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适之也不理了,黑的就黑的吧,他看着对面青年渐渐朦胧的眼眸,轻声说道:“皇上,您还是别喝了,时辰不早了,还是安歇吧。”
“我,不。”朱厚照口齿伶俐地吐出这俩字,单手抬起一坛酒,仰头就倒,焦适之急了,欠身上去抢,朱厚照往后bào退七八步,姿势依旧。
溢出的酒液从朱厚照的脖颈处滑下,沾湿了他的衣襟,那泛白的液体带着醇香的酒味,在庭院内弥漫开来。转眼间焦适之与朱厚照接连jiāo了几次手,朱厚照提着酒坛长啸一声,“痛快!”
焦适之停下动作,看着皇上放纵不羁的模样,扶额道:“皇上,您真的醉了。”
朱厚照把手里的酒坛随手往后抛,扑身上前,在破碎声中扑到焦适之身前,睁着朦胧双眼看他,许久后点头,“嗯,我醉了。”
焦适之不住叹气,伸手扶住这位估计天旋地转的主儿,听着他迷迷糊糊地问道:“适之,你怎么一直在转?”
焦适之高深莫测地说道:“是您的心在转。”
“哦。”朱厚照消停了一会儿,乖乖点头。
趁着这个时机,焦适之示意宫人收拾东西,他带着皇上回寝宫,刚走了没两步路,焦适之就觉得怀中一重,就见皇上睁着大眼睛乖巧地看着他,“适之我走不动了,抱我。”
焦适之看着皇上眼里的期待,叹气,继续叹气,试图与皇上讲道理,“皇上,您看我这身板儿抱得起您吗?”当然可以,焦适之不过是想哄还未醒酒的天子罢了。
朱厚照翻身从焦适之怀里站起来,认真地思考了片刻,在焦适之视线中点了点头,还没等焦适之高兴起来,他就见正德帝几步上前,两手一抄把他给抱起来了!!!
“皇上!”
焦适之在正德帝还未成行时便挣扎过,然而醉酒后的朱厚照力气甚大,一下子就把人抱在怀里了,焦适之的脸贴着正德帝湿乎乎的宽厚胸膛,就听到他说,“没关系,适之抱不起来我,我抱着适之也是可以的。”
焦适之:……可我真的不需要,谢谢!
正德帝的力道焦适之是体会过的,力大无穷不说,还qiáng硬得要死,稍有动作便猛地被收紧力道,令他无施力之处。眼见着已经被抱进寝宫,焦适之自bào自弃地闭上了眼睛。
乐华在旁边见证了全过程,乐呵呵地派人去把庭院那片láng籍给收拾了,然后亦步亦趋地跟在皇上身后,皇上醉酒做的事qíng他虽看到了,然而十分淡定,皇上难得几次喝醉的时候,他也是亲眼目睹了皇上撒酒疯儿的过程。
焦大人辛苦啦。他在心里喟叹。
辛苦了的焦适之被朱厚照径直放到chuáng上,然后转身就开始与衣服缠斗家,焦适之见状只能上去帮忙,扬声让人备水。朱厚照嘟哝着不要,顺利把被酒液沾湿的衣裳褪下,赤luǒ着上身的朱厚照转身来给焦适之脱衣服,骇得他往后一翻,两人又在宫内游斗起来。
一刻钟后战果出来了,焦适之的外衫被正德帝一把扯下,焦适之看着自己láng狈的模样,再看对面笑眯眯的皇上,“皇上莫不是在装醉?”动作这么灵敏,着实令焦适之不解。
朱厚照站在原地,歪着脑袋看着他,手里还拽着那件可怜巴巴的衣服。焦适之的视线到了几眼,又渐渐放下疑窦,看来是他想多了。
他走到皇上面前,正打算帮皇上整理一下,让宫人帮他沐浴,岂料还没等焦适之伸出手去,正德帝便先拉住焦适之的手腕,径直往chuáng榻而去,然后拉着他同摔倒在chuáng上。
嘴里清楚地吐出俩字,“睡觉,我困。”
焦适之转动着手腕试图与正德帝讲道理,朱厚照眉头一皱,用力把人扯到怀里,一把抱着他翻了个身,焦适之就被拉着靠在皇上赤luǒ的胸膛上,耳朵贴着砰砰跳动的旋律,焦适之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后,焦适之大窘,拼命往后挣动,朱厚照闭着眼睛搂得更用力,迷糊着说:“适之,困,睡觉。”
焦适之yù哭无泪,好歹皇上您放开他啊!
乐华途中听到声响进来过一次,然后在焦适之先生求助的眼神中又乖巧地退下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焦适之:……
呵,呵。
次日清晨,朱厚照在一股笼罩着额头的疼痛中醒来,觉得眼皮都几乎撕扯不开,长长地嗯了一声,他半挣扎地yù抬起右手,却发觉根本抬不起来。他愕然侧过身去,就见焦适之枕在他胳膊上,正皱着眉头地睡着,似乎并不安稳。
朱厚照怔愣住了片刻,昨晚的某些片段涌入脑中,先是疑惑,后是窃喜,眼中一下子泛上笑意,整个人又重新倒下来,侧身看着仍在睡梦中的青年。
他脸上不知为何带着点可怜兮兮的样子,朱厚照即便不知道昨晚如何,端看今天的模样与适之身上láng狈的衣裳,便知道昨晚的他估计特别难应付。不然以适之这般xing格,怎么可能在寝宫内留宿?
低沉的笑声流泻出来,朱厚照的视线一遍又一遍描绘着焦适之的眉眼,笑得弯弯。
如果之后每夜都如此,每日都如此,那便好了。
第66章
冬日的暖光悄悄爬上了窗棂, 从在那帘子的fèng隙处溜到了屋内, 屋内的摆设异常淡雅,被主人所偏爱的浅色所点缀。大部分的景色还潜藏在黑暗中, 只隐隐约约透过那墙边庞大黑影听到些什么。
阳光好奇呀,它想往那边悄悄望一眼,然而即便踮起脚尖儿也越不过那黑线。只能听见越来越清楚的水渍声,以及眼中所见那半伏着的黑影。
“痒……”那是一人从睡梦中被bī出的嘟哝声, 他模模糊糊地试图翻身, 然而意识却仍被困在梦境当中无法自拔。
半趴他腰侧的黑影轻笑了两声, 不知又啄吻了何处, bī得那人一声呻吟, 伸手yù推,被黑影单手jiāo合, 压在chuáng榻上。
光暗jiāo界处,阳光无聊地在那里晃dàng着,耳边是不间断的细微声响, 直到某一刻……那人也醒了。
……
焦适之默默地翻窗出去了。
朱厚照眼睁睁地看着适之醒来后的一脸串动作, 在身后笑得直捶chuáng。那笑声把乐华给引了进来,他就见皇上光着上身趴在chuáng上笑得乐不可支,chuáng榻上乱七八糟的一塌糊涂,不知道的还以为昨天晚上出了什么事qíng。
乐华试探着问道:“皇上, 焦大人那边……”
正德帝从chuáng上撑起身子,淡淡扫了眼乐华,懒散地仰面躺倒, “适之怎么了?你去传早膳吧,顺便去看看适之醒了没有,请他过来一同进膳。”
乐华心中一凛,闭着嘴巴下去了。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这宫里的人比猴儿都jīng。
皇上既然想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即便装也得装一个出来,甚至比皇希望的还要好。
焦适之回到屋内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小德子叫人抬热水过来,他把整个人都泡在水桶里思绪放空了小半个时辰,然后才晕乎乎地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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