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泛大度地摆摆手,“没关系的,就算你要是给我,我也会给阿湛的,谁让他是我弟弟呢。”苏湛撇撇小嘴,“我才不喜欢玩这些小孩儿的东西呢,阿泛,你要是喜欢我给你!”不就是个竹蜻蜓么,苏湛表示自己可不是上一世的任xing无知,当下就把小蜻蜓递给了苏泛。
苏泛拉了拉苏湛的小手,凑近弟弟的耳朵说道,“大妈说,无功不受禄,咱们不能乱要别人的东西。”接着又将竹蜻蜓递还给严宁远道,“我们不能乱拿你的东西。”
严宁远倒是一笑,没想到苏大少和苏二少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不和,两个孩子xing格迥然不同,但都让人心生喜欢。于是他也大着胆子摸了摸苏湛的脑袋,将竹蜻蜓给他,“拿着玩吧,这本来是做给我儿子的,他跟你一样大。没事,我再做一个就是了。不是要去找将军么,赶紧去看看吧!”
苏湛还是伸手接了过来,他可不是想要这种小孩玩意儿,他只是看苏泛一脸很想要的表qíng,很是不自在……
瞧自己这哥哥这点出息!某小孩儿小眉毛一挑,心里满是不在乎地想到,却又立即递给了苏泛,“阿泛,你拿着。你保管。”
“那我先告辞了,再见!”严宁远微笑着告别,走了几步见苏湛俩兄弟手里正拽着自己做的那只竹蜻蜓看着自己。俩孩子都是jīng致可爱的模样,只不过苏泛清俊秀气,苏湛jīng致漂亮,玉雪可爱得让身处黑暗混乱的缅北的严宁远都觉得生活很有希望,一切都在继续——苏将军的儿子,自己的儿子,还有这么可爱的生命存在着,让他们竭尽全力豁出xing命去为之奋斗。
于是苏湛和苏泛还看到严宁远甚至脱下军帽朝他俩挥了挥,阳光下他的军人气质发挥得淋漓尽致。苏泛想着弟弟这是想把竹蜻蜓给自己玩,于是他心念一动朝严宁远喊道,“严叔叔,等你给你儿子做竹蜻蜓时,再给我们做一只吧!”
严宁远端正地戴好自己的帽子,朝苏湛他们挥手一笑,“好,等我这次回来,不过,估计要两个星期之后了。”
等严宁远走远上了车了,苏湛这才怅然若失地继续自己进攻军事指挥楼的计划。然而这个计划果断地被下面守着的小兵给破坏掉了,他们抵达的范围还没有到大楼门口呢!
在缅甸的国军,几乎所有的行动命令都是从这栋指挥楼诞生的,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就守在门口,只等阿爸一出来,直接问他,这样发布什么命令也不至于后知后觉,如果发生了什么,还有挽回的余地。
只不过还没等兴致高昂一心要为军事行动部署指挥做出贡献的某人旁敲侧击地打听出一点消息,自己和苏泛倒是先被立马告知苏夫人得到指令之后的下人们给一人一个地抱了回去。苏泛很是无语地看着自己,两手一摊,你看我就知道是这种qíng况……
被人抱着不qíng不愿回主宅的苏湛心想,果然,重生成九岁大的娃子,除了每天吃吃睡睡玩玩具带小孩儿是一点事qíng都gān不了啊!
第25章
这样平静的日子又接着过了几天,那日晚上九点半,钟意映先是让人将苏泛带回房间,又亲自哄着苏湛回自己屋里睡觉。
天气越发炎热起来,直到晚上才凉慡了些,苏湛睡不着清凉地穿着小短裤小背心在屋里走着。没多久却听见自己房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然后,跟他一样穿着小短裤小背心的苏泛从外头挤了进来,还轻手轻脚地带上门。
苏湛了然地一撇,果然,小屁孩子手里抓着扑克和那只竹蜻蜓呢。也不知道那东西有什么好玩的,苏湛玩了几次之后,喜新厌旧的坏毛病又犯了,倒是不再从苏泛手里抢过来玩。
苏泛温和的小脸上透着是执着和坚持,径直走到苏湛面前在地摊上坐下拽着扑克牌,坚定地说道,“就知道你没睡,再来!”
苏湛很是无语,他现在可算觉得,苏泛做人成功的因素之一了——绝对的坚持不懈和执着。他低头瞅了眼俩人面前的那些扑克,无奈地说道,“苏泛,最后三局,我可不和你玩了啊,并且要是再输,这一个月之内,不比了!”
苏泛握了握小拳头,“这次,我一定会让你叫我哥哥的。一定。”
苏湛简直有把苏泛的脑袋敲开来重新组装一遍的冲动。因为这个小屁孩子持续不懈地坚持让他要叫他哥哥,连叫阿泛都不可以。
苏湛刚开始带着点儿逗小孩儿玩的意思不肯直接叫苏泛哥哥,哪能就因为年纪比他大就能当哥呢,便哄了苏泛同他比赛,赢了就喊他哥哥,比什么呢?
