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查那个男人底细不难,萧琮江以前甚至找过他,当时萧琮江没表露身份,只是问他,是不是和一个叫林妙的女孩在一起过,结果那男的不敢承认,再打过去电话就关机了。萧琮江本来也没想把他怎么样,怂成这样,也真是让人看不起。
可林妙既然能和他走到结婚这一步,这种往事不说也罢。
“婚姻不是儿戏,你想清楚了?”
“什么意思?和他就是儿戏?少看不起人。”
萧琮江开始回想自己是因为什么事又接了林妙的电话,果然两个人谈不了三句就得吵。
他心里的qíng绪越是负面,外表看起来便越是和风煦日,此时他用更加温和的语气说:
“日子订在几号?我人不到礼到。”
林妙多少还是了解他的,知道这语气不对,也不敢再任xing,她今天打给萧琮江是要说正经事的。
“不用破费了,你送礼我老公会不高兴。今天找你,是想谈谈苏策的事。”
一听到苏策的名字,萧琮江瞬间警惕起来,脑子里叠积木一样迅速架起一座座堡垒。
林妙轻快地嗤笑一声,“不用紧张,不是坏事。他是不是醒了?”
“嗯。”
“qíng况不太好吧?我听李槐冬说,走路说话都有问题?”
“是有点,目前在做康复训练。”
“得了吧,就A院那水平,打算康复到哪,能自己上厕所?”
林妙讲话刻薄,但这话里明显有门路,萧琮江心里燃起希望,他问林妙:
“我记得你……叔叔在C院??
“什么叔叔,我家亲戚你能记得几个呀?那是我舅舅,他现在管行政了,我舅舅的师兄是国内神经科权威,你如果有兴趣,我可以帮忙引荐。”
萧琮江知道人各有异,普通医院治不好的病,权威专家不见得就有更有效的办法,可如今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有机会就得试一试。
今天在苏策家里的一幕幕画面搅动着萧琮江的心,苏策那种外在已支离破碎,内里还硬撑着的固执让他忘不了,他更忘不了苏策倒在地上让人肆意羞rǔ的样子。苏策过去是灵动的,乐观的,每次和他见面,总是自以为没被人发现地偷偷笑着,简单又纯粹的快乐。
他不应该过现在这样的生活。
“好,有消息通知我,先谢谢了。”
“要谢也得是苏策来呀,你是以什么身份替他说谢谢的?”
萧琮江并不回答这个问题。
“他如果好了,你会开心一点吗?”林妙又问他。
“我希望所有人都好,所有朋友平安无事。”
“哈哈。”林妙急促地笑起来。
萧琮江听出她笑声中的嘲讽,但也无心去分辨原因。
“你可真虚伪,不过我是很自私的,有些事qíng决定不点透了。”林妙突然觉得今天是她认识萧琮江以来,第一次占了上风。
“结婚的事qíng我建议你再考虑一下,你还年轻,不需要这么急。我看人……是很准的,结婚应该找能够托付的人。”
最后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萧琮江还是劝她再想一想。
“你算够能托付的了吧,可我们还是分了。你看人如果真这么准,当初怎么没看出来我们会走到今天这样?还是多cao心点自己的事吧,我挂了。”
林妙不以为然,潇洒地按掉电话。
第33章
三十二
萧琮江事后单独找庆哥谈过,“以后再碰到这种事,先顾着苏策,不要在外边和人起冲突。”
而那天差点撞上苏策的新手司机,思前想后心里还是不安,找物业打听到了苏策家具体地址,专程上苏家登门道歉。
这件事qíng在苏策这里其实早就翻篇了,他自己身体的,家里的,需要考虑的事qíng太多,无暇在无关的人和事上放太多心思。
自从萧琮江来探望过他一次之后,苏策似乎老实了点,qíng绪不像之前那么焦躁,只是最近天气冷热无常,他晚间咳嗽得厉害,反反复复持续了一个多月,差点以为是肺炎。
如今苏策这样,萧琮江自然是没法扔下他不管的。
但萧琮江没告诉苏策他和林妙分手的事qíng。
他不说,庆哥也不会多嘴。
萧琮江清楚,目前苏策的身体和心理皆十分脆弱,如果知道萧琮江早就恢复单身,他会陷落在萧琮江这里再也出不去的。
鬼使神差的那句“我会常来看你”,已经让萧琮江觉得说多了。
他自己打开窗户,放那只白色的小鸟飞走。
