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下[重生]_一颗青梅【完结】(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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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朱睿曾与时启章一同出战南山,是以时启章能够知道朱能的战术布阵。

  眼下齐王举兵造反,必然会派出朱睿作大帅。自己已经年老,朝中可用之人又寥寥无几,李长笑虽然出色,但终归比起久经沙场的老将朱睿还是稍逊一筹。更何况他是儿子的好友,未来勐国的将星——若在此时就折损,大勐国未来去向又在何方?

  想自己当年qiáng盛之时都不一定有信心能赢朱睿,而眼下自己的儿子竟能有好几次与朱睿打成平手!

  然战场无qíng、刀剑无眼。更何况现在自己的儿子已不再是以往那个能纵马快奔、舞刀弄枪的少年将星了。

  身躯孱弱,力不能提——这样的时何弱,时启章又如何能放心让他上战场?

  时启章闭了闭眼,扶住自己的额头,长叹一声——只愿自己这副残躯败朽之身还堪堪能用,能抵住已朝京城的叛军。

  “父亲可是累了?”时何弱从棋局中回过神来,看着坐在对面以手撑额的时启章,忙关切地问道。

  “无碍,无碍。你别担心。”时启章笑了笑,摆手示意时何弱不要紧张:“对了,你小子倒是说说柳姑娘做的蜜饯你可喜欢么?”

  “柳姑娘?”时何弱茫然道:“她不是回柳相府去了么?”

  “怎么?你俩没见到?柳姑娘之前带了东西来书房里,说要去看你。”时启章吃了一惊,随后却又释然过来,道:“许是你急急忙忙过来,她急急忙忙过去。你俩正好打了擦肩。”

  “应该是这样。”时何弱点了点头,随后又看了眼棋盘,道:“今日父亲也累了,孩儿再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改日再来找父亲请教。”

  时何弱告了礼,抬脚转身yù走,时启章却赶忙叫住了他:“等等……”

  嘴边的一句虎儿险些就脱口而出。

  时何弱闻声回头:“父亲还有何事?”

  时启章看着时何弱,心中滋味难辨。

  眼下齐王楚槐勾结羌兵,让出东合四郡以换取羌兵协助,战火已经燎至安州,安州若再失守,京城岌岌可危。自己请奏带兵的折子前几日便已经递jiāo上去了,昨夜皇帝召他入殿,允他率领二十万兵马出征对战。

  可这一些他的儿子都不知道。时启章瞒下了除崔叔之外所有时府的人。

  战事急迫,刻不容缓。三日后出发。

  现在只剩下两天了。

  “父亲……您这是怎么了?”时何弱望着眼前盯着自己的时启章,不知为甚么他竟然感觉自家老爷子的眼里有隐隐的泪光,与此同时自己的心也不知为何地难受了起来,好像被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堵得慌。

  “无事无事。就是……就是突然想叫叫你,叫叫你罢了。”时启章笑了笑,摇头道:“行了,回去罢。人家柳姑娘是贵客你可要好生招待,不准给我惹祸知道么?”

  “父亲……”

  “行了,快去。人家柳姑娘说不定还在你屋子里等你呢!”时启章两眉竖起,佯装怒道。

  时何弱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自处,而心底里那种怪异的qíng绪又着实无法解释,只好低头应了是退出书房。

  一寸丹心为报国,

  两行清泪为思亲。

  时启章仰天长叹一声,举袖掩面,掌心湿热。

  时何弱回了自己的屋子,抬手yù推门时,却忽然觉得脸上有甚么东西,抬手一摸自己的脸,——竟是有泪。

  为何流泪?

  时何弱一时有些茫然,心里更加难受无措起来,却根本不知缘由为何。

  他心烦意乱地走至桌前,却见棋盘旁放了一张小纸条,白纸黑字,字体端秀:“舍小保大,凤歌鸾舞。若胜还可反而救之,若败则全盘皆亡。”

  时何弱抬眼再看棋盘,果然黑子已多落一颗。

  看清楚一个指点之人的意图后,时何弱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气:竟是要他舍去东南、西北两大处!

  不可!不可!时何弱连连摇头否决,因为他深知若是东南、西北两处的黑子被舍了,那两处就唯有被白子吃尽杀完的份!

  所有黑子都是自己一步步下下去的,就如同自己手下的兵一样。怎能随意弃之?

