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告平北侯萧怀逸治家不严,纵容其祖母抢夺民女的麦田,提前收割,导致小麦不能再种。纵容其妻将民女的百亩麦田付之一炬,烧毁民女数月心血。纵容萧家二房平氏联合家奴勾结民女的奴才,颠倒是非,栽脏陷害。求皇上为民女申冤,让温顺侯、平北侯及平原归还民女损失,匡扶正义,清平政治。”
明珏这番话如一块巨石狠力拍进表面平静,内则暗流汹涌的河面,激起硕大的水花。大殿之内,惊叹犹疑声四起,窃窃私语声起伏不绝。
镶亲王满脸兴奋,他盖印信时只知道明珏要告御状一定有大事,却不知道事qíng这么大,而且有这么大的热闹可看,若不是在朝堂上,他早手舞足蹈了。
程国公暗捏一把汗,昨天他看到明珏的信,心神被两成gān股控制,当时没多想。这次事qíng够麻烦,可一想到银子,而且是从小乔手里刮来的银子,他释然了。
萧怀逸扫了明珏一眼,嘴角挑起淡淡的笑容,他没想到明珏要来靠御状,更没想明珏把他也告了,这小野鬼再一次“惊艳”了他,也震撼了他。
明珏状告他会令萧家有财物损失,也会令平北侯府颜面尽失。但萧怀逸不认为这是坏事,他一向善于把坏事变成好事,至少变成对自己有利的契机,这次也一样。所以,听到明珏要告他,他不诧异、不惊慌,泰然处之,等待机会。
温显宗震惊了,yīn狠怨毒的目光投向明珏,恨不得将明珏碎为齑粉,吞噬一空。他的两个儿子、五皇子和平原及温氏一派也都以仇恨的目光注视明珏。
谄害不成,导致平原被打,也败露了温顺侯府对付明珏的恶毒招术。温显宗本想再施yīn计,没想明珏没给他缓冲的时间,竟然敲登闻鼓告御状,令他措手不及。而且纵火烧麦田的事,平原并没有跟他提起,他没想到还有这一环节。
明珏告御状的两个保人一个是皇上最为宠信的弟弟,一个是六皇子的岳父,两人都不买五皇子的帐,而且与温氏一派一向是面和心不和。
此次,明珏连萧怀逸也告了,可温显宗知道萧怀逸治家不严都与温顺侯府有关。这次陷害明珏,若不是萧怀逸破坏,他们早将明珏置于死地了。即使与平北侯府联姻,温显宗也没感到萧怀逸倾向于他,反而跟他唱起对台戏。
启明帝看状纸,越看脸色越沉,看完后,他把状纸扔给太监,bào呵道:“念,你们都听听这是什么事,怎么会闹成这样?平原呢?”
平原被打得不轻,昨晚进京,就到温顺侯府汇报qíng况,被温顺侯夫妇狠狠斥骂了一顿。完事之后,他刚休息了几个时辰,就听到登闻鼓响,即使他是外派官员,只要在京城,就要上朝。没想到明珏要告御状,而且他状上有名。
“臣、臣在。”平原声音微弱,脸上几处贴着纱布,胳膊上也带着伤。他一拐一瘸出列,勉qiáng跪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连行礼都不利落了。
“怎么弄成这样?”
“回、回皇上,臣、臣要告……”平原颤微微指向明珏,“臣、臣要告这泼妇,她将臣打伤,民、民打官是死罪,求皇上为臣做主,求皇上……”
“平原,她一个十三四岁的丫头能把你打成这样?”镶亲王八卦神经大震。
“她、她、她带人,二、二三十人,殴打为臣,求皇上做主。”
启明帝重哼一声,问:“江宇慧,平原身上的伤确实是你所打?”
“回皇上,确实是已女带人所打。”
“大胆,你可知道以民殴官是什么罪吗?”
“回皇上,民女知罪,还请皇上询问民女带人殴打平大人的因由。”
没等启明帝问话,平原就指着明珏高声斥呵:“你、你诬陷。”
“我早说过,要论诬陷,我应该管你和温顺侯叫祖师爷。”明珏冲平原和温显宗抱了抱拳,又说:“平大人,你赶紧向皇上禀明我为什么带人打你?”
