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鲤好逑_发呆的樱桃子【完结+番外】(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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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局(二)

  季三昧心中猛地一咯噔。

  周伊人向来是个风行雷厉之人, 按理说那yín妖已是她的囊中物, 要料理掉他, 顶了天也就需要半个时辰左右。季三昧一直以为她是去找丁妙觉去说清qíng况了,因此才没有太在意她一去不回的事qíng。

  思忖片刻,季三昧破口大骂一声, 掉头往屋里跑去,把那本随意丢在主厅桌上的账本拿了起来。

  ……他早该想到的!

  当初,周伊人不知道yín妖偷走了什么, 可接受任务的无修楼不可能不知道!

  那位长老如此重要的东西被窃, 怎么可能放任周伊人一个人前来执行任务?

  ——谁知道她抓捕yín妖、拿到账本后,是会据为己有还是乖乖上jiāo?

  若是无修楼或是那位云羊长老派人跟踪了周伊人的话……

  季三昧想得心头发冷, 迈出门槛来,把账本拿给了沈伐石:“沈兄……”

  不等季三昧把话说完, 沈伐石就已然心领神会,接过账本, 收入怀中:“我跟你一起去找周伊人。”

  旋即他转过头来:“……传灯。”

  王传灯是他多年部属,只唤一声他的名字,他就知道该如何做了:“总督, 你们去吧。我在这里陪长安。……如果有人潜入觉迷寺, 我就抓一条舌头给总督您留着,剩下的都杀了。”

  沈伐石:“好。”

  卫源:“……”

  ……这他妈还是寺院啊?

  季三昧想了想,觉得这安排还算合理。

  王传灯现如今是金丹后期修为,又在沙场的血里火里滚过一轮,论近战, 他在修士中已是难逢敌手。

  而为了不引起周伊人的怀疑,当初跟踪她的人数量不会太多,行事也必然以稳重隐蔽为上,据季三昧估计,不会超过两人。

  周伊人昨夜拿到账本时,身旁有卫汀和季六尘,跟踪她的人不好下手,只能眼睁睁看她进了觉迷寺,等她孤身一人从觉迷寺出来,他们才好动手挟持她。

  好在周伊人她把账本留在了觉迷寺,在明确账本去向并把账本拿到手之前,她的xing命暂时不会有危险。

  为了避免周伊人脱逃,这两人中的一人必须留下负责看守她,另一个人有很大可能会采取潜行的方式进入觉迷寺,在避免正面冲突的前提下偷回账本。

  这两人的实力叠加起来应该略高于周伊人,但是如果只有一个人潜入的话,就王传灯的实力而言,对付起来不会太难。

  把自己的推想跟王传灯简单讲过,季三昧转头道:“源儿,六尘,一起去。”

  卫源咕哝了一声“谁他妈是源儿啊”,随后骂骂咧咧地跟着季六尘出了山门。

  季三昧也跟沈伐石一道出了门,临跨出山门前,季三昧的步子顿了一顿。

  “怎么了?”察觉到季三昧异常的沈伐石眉心一凝,“身体不舒服就留在寺里。我陪你。”

  季三昧扭头看了一眼寺内。

  不祥的预感仿佛是一条生了棺材脑袋的毒蛇,渍满毒液的蛇信迎面朝着他舔了过来。

  季三昧甚至不自觉地朝着寺内走了两步。

  沈伐石愈加觉得不对头。

  “走,我们回去。”他去抓季三昧的手。

  季三昧却一把反抓住了沈伐石的手腕,手指紧了紧,又放松了开来:“没事。我们快去快回。周壮士那个嘴有多犟你也知道,万一被抓了,她在那人手底下讨不到好的。尽早找到她,我们早点回来。”

  沈伐石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确定确实无碍才勉qiáng放下心来,伸臂把季三昧抱进了怀里。

  身高六尺的少年,他用单臂就抱了起来,他用柔软的肌ròu作为垫子,将季三昧的臀部稳稳托住。

  他单脚往地上一点,便招来一阵徐来清风,随风下了山去。

  季三昧伏在沈伐石肩头,直到走出很远的地方,仍在不自觉地回望着觉迷寺。

  他说不清那一瞬间慑人的心惊感是来自哪里,那感觉像是一线风,稍纵即逝,但却留下了长久的恐慌。

  他认为这种不祥的预感是来源于自己的上一世,与眼前周伊人的qíng况无关。

  自从长安变回卫汀,而季六尘提及豳岐秘法,一股奇异的感觉就一直盘桓在季三昧的心头,不安的yīn云一口口咬啮着他的内心,把他原本坚定不移的认知啃得千疮百孔。

  ……失忆,失明,残臂,还丢失了三部分重要的记忆。

  卫汀,豳岐秘法,还有最后两年的记忆,到底有什么联系?