萧琮江吃下H市的工厂,又在当地设立子公司,工厂的负责人被他换成了当年一起喝酒的刘华阳。期间有人煽动工人闹事,他借机会清掉一批老臣子,把自己的人推上去。
现在H市的业务主要是李槐冬在顾着,萧琮江只有在经销商会议的时候才会过去。
开完冗长、令人疲倦的两天会议,最后一天晚宴结束后,照例是小圈子内部联谊,萧琮江留下来招待部分相熟的客人,以及关系人。
地点自然是私密级别的夜总会。
大多数城市背面都少不了这一类场所,只是有的更高级,更隐蔽,而有的只能在夹fèng处肮脏地生存。
这一间显然是前者,不像其他夜总会金碧辉煌,贴金镶钻的豪华装修,高级会所的气氛低调得多,勾阑暗影疏灯,挑帘又见胭脂瘦马。
房间里酒过三巡,客人开始唱歌斗牌,叫了几位公主相陪。她们一边应付着身边高矮胖瘦的甲乙丙丁,一边都不住地拿眼瞟着角落里正和朋友谈事qíng的萧琮江。
没人会觉得在这种地方能遇见真爱,只是在泥石流里打滚时间长了,看见清流都想过去洗洗手。何况萧琮江这样客人她们最喜欢,模样养眼不说,小费给得多,又不会占她们便宜。
萧琮江身边坐着一位穿白色露背礼服的陪酒小姐,长相有几分清纯,正为他们点烟倒酒,递送毛巾。
客人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意有所指地说:
“红姐告诉我你还在读书,这就不对了,不好好上学来这里gān什么,如果学费不够,我这有笔奖学金,不过可不能白给,你得先在我这参加一次考试。“说完涎着脸自己笑个不停。
这时另一个客人凑过来说:
“徐总又给女学生送温暖?我们徐总最高学历小学,吃够了没文化的亏,现在有钱了就特别喜欢资助贫困女学生,国家该给徐总您颁个锦旗,那个叫什么,喂!上次怎么写的?对了,qíng系欢场献爱心,雨露chūn风润英才。”
在场的人哄堂大笑。
有人说:“奖金我也有,你也别gān了,长这么漂亮gān点什么不行。“
这话被另一个小姐听到了,她和讲这话的人相熟,便故意说:
“怪不得都讲古往今来男人通病,勾良家出轨,劝那什么从良。读过书的就不能gān这个,我们这没读过书的就活该是吧,gān这个怎么了,你别来啊。”
那人一把搂住她,大笑着说:“真有文化,还会念诗,也被徐总资助过吧,你说清楚,劝什么从良?“
他非要她把那两个字说出来,两个人笑闹成一团。
这种程度的对陪酒小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要是在平时,还能和客人荤腥对着讲,可她们最会察言观色,见什么人所什么话,今天旁边坐着萧琮江,长相清纯那位脸上就得装出一副隐私被窥破,不知如何应答的柔弱表qíng。
果然她被这场面唬得手都不知道放哪好了,一把搭在了萧琮江大腿上。
每当这种时候萧琮江总觉得被揩油的是自己,李槐冬以前还开过他玩笑,说他要是带人出台,“算谁嫖谁,第二天小姐得倒贴钱给你。”
而徐总也发现了差别待遇,见她老往萧琮江那边蹭就不乐意了,
“跟你说话呢,你老看着他gān什么,瞧不起我是吧?”
陪酒小姐一进房间就得判断在场客人的主次,还得找出负责买单的,帮着他应酬,不同身份不同对待,她知道今晚是萧琮江招待客户,把他的客人得罪了,坏了他的事,下次肯定不会点她了。
她貌似为难地看了萧琮江一眼,然后坐到徐总身边,娇声娇气地道歉:
“徐总,人家今天第一天上班,不懂事,别跟我计较了,红姐说您平时特别会心疼人的,怎么今天不心疼我了。”
“我认识你谁啊心疼你,把这酒喝了。”
徐总声音很大,在场其他人都看向他们这边。
一杯酒量不多,喝了也就喝了,关键是客人那句“我认识你谁啊”让她有点下不来台,同场其他陪酒小姐都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没人出来帮她,谁让她挑三拣四只捡高枝飞呢,这回踢着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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