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话我爱听。若不是这几年你被琐事缠身,想必培养出来的暗桩不会输给他‘风衍山庄’的人。”庞旋见生死老友又拿出了当年专门挖掘各位朝中重臣私密时的气魄,不由心中大喜。看来,不久之后“鸿正教”便会有新的转机了。
44 花前月下恋深qíng
送走了那两个碍眼的长老,隽遥将所有能查到的药方全都抄录了下来,然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蹑手蹑脚地靠近chuáng头,隽遥发现燕惜羽虽还没有转醒的迹象,不过他的眉头却总是堆蹙着,而且还会时不时地转动一下身体。
qíng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抚平他眉间的皱褶,隽遥暗自揣测,这应该是手腕上的伤痛仍在折磨着燕惜羽。思及此,隽遥心中不由微微一痛。他连忙退出了房间,吩咐童尔一旦燕惜羽醒了,要立刻通知他,接着,便转去隔壁的药舍里煎药和试药。过了大约一个多时辰之后,隽遥终于在十来碗苦、涩、麻、臭味道不同的汤药里挑出了一种还算是尚可入口的来,命人重新熬煮一剂,尔后送到他的卧房。
就在隽遥忙着熬药调配的时候,燕惜羽渐渐醒了过来。见他想要起chuáng,童尔忙就说要去找隽遥,但却被燕惜羽出声阻止了。燕惜羽张开眼睛没看见隽遥,便以为他在书房处理教务,所以不愿去打扰他,以免落人口舌。
燕惜羽独自在房中用过了些点心后,觉得有些憋闷,便站到窗口,打开了紧闭的窗户,望着院子里一棵紫玉兰出神静思。那场搅得他不能安枕的chūn雨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停歇,徐徐chuī入的轻风中混合着湿润泥土所特有的气味,扬满了整个房间。
虽然昨晚的雨势不小,不过那棵紫玉兰树上竟然有四五个花蕾不畏惧大润急风,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中绽放了出来。深紫色的外围花瓣层层相叠,护佑着中间的粉白,在院中昂首挺立,开得娇艳。过了一会儿,温煦的阳明从厚厚的云端里露出了大半张脸,几道金光慢慢挪移到了紫玉兰的树枝上,照耀着悬挂在花瓣上的雨珠,如剔透的水晶般剔透闪动。
“一个人在看什么?”熟悉的声音伴着熟悉的气息同时出现在燕惜羽的身后。燕惜羽闻言转身,立刻就看见了隽遥眉宇间带着不加掩饰的关切,长身玉立于自己的眼前。
“没什么,只是在看那棵紫玉兰。以前曾听说这种植物很好养活,我还以为它不过就是个平凡无奇的品种。没想到展蕊之后,竟比那些牡丹、海棠的都要漂亮上几分。”
燕惜羽的这番夸赞刚说完,隽遥就抑制不住地轻笑了起来,那表qíng分明是在暗示着什么。见燕惜羽一副不明究里的茫然样,隽遥连忙收了笑意,gān咳了一声道:“我说阿羽,那株紫玉兰十天前就已经开花了,你没事总眺望窗外,却为何直至今日才觉着它漂亮啊?”
“是吗?怎么我以前好像没察觉到?”燕惜羽边说边转身,望着那棵紫玉兰细细打量。果然,树枝上有着不少的残蕊,因为花瓣的凋谢而显得没那么的醒目。而且在树根的附近也已经有了不少落红,有些被雨水冲刷了之后,半掩到了泥土里,试图倾尽它们的最后一份心力。
趁这功夫,隽遥轻轻靠了上去,在燕惜羽的耳边边chuī拂着温热的呼吸,边低声说道:“其实这并不是你以前没看见,而只是因为你现在终于有了生之所恋,所以看什么都和往日不一样了,对吗?”
燕惜羽被他露骨的qíng话熏了个面颊微红,紧挨着隽遥双唇的那只耳朵更是从根部起飞快地变成了赤色。不甘心中的秘密被人如此轻易看穿,燕惜羽侧首狠狠瞪了隽遥一眼:“你不去书房和教中弟兄议事,老是回屋来做什么?”
提及教务,隽遥的眼中闪过一丝的波动,不过他很快就掩饰了过去:“怎么你不想见到我吗?我一直担心你的伤势,所以回来看看。这里还疼吗?”说着,隽遥伸出手绕到了燕惜羽的身后,把打开的窗户关得严丝合fèng,然后又握住了燕惜羽的两只手腕小心翼翼地揉捏按摩,以他能够承受的力量刺激着正处于恢复期间的筋脉。
燕惜羽背靠着木窗棂,阖上眼,静静地享受着隽遥的体贴。若说是完全不痛了,那就是燕惜羽在自欺欺人。不过经历过昨晚那种能将人撕裂般的程度之后,现在的隐隐抽痛对燕惜羽来说不过是雷夜虫鸣,他完全可以忍受下来,不再在隽遥的面前露出痛苦的神色。
见燕惜羽不愿说话,隽遥也不再多问,而是满是怜惜地轻责道:“你呀!屋外的湿气那么大,今天的太阳也是时有时无的,温度不算高。你大开着窗户,就不怕手腕受寒后痛得更厉害吗?”