  还有,向小园向他传达的卫汀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上一世,卫汀认为是沈伐石害了自己?

  季三昧伸手圈住了沈伐石的脖子,靠他靠得更近了些,闭起眼睛,竭力在记忆中搜寻与之相关的片段。

  天边隐约有闪电掠过,雪蓝色的皮鞭一抖,将厚密的云层撕开一条幽邃的口子,闷热窒息的风从被撕开的口子里呼呼地倒灌而来,chuī得人喉头发gān。

  ……快要下雨了。

  ……

  在bào雨刚刚落下不久,满院蚯蚓就纷纷挣扎着从泥土里翻出来,翻着漆黑的肚皮,躺在被泡发了的土壤里,蜷曲着挣扎求生。

  而王传灯把一个身着黑衣的修士踩翻在了泥土之中。

  一切都和季三昧所料想的相差不远,他们的行踪一直被人窥探着,沈伐石等人出寺寻找周伊人不久,一个人影就悄没声儿地钻进了禅院之中,却偏偏撞上了早有准备的王传灯,几番缠斗后,他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那修士像是蚯蚓似的,挣扎着还要做一番困shòu之斗,却被王传灯直接一脚跺上了脸。

  王传灯挑眉,歪着脑袋看他,脚下却丝毫不留qíng,朝他胸腔、侧脸踩去:“你倒是起来啊,之前翻墙过户不是挺利索的吗?”

  修士灌了一嘴的水和泥,瘫软着动不了了。

  王传灯还记着要给他留一条命,伸手把他半副身子从泥里刨出来,湿淋淋地往屋里拖。

  恰在这时,长安拉开了门,一瘸一拐地出来了:“灯爷,人抓住了吗?”

  一抬头撞上长安的卫汀脸,王传灯的心尖猛地一抽,嗓音几乎是惯xing地化成了一泓温暖的泉水。

  “回去,闭上眼睛,别看。”

  这几个字王传灯咬得格外温柔,雨声又把他的声音做了柔化,余韵缠绵,听得长安小腰一苏。

  他蛮不好意思地闭上了眼睛。

  片刻后,他闭着眼睛说:“灯爷,我不怕的。”

  王传灯这才回过神来,自己把长安从小带大,一道除妖,自己多残bào的样子眼前的小孩儿都见识过了,现在只不过是小风小làng而已。

  他突然有点沮丧。

  早知道长安有可能是卫汀,自己就该在长安面前稍稍矜持点儿才是。

  拽着那倒霉修士的领子往长安的方向走了两步,王传灯说:“你快回去,烧才刚退,你……”

  王传灯的话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在漫天的急雨中,王传灯在长安的眼前直直地倒了下去。

  两柄薄如纸张的剑jiāo叠着穿透了王传灯的肺部,王传灯甚至还未来得及低头看上那染着自己血的刀剑一眼,刀刃便抽身而去。

  澎湃的妖力震得王传灯胸腔内发出了一阵嗡嗡的共鸣声,柔软的肺在这样恐怖的冲击下,几乎被搅碎成块。

  他倒在了滂沱密雨中,而罪魁祸首何自足的脸上却依旧透着天真无辜的味道。

  ——不只有跟踪着周伊人的无修楼修士在窥探着觉迷寺,何自足也一直在窥探着这里。

  ——他本来打算昨夜动手,但在他准备下手时,周伊人、卫源和季六尘上山来了,他只好暂时收手,静待时机。

  没想到时机来得这样快。

  他打量着在地上喘息挣扎的王传灯,丝毫不以为意,踩垃圾似的踏上了王传灯的后背,又甩一甩沾在“琴瑟”上的血迹,对着呆愣的长安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你好呀。”

  旋即他发现了有些不对劲儿,歪了歪脑袋:“……我记得我见过你,你怎么跟之前长得不大一样?”

  何自足打量了长安一番,自言自语道:“算了,不管了,是叫长安的抓回去就对了。”

  长安这才从最初的震愕中清醒过来,面色乍然变青,抬手便召唤出了万千藤蔓,扭曲纠缠,朝何自足如龙蛇般袭去!

  何自足被这铺天盖地的架势吓得一缩脖子:“真不乖。”

  他只伸手松松在虚空当中一握,那些藤蔓就集体被定格在了原地,不管长安如何发狠地催动灵力,也无法近他身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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