝愿殿下长日安好,无忧无灾。享六界之盛,安万世长荣。”
真心实意的如同最忠诚的臣子。
她想,这才是最合适自己和他的距离——君臣,终是有别。
说完,邝露幻化出破冰长剑,再不看他,长剑狠狠划向身边那棵风铃树。
梦魇为心魔,梦境翻转,为此不变。
这般,只需破了这风铃树,梦魇便破了。
风铃树被破,绽出万丈光华,风铃撞出悠悠长鸣。
叮——
一响。
叮————
二响。
叮——————
三响。
哐——————————
一声巨响,梦境坍塌的那一刻,润玉睁开了墨色的眼,只见万张光华缓缓吞噬了一位青衣女郎。
他看不清是谁。
伸出手触碰时,女郎湮灭在那一瞬间。
黑暗降临的那一刻。
润玉想——我若醒了,须得好好和邝露说说,以后吃食里少加盐,可齁死人了。
第二十六章:临渊台
彦佑见邝露醒来,连忙上去问道:“如何?”
邝露见到他,顿了顿,笑着回道:“好了。”
“当真?”
邝露推开彦佑,走出清华殿,嘴里轻声道:“好了...好了...都好了......”
阿夜用引魂灯为润玉点梦,不得脱身,本想唤一声邝露,突然见昏睡中的润玉突然吐出一口鲜血,不由大惊失色:“彦佑!”
彦佑见邝露神色不对,本想追出去,可见润玉如此,又急忙回来了。
璇玑宫里,苕瑶见邝露回头,迎上去,笑道:“娘娘,怎么回来了?”
邝露却走过她,直向那宫中的凤梅树后。
苕瑶只觉不对,跟了过去,却见邝露化出破冰长剑将凤梅树齐根斩断,不由惊道:“娘娘!”
邝露不理,只从树身中取出一物。
苕瑶看去,竟是一个小木盒。
邝露拿着那木盒,就直往宫门外而去。
苕瑶拦不住她,只得瞧她远去,心下一念,往那清华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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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生风,却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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