“你、你诬陷,求、求皇上为臣做主。”平原重重磕头,他根本不敢说明珏诬陷他调戏丫头,调戏良家妇女是为官者大忌,越是假的越说不清。
“皇上,平大人不好意思说,还是民女替他说,平大人他……”
“你你你住嘴,求皇上为臣做主,臣冤枉,臣……”
镶亲王敲着椅背,咂着嘴说:“平原,你说江小姐带人打你,说她诬陷你,又求皇上为你做主,可你不说因由,皇上怎么做主?快说。”
平原挨打的因由是调戏丫头,确实是明珏诬陷他,可他不敢说。这因由若说出来,不只他颜面大失,让同僚笑掉大牙,还可能失去温顺侯府的倚仗。
“臣、臣冤枉,这泼妇诬陷,她……”
镶亲王得不到更劲bào的八卦,急得皱眉摇头,“唉!不用问,你一定是该打。”
平原跟温顺侯等人只说明珏带人打了他,挨打的原因是明珏扇动造反,今天与明珏面对面,这原因他不敢说,实际因由也不敢说,只能哑巴吃huáng连。
温显宗等人见平原不敢指责明珏造反,知道平原挨打另有隐qíng,都怕碰到钉子上,不敢深究多言,他们恼恨平原办事不利,对他失望至极。
众人都想知道平原为什么挨打,尤其是镶亲王,急得真抓椅子。可挨打的人不多,打人的人也不说,平原白白挨打,这件事就算压下去了。启明帝意料到平原挨打定有不光彩的内qíng,可做皇上也想轻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也没多问。
“求皇上为民女做主”明珏叩拜施礼,和温显宗等人第一回合jiāo锋,她赢了。
启明帝冲平原冷哼一声,“huáng有德,念状纸。”
huáng有德扯着尖细的公鸭嗓抑扬顿挫念完状纸,众人都明白了事件的前因后果,大殿陷入沉默。本来五皇子与温玉嫦有私qíng的事早已以萧怀逸娶温玉嫦而结束,没想到这件事又被翻出来,而闹出这件事的人是温顺侯等人。
温显宗和五皇子等人旧事重提,是想给明珏安上栽脏皇室的罪名,从而置明珏于死地。他们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不但没治成明珏的罪,反而还损兵折将、颜面尽失,还要赔银子,事qíng闹到金銮殿,想压都压不住,能善了吗?偷jī不成反蚀一把米,这件事一旦闹开,损失最大的还是温显宗一派。
“众位爱卿,都来议一议,这件事怎么处理?”启明帝满脸yīn沉。
“父皇,儿臣有本要奏。”七皇子出列施礼,冷冷扫了明珏一眼,面露yīn笑。
明珏一直很奇怪她怎么得罪了七皇子,她没有跟七皇子正面冲突过,可七皇子没少给她使绊子。此时,七皇子冒出来,一定没有好话,肯定又想针对她。
“你讲。”
“回父皇,江小姐本来姓洛,是平北侯的弃妻,她还有锦羽国江皇后的侄女这重身份,这些可暂且不提。但她在乐农节之日假扮丑陋婢女,意在欺瞒,不管她是否有心栽脏皇室,也无论她是什么身份,最起码她有欺君之罪。”
乐农节时,见过江小乔的人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她就是江宇慧,更不知她还是平北侯的弃妻。听七皇子当众揭露明珏的身份,殿堂内一片哗然,各色目光投向明珏。许多人都想一睹真容,看看水木的女学生是何等花容月貌。
启明帝听说江小乔是江宇慧故意扮丑,心里很不舒服,再说明珏确实有欺骗之嫌,为此,启明帝心存芥蒂,好像他这个皇上被人有意防备一样。
七皇子当众说出此事,恰恰说中启明帝的心结,令启明帝颜面无光,他心中的不满迅速衍生,更加倾向温显宗等人,看向明珏的眼神带出怒意和气愤。
明珏暗哼一声,见启明帝面色不善,不惊反笑,启明帝越气越好。她心里一次次为自己辩白,这个坑是七皇子自己挖的,也是他主动要跳的,没人推他。
“皇上,可否容民女说几句话。”
“说吧!”
“多谢皇上。”明珏冲启明帝施礼,瞟了七皇子一眼,啦啦啦……你死定了。
若论胡搅蛮缠,谎话连篇,有我明珏小朋友在,你们都要甘拜下风。明珏心里替自己解释,其实我也想说真话,可有时候真话真的很没用。
七皇子见明珏很得意,心里一沉,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由咬牙。若明珏真把那件事说出来,他就完蛋了,他暗恨自己考虑不周,想扳倒明珏,却出师不利。
“皇上,民女故意扮丑、隐瞒身份,并不是有意欺君,确实有欺瞒之嫌,也是善意而为。”明珏见启明帝脸色有所缓解,也松了一口气,继续说:“乐农节前夕,有人见到民女,说五皇子要拿二十名美女向萧侯爷换民女到府里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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