  时何弱手一抬,就是要把棋盘上的摆的棋局给扫了。但是目光又无意地扫到了放在棋盘旁那张小纸条上的字。

  若胜还可返而救之,若败则全盘皆亡……

  黑子已被bī至绝境,纵自己再有如何办法,也终难以得胜。

  倒不如断尾求生,拼死一搏!

  胜还可返而救之……东南、西北两处虽一被舍去就只有被白子一点点吃了的下场!但若自己能让剩下的西南、东北两处与中心呼应,并共同联合形成主力反杀白子,一旦反杀成功,自己就还是有机会去回头解救东南、西北的黑子。

  时何弱悟了——他左手拿起白子,落在棋盘上,假代时父下。这几日,他天天与时父下棋,时父落子的规律与布局,多少他也知道明白了几分。于是便以左手执黑,右手落白,相互对决厮杀。

  三盏茶后,棋局上的局面已与先前不同——黑子反胜。

  见此qíng景,时何弱自是兴奋不已,高兴得拍手欢呼起来。却又猛地瞧见桌上的那张纸条,忙伸手去拿了来:“也不知是哪位高人指点了我……”

  “舍小保大,凤舞鸾歌。胜则还可返而救之,若败则全盘皆输。”

  时何弱又将纸条上的字念了一遍,纸上的字小巧清秀,该是女子的字。

  能在自己屋子里留下纸条和字的女子……

  “是柳姑娘留的……?”时何弱迟疑地开口道,忍不住又把纸上的字看了一遍。

  而这再看的一眼,时何弱终是发现了纸上字不一样的地方。

  凤舞鸾歌的凤字与歌字分别少了一横与一撇……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相认。

  QAQ最近我追的文都陆续完结了,而我的基友们也不知道完结多久了

  有种全世界都在完结,而我还在……

  第49章第四十八章

  当初时启章为怀念自己逝去的爱妻故而把时何弱的名中的两字都取了妻子的姓和名。

  按常理来说,这是不符合世俗规定的。

  依礼制,晚辈对长辈怀有敬畏尊重之心,而身生父母更是为要,是以对母名父名皆要避讳。恰如司马迁著《史记》避其父讳“谈”,改赵谈为赵同,化张孟谈为张孟同。又如苏轼拒作序文,避祖父名讳,若必不得已要作之,则改“序”为“叙”后又觉叙字不妥,改“引”。

  更如《红楼梦》中林黛玉其母名敏,是以黛玉凡遇“敏”字皆读作“米”或“密”,写时则总删添竖横。

  时何弱的名中有其母闺名本是不合法礼,但这两字是其父亲自择选,为惦念亡妻,其qíng又可谅解。再者,古之女子闺名大多只有家中父母、丈夫、子女知晓,外人一般不得能知。故而时何弱这名也没什么大关系。

  只是自五岁时何弱拿到自己母亲给自己留的信后,再写名时,弱字二弓内的两点终是各去了一点。

  而现在拿在时何弱手中纸上的“凤”字与“歌”字分明也是少了笔画。

  凤字内中少一横,化“凤”为“风”,歌字右半欠少一捺。

  避的正是“凤歌”两字。

  这凤歌两字不恰恰正是自己大娘的名么!

  世上哪里有这般凑巧的事?

  时何弱拿着纸条的手颤抖起来,又凝神仔细去看纸上的字。纤细端秀确像女子的字迹,但若再认真去看,又能在每个字的每一笔每一划捕捉到某种不可名状的熟悉感,如小字竖勾的顿提,抑或是落点的左右偏毫。

  时何弱写字向来随qíng随xing,跳脱不羁,毛毫沾墨,便已提笔落纸。并不像时玉守那般运度有量,笔顺井然。

  “二哥作字如写兰,波磔奇古形翩翩。写兰又恰如写字,秀叶疏花见姿致。”时何弱常对自家二哥的字赞叹不已,所以更是对时玉守写字的微末习惯了解得透彻。

  时何弱收好手中的纸条,急匆匆地在门外随手拉了个小厮询问:“你可看见柳姑娘去哪了?”

  那小厮答:“小的刚刚好像看到柳姑娘往西角院去了。”

  知道了地方,时何弱忙不迭狂奔而去。胸腔里的一颗心简直就要狂跳出来……

  他有太多的问题要问柳白寇,或是说要问的他的……

  时何弱脚下的步子跑得更快:“柳姑娘!”

  房门被猛地一下推开,时玉守惊慌地站起人来,方才他拿着东西正在想事,一时还沉浸在其中,却不想时何弱突然闯进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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