读书?作画?还是比踢球?苏泛想了一圈,觉得这个弟弟要是跟他比调皮捣蛋倒还是有胜利的可能,其他的,真是方方面面不如人意,难怪阿爸和大妈想到苏湛将来能gān嘛时都有点发愁。
自觉能够接受苏湛所有挑战的苏泛当时很是自信地一笑,“那就你来定吧,你说比什么,就比什么。”
嗯,上辈子不学无术的苏湛倒是有个才能——赌博。天生对麻将扑克等等都很有感觉和研究的苏湛决定教苏泛打牌,并且是最简单的那种。三局两胜,赢了就叫他哥,输了么,苏湛倒也不为难苏泛,只让他继续替自己把每天一练的字给写好,当然,字迹要模仿得像一点。
于是,苏泛接连败北三天。
今晚的战事可想而知,苏泛又输得一塌糊涂。苏湛的身体毕竟只是九岁的孩子,玩了一晚上,到了十一点倒也是困得不行了,苏泛也是,于是俩小孩子索xing凑在一起,抱成一团在chuáng上睡了。
chuáng上的俩个孩子挤挤挨挨地睡在一起,穿着短裤小背心的白皙身子像是两条银白色的小鱼儿。睡觉极不老实的苏湛小胳膊小腿都缠在苏泛身上,后者却一点也不介意似地反而更加凑在苏湛旁边,一只手还跟护着弟弟似的放在苏湛后背上。
这个夜晚本该如同苏家兄弟俩的睡颜一般恬静宁和。
凌晨时分,凄厉得放佛要撕开黑夜的警报声在已被改成番号为救国军的营地里响起,沉睡着的小镇和山林都被三长一短的警报声惊醒。原本靠在一起睡得香甜的苏湛和苏泛几乎是一起醒过来,耳边呼啸着警报声,俩人毕竟是军人的儿子,苏泛一把抓起苏湛的手,机警地说道,“是防空警报!”
苏湛心下一沉,没料到战火来得如此突然,在平静了数日之后,在本应该安稳沉睡的夜里。他和苏泛赶紧掀被子跳下chuáng,还没来得及穿上自己的衣服,李副官和两个士兵却是已经开门进来,见到苏泛和苏湛俩孩子明显睡容还在,却早已清醒着。
“大少,二少,家里不能呆了,我们先撤去防空dòng。快,你们抱上大少二少,和夫人汇合去!”李副官想到此时已经穿上军装戴上配枪早就随着军队奔赴战场的苏将军,眼神坚定如城墙,他要用生命去保护这两个孩子。
还不待苏湛和苏泛反应过来,俩小兵已经抱起他们随着李副官疾步出门了。还没下楼梯,早就换好衣服朝着儿子们跑过来的钟意映见到苏湛和苏泛,先是稳住了自己的心绪和呼吸,伸手伸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小胳膊,“没事,我们去防空dòng里等天亮,太阳出来了,就没事了。”
苏湛只知道此时母亲虽然微微发颤但是兀自温柔的声音听起来让人觉得安心,可明明她摸着手,是冰凉一片。
他是一个活了二十八年,死过一次的成年人,此时虽然担心焦虑,但总还不算是个心智不全的孩子,倒是苏泛表现出来的勇敢和镇定,让他第一次不得不钦佩自己的这个小哥哥。
苏家上上下下二十几口人,在李副官和苏夫人的带领下,一步一步地穿过夜色,进入后山的防空dòng中。苏湛被人抱着出来时,只见山的那一边,火光冲天,仿佛夕阳西下时燃遍了整个山野的晚霞。远远地,他们甚至能听到子弹和pào弹的声音,jiāo火的地方想来已经从老挝和缅甸的jiāo界处烧到了这里。
他们住的地方,位于缅甸、泰国、老挝的jiāo界处,离中国云南也不远。
苏湛上一世过得安逸,从未离pào火这么近,这一次的袭击jiāo火,也是上一世根本没有发生过的。
难道重生了一次,因为自己的关系所有的事qíng都在朝着不一样的轨道前进么?
苏泛也被人抱着跟着队伍一深一浅地走着,小小年纪的他自然会害怕,只不过他想到还有一个比他更年幼的弟弟,他不能怕。
苏泛扭过头见苏湛jīng致漂亮的五官被夜色掩映着,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那一双自己熟悉的眼睛却是湛亮透彻,连这夜也挡不住它们的光华,像是自己在书里看到过的夜明珠。只不过,这双明珠里,满满都是担心和忧思。
见苏湛也没有像别的军属家的小孩子一样惊吓哭泣,但他还是伸出手,去够苏湛的手。苏湛见苏泛伸出小小的手来,下意识地,他顺从地抓住了。苏湛抬眸望向苏泛,他甚至听到他的哥哥对他说,“不要害怕,哥哥会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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