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沉丹田,不能乱。
首先,吩咐无暇去找一根铁杵,再炙至滚烫;然后,找来首席乐师,一番洽谈,将心中所需的乐感旋律告之。首席果然是首席,同专家共事倒教卿君省了不少口舌;至于舞台效果方面——卿君从头牌中“海选”了8名靓妹,找来好些金色纱幔。总算是完成了前期准备工作。
坐到妆镜台前,卿君令无暇为其褪却所有头饰,放下发髻,无暇大惊:“嫂嫂旋即便要起舞,这发髻重梳可不是一时半刻能完成的!”卿君耐心安抚:“放心啦,无需发髻,我准备跳一支披头散发的女鬼舞!”
虽已经熟悉了卿君的玩笑风格,无暇还是不免些许担忧。只得外出去寻嫂嫂吩咐的铁杵。片刻之后,无暇很合时宜来了。只见她用布包着一根被烤至滚烫的铁杵,一双小手烫得通红!接着,一幕不可思议的事qíng发生了!她的嫂嫂将披散的头发中抽出一缕缠绕于铁杵之上,熨贴片刻后放下,嫂嫂如同变魔术般将一头瀑布般的青丝变成了蜿蜒曲折富有弹xing的卷发!
此时老鸨儿正巧赶来,估摸着是大堂之上宾客们已经着急了,遂来后台追赶进度的,正好看上这一幕,嘴张得都脱臼了。
在无暇的惊呼声中卿君褪却了外袍与抹胸,扯下一段金色纱幔,为自己fèng制了一件短及肚脐的上衣以及紧裹胯部的及踝长裙。现在轮到无暇的嘴张得脱臼了。
随后卿君又来到外间,命8名靓妹除却上衣,同她一般,在身体上缠绕数道金纱幔。
最后将剩下的一些金色纱幔一股脑儿全部堆叠与一张贵妃塌上。同姑娘们jiāo待了几句注意事项,卿君便闭目回味着曾经的爵士舞的脚步套路来。
乐师应卿君的要求开始奏乐,袒胸露rǔ的靓妹们和乐上场,卿君冷艳侧卧在铺满金色纱幔的贵妃塌上,由几位伴舞人员抬入殿内。只见卿君以手支额,披散一头曲卷的长发,目光冷冽,曲线毕露。贵妃塌于舞台中央缓缓落地,塌上的妖艳舞姬在姑娘们的掺扶下伴随乐曲节奏划着舞台步缓缓下榻。气场夺人眼球。
“心应弦,手应鼓。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飖转蓬舞。”发随舞动,如狂野蔓糙随风摇曳。luǒ露的腰肢在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鼓点声中妖娆扭动。眼神迷离暧昧,臂若水蛇游弋蜿蜒。一扭腰、一摆手皆为jīng准的比例。
将所有喜悲系在腰间,旋转、跳跃,转至江浸月席前,他很有默契的将席上芍药献给了卿君,卿君欣然接受这来自故人的美意。由于双手皆有舞蹈动作,她只得咬住芍药花jīng,如此一来,便更凭添了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尘嚣看不见,她又沉醉了谁?她忘qíng掉落的汗水,又点亮了谁的庆典?酒罢,三人结伴同游京城。
因着二人是女扮男装的缘故,逛起胭脂铺、扇庄、绸缎庄来便得藏着掖着,每每都要寻个什么“赠送家中姐妹”的缘由。好在还有个jīng壮男士为她们提重物,倒也分外轻松惬意。
有一回慕由之逛的酣畅的二人身后突然故作沉思道:“我看你二人,不似你们口中所谓”他乡之客“,尤其这位小兄弟,一口的京腔,地地道道的本地人。但是瞧着你二人兴奋欣喜的劲儿,又似乎并非常常接触这寻常市井之乐。再则,你二人消费购物从不讲价犹豫,由之猜测你们定然是什么将相巨贾之后……”
卿君倒没什么,这下无暇显然是被吓着了。继而她又定了定神,将刚刚入手的一打芙蓉糕jiāo付慕由之手上:“如此说来,我们若不揣测一下慕大哥的来历倒说不过去了?慕者,暮也。暮至则夜来。由之,则……”
“罢了,罢了,小兄弟切莫尽兴!”慕由之忙不迭的告饶,做了个相请的手势。无暇这才作罢。
萧卿君,他记住了,即便她不如实相告,他也定然能彻查清楚。慕由之望着前方那个飒慡的背影,嘴角噙起一丝玩味的笑。
听的身后二人之间锋芒毕现的对话,卿君内心已然笃定,这二人此前必定相熟。日头渐渐西斜,灰姑娘的快乐时光就要接近尾声了。二人谢绝了慕大哥的殷勤相送。
无暇看着渐晚的天色,同慕大哥依依惜别之后便匆忙往回赶。边疾行边嘀咕:“完了完了,叶大哥还不骂死我……”卿君看着她的背影,无奈笑笑,转身的刹那,听的慕由之问道:“果真,只是萍水相逢的qíng分么?”
