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斩钉截铁。
“好,我明白了。”
傅辰看了看天色,离瑞王回来还有几个时辰,也不差这点时间了,“如果瑞王回来了,让他来我这里,我亲口与他说。”
松易狠狠松了口气,您不为难我们就好。
神仙打架,我们真的不想参与。
恰逢此时,外头杨管事一脸震惊未退去的模样,走了进来,“外头,有一位夫人,要见您。”
夫人?
傅辰一头雾水,他在京城还有什么能认识的人,而且一来就一直待在瑞王府,何况既然是女子,那更不可能需要见他。
他看向松易,松易也是莫名其妙。
一般人想见傅辰,也是档在门外的,就只有像吉可这样,才勉qiáng有进去的资格,既然能进来通禀的,那肯定是身份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管事脸上似乎还残留着犹豫和惊愕,傅辰从他的微表qíng察觉到什么,让松易先退下去,才让管家走近,“你是否有什么要对我说?”
杨管事的脸色有些踌躇,才慢慢点了头,“奴……认识来的那位。”
那是瑞王府刚建成的时候,皇上带着几位得宠的娘娘们亲自来为瑞王庆祝建府,为了将来不冲撞贵人,杨管事还特意记了记那些个贵人的模样。
这位来的,哪怕遮面了,但以他的眼神,却是不会认错的。
“哦?”傅辰被勾起了好奇,“谁?”
他想来,这位必然是原主的故人了,是哪一位?
杨管事哆嗦了下,似乎对方的身份让他连说出口都显得慌乱。
“是、是皇贵妃。”
第234章
邵安麟与扉卿正在赶去栾京的路上, 在他们击退二王爷一部分起义军后,来自晋朝的援军已经到了, 邵安麟贵为天潢贵胄自然没有待在险地的理由, 他到底并不是像瑞王那样自身就是猛将的王爷。
最不可能的人,成为了唯一嫌疑对象。
那是种什么感觉,就是扉卿也是怔忡许久, 他咀嚼着这几个名字,“傅辰、李遇、七杀……”
同样一件事换一个角度看, 也就有别的解释,比如五年前隐匿行踪, 而李遇的出现是被李變天看中,并非他主动进入戟国,这两者意义就相差许多了, 如果是后者,无论李遇用再自然的方式都会引起怀疑, 可惜就像命中注定般, 他成功潜伏, 如果他一直在主公身边, 那么当然不可能被他们发现。
紫微星的出现与宝宣城的时间相等,已确定紫薇就是邵华池, 如果七杀是李遇, 之前未解的谜底终于真相大白了,为什么始终暗杀不了邵华池,内鬼是李遇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不,该喊他傅辰了。
虽然消息已经传过去很多天,但以他与傅辰jiāo手那么多次来看,此人恐怕已经行动了。
此人向来是个思想和行为都极为刁钻的,惯常剑走偏锋,行他人之不韪,如果要评价七杀那就是个不按常理的疯癫狂生。
“加快速度!”扉卿催促道。
就凭阿一、阿四这几个人根本不是傅辰的对手!七杀对于对他没防备的人,向来有自己一套的对付手法,他擅长抓住他人的弱点,算计人心到最细微处,无论是沈骁、蒋臣还是后来的休翰学、陆明都是如此,他想要解决掉这群人,甚至完全破坏他们的计划,是有办法的。
当他的身份变成李遇,对于外人来说最难的事qíng在他眼里就不算什么了。
只是前头的马夫始终不紧不慢赶着车,他们只听从安王邵安麟的行事。
扉卿急,邵安麟可不急。
刚入马车的邵安麟看到面色不虞的扉卿,调笑道,“是谁惹国师大人生气了?”
虽然笑着,眼底却没有笑意,两人外表看着仙风道骨,气势却同样高涨,谁都没有落于下锋。
扉卿不想争这意气之争,狠声道:“你要怎么样,才愿意加快速度!”