这一回燕惜羽闻言睁开了眼睛,望着一脸正经的隽遥,带着淡淡的笑意道:“你的医术那么好,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难不成,你打算以后都不管我了?”
听见燕惜羽满载信任的轻言柔语,隽遥先是动作一顿,旋即脸上便神采大盛,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完全脱离了一贯的清冷和孤绝。一种足以令人嫉妒的喜悦感从隽遥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中散发了出来,就连站在他身旁的燕惜羽也被这样的qíng绪所感染,qíng不自禁地放柔了自己注视的目光,收回了刚才半带着调笑的神qíng,缓缓地靠了上去。
这是燕惜羽第一次主动亲吻隽遥。当两人紧紧搂抱住对方的那一霎那,隽遥几乎是带着激动的轻颤,温柔地吮吸着燕惜羽的双唇,同时轻易地探入了他的口中,好让一双柔软的舌头纠结缠绕在一处。
虽然在昨晚的欢爱中,他们也有着唇舌jiāo叠的时候,但是当时的隽遥在燕惜羽的眼中只看见了无意识的qíngyù,哪有丝毫的爱意可言?而此刻,双眸闭合,睫毛微抖,气息变得粗重,身体逐渐发热的燕惜羽竟是如此得动人心魂,满溢的甜蜜从他的唇齿间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隽遥,令到与之拥吻的隽遥断定,这世上决不会有人会此刻的自己更加幸福。
等到两人因为呼吸困难而不得不结束了这个缠绵悱恻的亲吻时,燕惜羽和隽遥都在对方晶亮的黑瞳中看见了自身脸上动qíng的红晕和不由自主的笑意。伸出手来,隽遥再一次将燕惜羽拉到了怀中,两人同时把头颅搁到了对方的肩膀上,倾听着对方久久不能平缓的心跳声。
过了一会儿,童尔扣了几下门扉,旋即便推门而入。隽遥见他手里端了个瓷碗,便连忙上前接了过来,顺手打发童尔出了房间。在隽遥转身将汤药递到燕惜羽面前的时候,却不其然看见了燕惜羽眸中的犹豫和抗拒。他下意识地微微侧首:“怎么又要吃药了!我能不能待会儿再喝?刚吃了太多的东西,如今还顶着胃呐。我实在是喝不下这么一大碗汤药。”
没有说破燕惜羽的真正心思,隽遥权当自己看见了个闹别扭的孩子,柔声劝道:“你放心,这汤药我亲自尝过了,不难入口的。再者说,若是放凉了,药xing便会减弱。你还是现在就喝吧,我喂你,好不好?”
燕惜羽知道隽遥这也是为了自己好,才会这样半求半哄地希望自己喝药。但是昨晚那种腥臭难闻的味道似乎至今还残留在食道中,让燕惜羽本能地排斥着那碗冒着白气的汤药。
见燕惜羽不吭气,隽遥知道他是被昨天那药的腥味给吓着了,便端起那瓷碗放到了自己的唇边道:“阿羽,相信我,这碗的味道真的好了很多,不信我喝给你看。”说着,隽遥便打算先喝上几口。
燕惜羽见状,连忙阻止了他:“遥,你别这样,我喝就是了。糙药开出来就是给人喝的,你不用担心,我没那么娇气,别人能喝的,我自然也能喝。更何况俗话说,十药九毒,你没病没痛的,千万不要胡乱喝药。”
燕惜羽一边说,一边把隽遥端着瓷碗的手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望着那黑糊糊的液体,燕惜羽抿了抿唇,然后完全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qíng,屏住呼吸,就着碗口,将它倒进了嘴里。
因为害怕舌头被苦涩刺激,燕惜羽喝得很快,引得隽遥在边上直道:“阿羽,你别急,慢点喝,小心呛着。”
话音未落,似乎就有几滴液汁跑到了燕惜羽的气管中,使得他不可抑止地咳嗽了起来。一见他如此láng狈,隽遥连忙将碗撂到身边的几案上,伸手在燕惜羽的背后轻拍,帮着他顺气。
直咳得自己面色通红,燕惜羽才缓过了那口气来。再度喝药的时候,他再也不敢如水牛般地豪饮,而是一口口地慢慢吞咽。燕惜羽刚将汤药喝gān净,门外就有下人来报,说是“霓裳坊”的仇北海要求见隽遥。
虽然仇北海以前每年都去“chūnqíng欢”监督隽遥服药,但是隽遥对他这人却没什么恨意,反倒是这段日子以来,因为仇北海有一定的营商本领而器重于他。所以一听是他求见,隽遥便嘱咐了燕惜羽要多加休息,然后径直来到了书房。
仇北海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取银子好购买那家桑园,并琢磨着希望能给在桑园和“霓裳坊”里工作的人多加些月钱,最好还能再多请些人手帮忙,因为他听说桑园里有一部分的人打算另谋出路。平日里“霓裳坊”内除了一部分的流动资本外,赚得的银两几乎都jiāo给了“鸿正教”,所以若是想要有大的变动,必须要得到隽遥的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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