卿君回头,对着慕由之笑的妖娆,道:“罗敷对使君,自然只能是萍水相逢的qíng分。”
那张“高涵”的脸,勾起了她曾经的怨怼。罗敷已有夫,使君亦有妇。使君,前世为何要背叛其妇?今生又何苦凭白招惹罗敷?高涵,再见了。卿君心中默念,华丽转身,走的决绝,不再看慕由之错愕的脸。
怀中的羊脂玉冠,沉甸甸的。
卿君和无暇俩人进宫jiāo付鱼符时,便被守门的金吾卫告之二人直接面圣。无暇的第一反应是:完了,皇兄回来了。卿君的第一反应则是:我先回漪岚殿更衣,再行面圣罢。继而却又被告之,两人殿内一gān宫人皆因二人过失被罚跪于麟德殿外,二人何时面圣请罪,则众人何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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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出门办了一天的年货,匆忙间先传上一章,稍后整改一下,各位看官们对不住了!
第二十四章想你了
无暇拖住了盛怒的嫂嫂:“嫂嫂,你我出皇城原本不是罪不可赦,款且,叶大哥通融许我铜鱼符也是皇兄首肯的……”
卿君听闻自己最为着紧的子衿、子佩现下正在夜无俦那厮的房外跪了大半天,已然失去了理智!她红了眼,怒叱道:“你嘀嘀咕咕啰啰唆唆究竟想要说些什么?直接点!老子现在脑子拐不了弯!”
无暇第一回见八面玲珑的嫂嫂如此bào躁,心中有些愧疚不安,道:“嫂嫂,我的意思是,皇兄未必当真想责罚我们,从前我出宫从来都是畅通无阻,他虽不明着赞同,但也从不反对。至于嫂嫂你,不是已然被解除了禁足令了吗?所以皇兄这一招,我觉得着实蹊跷……兴许,是嫂嫂你从前哪里开罪了皇兄,皇兄此番是来向嫂嫂示威的!所以,我估摸着,嫂嫂此番只要向皇兄服个软,没准……”
望着卿君愈发yīn沉的脸色,无暇也不敢在多言语了。
经无暇这般一提点,卿君顿悟了。怒极攻心,果然冲动是魔鬼。
卿君思及前几日夜无俦同自己的一番互动,几乎都是不欢而散。虽然不明白他在愤怒着什么,反正自己对他是抵触的。
而夜无俦似乎越发喜欢qiáng硬,想到这儿,那男人的凌冽气息又开始环绕周身了,令卿君不免打了个寒颤。
得想个对策了。
卿君忽而闪过一个念头!她在无暇手中提着的大包小包中翻来翻去,眉头始终紧锁,同那位大神斗智斗勇,她丝毫不敢懈怠。
无暇莫名其妙的望着嫂嫂翻了许久,仍然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嫂嫂神色凝重,仿佛连周身的空气也凝重了起来。
“嫂嫂,你在找什么?无暇帮你……”
“花生、花生苏、花生糖、鱼皮花生……你买了那么多,都隔哪儿了?”
“嫂嫂,现在去找皇兄服软是个正经,这些小吃,嫂嫂若爱吃,回头我都留给嫂嫂……”
“给我,现在!马上!”卿君近乎歇斯底里。
无暇颤颤巍巍将手中的几包递了过来。
卿君恶狠狠将牛皮纸包近乎残bào的撕扯开来,将一众小吃一顿胡吃海塞。
许久,她才满意的随金吾卫往夜无俦的房中走去。
听说他现在是皇上最为倚重的皇子。听说他每日要cao持众多军务政务。
丫的,若是工作压力山大,想调戏调戏老子来寻开心,缓解压力,那你丫的就找错人了!
曾几何时,她也是个不可一世的所在!那个王氏帝国中除了那个挂名弟弟,谁还敢消遣了她分毫?
缅怀了自己的峥嵘岁月,她同无暇也很快到了夜无俦跟前。
门外跪了一地的丫鬟、家丁。子衿、子佩自从跟了她,早便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快活日子,平日里,不说打骂,即便重话也不曾有过半句,她们至于她萧卿君而言,是这漫漫十数年西凉岁月之中同她血脉相连的人!她不负她们,谁也不能负了她们!
可是,偏偏她走近夜无俦经过跪在地上的她们身边时,冷qíng的一眼也没有看她们,仿佛,是云淡风轻的经过路边的花花糙糙,片叶不沾身。
她盈盈莞尔,朝着夜无俦亦步亦趋。无暇还没有来得及向皇兄行礼撒娇,便看见嫂嫂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俊若芝兰玉树的皇兄身旁。
无暇同在场所有人一起,看这嫂嫂近乎不知羞耻的,双臂缠绕在皇兄脖颈。皇兄高出嫂嫂许多,被她这般钳制,便躬腰弯下了身子。嫂嫂似乎对皇兄的配合很满意,而皇兄似乎对嫂嫂的妖娆主动也很满意。两个人虽是众目睽睽之下,有伤风化,但落在无暇眼中却是那么——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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