“怎么都不会加快。”邵安麟好整以暇道,笑得出尘。
扉卿深深望了他一眼,随即拿出身上的佩刀,抽出刀鞘,一言不发看着邵安麟。
邵安麟嘲讽:“你以为我会信吗,好不容易得了这条命……”你怎么舍得没了。
扉卿直接将匕首往自己胸口上cha,眼尖的邵安麟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用身边的佛珠两手作势弹去那把匕首的力道,才阻止扉卿。
“你真的要寻死?”邵安麟怒意飙升,轻蹙眉,抱住扉卿,喊着外头的马夫,去城镇找大夫。
扉卿在刺的时候是有看准方位的,虽然不致死,但如果流血过多一样回天乏术。本就因还魂每况日下的身体,越发虚弱,胸口的血液渐渐染开,断断续续道:“不去找大夫,栾京……以最快的速度回京!他们对付不了七杀……”
还没说完,就晕倒在邵安麟身上,让仆人先给他拿药箱。
邵安麟简直恨不得掐死扉卿一了百了,那个李皇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你这样连命都不要。
眼中的痛恨夹杂着复杂的qíng绪,将人的头抱在自己怀里,轻柔道:“你没还清你欠我的,怎么有资格死。”
药箱被送过来了,邵安麟快速脱去扉卿的外袍,为他包扎止血。
看着那张属于嵘宪先生的脸,他的目光渐渐冷下来,似乎在激烈挣扎。
你赢了。
对着马夫道:“全速前进。”
.
扉卿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正在提笔写什么的邵安麟,摇晃的马车让他写的颇为小心。
他眯着眼,但看不到信上的内容,“在写什么?”
“给母妃的,让她帮忙解决掉七杀,你口中的傅辰。”邵安麟淡声道,他已经放下笔,将纸卷起塞入竹筒中。
扉卿很是震惊,导致他根本无法遮掩脸上的表qíng。
“为什么这么做。”
“给自己保命,要是你又用自己的命来威胁我呢?”邵安麟讽刺道,指的是扉卿不要命的行为,随意道,“而且省事,左右不过一个小太监,能影响什么大局?”
邵安麟一脸你在开玩笑吗,把一个太监抬高到这个程度,徒惹笑话。
扉卿也知道这种事qíng根本没法解释,换成是他也不会信。要说七杀到底做了多少事,恐怕就是他也知道的不是最详尽的。
“你可知道,这个小太监以前是你母妃的面首。”
这个倒是让邵安麟惊讶了,挑了挑眉,他是知道自己母妃是爱父皇的,但她也会寂寞,偶尔养几个面首身为儿子的倒没什么看不开的,他也不可能去过问这种龌龊事,反正母妃高兴就好。
没想到当初那个活灵活现的太监,还有这样一重身份。
随即又摇了摇头,笃定道:“你太小看我母妃了,这面首不过是个玩意儿,高兴时逗个趣,母妃岂会当回事,玩意儿死了就死了。”
在宫里头的人,谁会真的感qíng用事呢。
这点,扉卿也是明白的,这些身居高位又能荣宠不衰的妃子,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几个奴才的xing命在她们眼里什么都不算。
一时间,也没说话。
另一边,同样震惊的傅辰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傅辰听到皇贵妃三个字,回想了一下属下们的qíng报,他也只知道原主曾经做过皇贵妃的近侍,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又回到邵华池身边,具体的这些属下也是云里雾里,恐怕真相也只有几个当事人清楚。
杨管事问:“那您见吗?”
一个宫中的皇妃,还是执掌朝凤令,地位堪比皇后的女子,冒着这随时都要杀头的危险私自出宫,应该是有什么重要qíng报或是吩咐。
傅辰并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丝qíng报的可能,“见。”
她是皇贵妃,基本的礼貌和需要忌讳的礼节傅辰还是有的,自然而然屏退了所有人,他可不希望传出什么不恰当的流言。
在瑞王府后门搓着手的穆君凝,不断对拢起的手掌呵气,瑟瑟发抖地遥望着门口,弱不禁风的身子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裹了里三层外三层,反而穿的格外飘逸,霜色的裙袂随风chuī拂,哪怕她的脸笼罩在幕篱下,也难掩美人风姿。
已经到了深秋,北风袭来,空气中已经带着丝丝凉意,但她却觉得格外冷,她微微凝眉捂着嘴,“咳咳……”
她不希望,让他多年后,看到却是自己这幅鬼样子。
常年咳嗽和缠绵病榻,已经击垮了她的身体。
几年前在游船上虽然保住了梅珏的命,但穆君凝这条,却是堪堪吊着的,有时候chuī一chuī风就能病倒,哪怕大夏天她也是穿着冬天的棉衣。
终于,管事放她进去了。
任何人的王府都没那么难进,只除了死对头瑞王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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