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仍旧不认,耍赖。”传话的衙差回道。
“张玄真的儿子要复仇杀人,却在庵门口大摇大摆的找人,这太蠢了。而凶手杀人的手法是缜密的,所以我还是更相信另有凶手。”狄仁杰叹道。
李明达随后问了庵里尼姑,那慈安师太生前的来历为何。得知其是个苦命女子,因为生不出儿子而被休,便因此憎恨不yù再嫁,就看破红尘出家了。
“那慈安师太出家之前的名字,真叫赵芙蓉?”李明达这问题同时问了五名尼姑,有三名不知道,余下的两名都表示确实叫赵芙蓉。
“这件事倒是真巧了,简文山说他的未婚妻也叫赵芙蓉。如此事倒是可查,只要打发人去定州一趟,问一问那些跟简文山接触过的人,自然就知道是不是了。”李明达道。
房遗直点点头,也表示这件事也确实应该证实一下。李明达随即吩咐程处弼去选两个人,让他们快马去定州一趟。
“还是对案件相关的人了解不够透彻,名单要重新整理,所有的人要重新仔细地询问一遍。诚如怀英所言,凶手就在梅花庵之中隐藏,我们却没有找到半点能够指向其身份的可疑之处。”李明达叹道。
房遗直点头应和,又道:“既然凶手同时杀了三名师太,其中必定有什么共通的原因。还有简文山,若真是无辜,他在这种时候因赵芙蓉而来梅花庵找人,又刚巧是张玄真的儿子。会不会是有人早谋划好,就是要推他做凶手?”
李明达应承,觉得房遗直所言也有道理。
“张玄真和永安师太的gān系要查清楚。三名身亡的师太平时的作风如何,到底是不是偷qíng之人,也要查清楚。”李明达说罢,随即感慨,“要问一下简文山的来历了,她母亲当年和张玄真的事,同样也要问清楚。”
当下打发人去办这些事后,狄仁杰忍不住感慨:“那接下来咱们该gān什么?”
“等。”
狄仁杰无聊地摇摇头,“等消息最没趣了,却不知道gān什么。”
“去找你宝琪兄一起读书,你过两年也要科举。”房遗直提醒道。
狄仁杰忙正经应是,这就去了。
屋内除了侍从,便只剩下李明达和房遗直了。
刚刚狄仁杰说无聊的话刚好提醒了李明达,李明达便问房遗直可有什么书带来没有,她正好可以看着打发时间。
“未曾想过会久留,只有车上随行带的三本,我叫人取来,贵主先看看合不合心意。”房遗直礼貌客气道。
“你看的书该是有趣的。”
房遗直看了眼李明达,笑了,谢她对自己的信任,随即就打发落歌去把书取来。
“有一事倒是让人感慨,三位师太出事之后,庵中的一切还是井然有序,我本以为这些尼姑会方寸大乱,不知所措。但我却错了,她们还是按部就班的诵经念佛,虽然震惊但却没有惊惶,鲜少议论的,也没有什么揣测之言,可见三名死去的师太对她们的管教很严。”李明达叹道。
房遗直点点头,表示他也一直有种感觉,庵中的尼姑都很本分规矩,且老实办事。
“这永安师太到底是不是谋害同门,又和人通jian的坏女人,我倒是有些好奇。还有仁安师太和慈安师太,”李明达揣测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人憎恨到一定要把她们三人都杀了才算解气?”
“如贵主之前所言,消息调查的还不够。离出事仅仅过了一天而已,什么事都要慢慢来。”
“嗯。”李明达之所以想快点调查清楚,也是因为有人等不及了,已经把案子给断了。她怕自己再不早点查清楚,长安城门一开,就有人冤死。毕竟京兆府可是有不经上报就可立刻判定斩立决的权力。
房遗直似乎明白李明达的担忧,笑了笑,“没人能挑衅贵主。”
“哦?”李明达回看房遗直,“可我怎么觉得,昨天好像有人趁我不注意就‘挑衅’了我。我还不确定这算不算挑衅,你说呢?”
第120章 大唐晋阳公主
“贵主别误会,遗直的行径和‘挑衅’其实还是有一些差别的。挑衅是怀着恶意,遗直怀着的则恰恰相反。”房遗直低沉着嗓音,解释的时候嘴角含着笑意,“提及这个,恍然想到一句话。”
“什么话?”李明达偏头,好奇地问房遗直。
“便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那句,俗是俗了点,却偏偏应了遗直而今的心思。”
李明达双颊飞霞,她不大好意思地瞄一眼房遗直,就忍不住捂嘴笑了,他这么正经的人会用这种话来形容自己的确有趣,但偏偏不知道为什么,她自己脸热起来,比房遗直还害羞。
“是俗了点,不过如此形容,我大概也能明白你心里的感受了。”
房遗直:“贵主英明。”
李明达正把茶送到嘴边,被这四个字噎了一下,差点呛了自己。
房遗直接着感慨:“遗直的母亲是个爱喝醋的,那日我就像她了。”
房遗直意指他之前的行为略有些冒犯,是缘由于‘吃醋’。
“哦,你哪里冒犯了?”李明达调皮地看他一眼,抿嘴笑道,“我怎么没觉得呢?”
房遗直怔了下,眼睛定定地看着李明达,目光里像燃了火。
“咳咳……我们说案子。”李明达对房遗直眨了下左眼,就红着脸看向别处,笑容里透着‘报复’的意味。
房遗直再怔住,这才明白过来,公主刚刚那话是故意想‘调戏’回来了。忍不住想笑,再两厢目光对视之时,彼此便都笑了,早不顾及左右的世界有什么了。
先前在永安师太身亡时无法提供不在场证明的三个人,当下已经被带到了梅花庵后山的梅林。三人随后就被侍卫引到梅林内等候,听说有公主和世子亲自来问,三个人瞬间就激动了。眼见着传话的人去了,只留了他们三人在此。因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在,前一炷香的时候,三人一听说有贵人要来,还拘谨地弓腰站着等待,后来等久了,还不见人来,三人就渐渐地把腰板伸直了,竖着耳朵往后侍卫离开的方向看看,仍不见有人来。
“这要等什么时候。”
“却不知,不过既然是贵人,还是堂堂公主,自然要摆排场,我们这等糙民等一等算个什么。”
“是了,上次就我们县里出了大事,也是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县令到。这可是公主啊,怎么也得一两个时辰才行了。”
“可怎么好,都怪你,好好地非要领着我们爬墙,跑山下偷吃ròu喝酒,闹得而今日就我们三个没有在场证明。”
……
李明达听了这话,就招手示意随从去问了一句话,就打发那三人走。
三人听说公主突然又不见他们了,还觉得失望。三人忽然被问在山下哪个地方吃饭,懵了下,正纳闷这事儿怎么会知道。随即就不好意思起来,告知是在山下东边的小溪旁,他们把庵里养的一条大huáng狗给弄死了,就找了个偏僻的地方,烤了狗r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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