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儿点头,“奴婢明白。”
主仆两人聊得入港,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花盆碰撞的响声。
“谁在外面?”顾念生揪着帕子,惊坐起身。
莹儿在她说话之前就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窗前,往外张望一眼,扭头道:“看那身形穿戴,许是侯夫人跟前的张嬷嬷。”
“张嬷嬷!”顾念生大惊失色,旁人也就罢了,多打点银子封口便是,这个张嬷嬷可是出了名的忠心,不是单凭银子就能收买的。
还有上次借她的手对付夏浅汐之事,当时她可能糊涂着,保不齐事后想明白了,只是碍于姑母的qíng面,没有戳破罢了。
顾念生越想越害怕,急忙握住莹儿的手,细长的柳叶眉不安地蹙起,“怎么办啊,莹儿,也不知道她听去多少,若是她将我们说的话告诉姑母,那我可全完了。”
“小姐别慌。”莹儿安慰道,“侯夫人一大早就出门了,现下应该未归,她想说也没地儿说去。”
顾念生深吸两口气,平静下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姑母知道这些事,我也不能有把柄捏在别人手上,索xing一不做二不休,张嬷嬷是如何也留不得了。”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落在地上,下得密又急。张嬷嬷撑着伞刚上了通往主院的拱桥,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她揉揉眼,看清了前方站着的一个人。
顾念生浑身被雨淋得湿透,秀发紧贴在脸上,眼睛直勾勾盯着她,让人心里发毛。片刻,褪了血色的菱口轻启,话音里带着一股来者不善,“张嬷嬷这是往哪儿去呀,下雨路滑,您年老体弱的,可要当心啊。”
“下雨天表小姐怎么出来了,连伞都不带着,淋病了又该让夫人心疼了。”张嬷嬷打着哈哈,“这些下人都是怎么伺候的,回头老奴帮表小姐教训着。老奴还有事,先走一步。”
“嬷嬷先别走。”顾念生横着拦住她的去路,“姑母还没回来,下这么大的雨,嬷嬷不好好在房里呆着,这么急匆匆往主院跑,是要做什么?”
“老奴这不是惦记着夫人路上受凉,看看厨房有没有备好姜汤么?”
顾念生观察她的神qíng变化,唇角yīn冷勾起,一把攥住她的手腕,bī近她道,“厨房在桥那头,嬷嬷这是聪明人说着糊涂话,糊弄我呢。时间不多,本小姐就不必跟嬷嬷多费口舌,别怪我心狠,怪只怪您听了不该听见的。”
张嬷嬷看着她一点点靠近,心知不妙,正要张口喊人,突然脚下打滑,往桥上歪去。顾念生顺势用力推了一把,只听扑通一声,一道身影掉入湖水中。
雷声轰鸣,盖住落水之人的惨叫,等到有下人发现,将人从湖里捞起,张嬷嬷已经气息全无,早就死透了。
南宫弦与夏浅汐听闻噩耗赶回侯府,顾氏已经哭得死去活来,顾念生在一旁好言安抚着。
“张嬷嬷是我的rǔ母,又在我跟前伺候了这么多年,qíng分匪浅,怎么就这么突然去了?我究竟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老天要这么对待我身边的人。”
“雨天看不清路,张嬷嬷上了年纪,腿脚不灵便,一个不小心也是有的,姑母节哀顺变,当心伤了身子。”顾念生帮顾氏抚着胸口。
“人死不能复生,母亲请节哀。”夏浅汐有心劝慰几句,顾氏却爱搭不理的。
最后她与南宫弦商定,留在侯府照看顾氏几日。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天大姨妈造访,痛到怀疑人生,过两天还要去医院检查卵巢囊肿,要是确诊了,还要喝上一大堆药。
发誓再也不熬夜了,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调养身体,新文还是推后吧。
☆、离间
在侯府没住几天, 京城里来了一位显贵人物——端王。
端王此人xingqíngbào戾,处事谨慎圆滑,先帝在时备受恩宠。他原本在封地呆的好好的,据说是受身边的人鼓动, 一时兴起跑去南山打猎,不慎坠马摔伤了腿。因南山距离京城不远, 消息传到皇宫, 皇帝传旨让端王进京医治。
端王府修建得气派恢弘,原本只在年节进京参拜时, 作个落脚之地,端王有伤在身,便堂而皇之地带着一应随从住了进去。
端王不良于行, 心qíng烦闷,每日歌舞取乐, 纵qíng声色,聊作释怀。
京中官员携礼到王府看望伤qíng的不少,南宫弦知晓端王近年来招兵买马,暗藏逆反之心, 实不愿与之为伍。
老狐狸心机深沉,做事滴水不漏,他到现在都没抓住任何有用证据。
南宫弦这日收到一封端王的亲笔简帖, 再三思虑过后,他决定前往端王府赴宴。
席间觥筹jiāo错,丝竹盈耳, 舞姬身着薄衣,姿容曼妙,中间的一位姝色佳丽,不时向南宫弦那边的席案,轻甩披帛,秋波频送。
南宫弦气定神闲,半点不为所动。
坐在上首的端王,懒懒倚在凭几上,怀中揽着一个娇俏美人儿,逗趣抚弄,一派骄奢yín靡姿态。
片刻,他手持茶盏,向南宫弦道:“世子肯赏脸前来,本王心慰。本王腿上有伤,只能以茶代酒,请。”
“王爷言重,末将先gān为敬。”南宫弦一口饮尽杯中酒,片刻之后,身子渐渐燥热起来。
先前的那名女子扭着腰肢走过来,直接倾身坐在了南宫弦的腿上,双臂环着他的脖子,樱唇猩红上扬,媚眼勾人。
一阵浓烈的胭脂香气窜入鼻息,南宫弦只觉烦躁不已,最后一缕耐心耗尽,南宫弦脸色黑沉,毫不客气将怀中女子推开。
席案“吱”一声挪开老远,南宫弦起身行礼,“末将不胜酒力,冒然失态,扫了王爷的兴,望乞恕罪。”
“是这舞姬不懂规矩,世子何错之有?”端王似笑非笑,冷眼看向舞姬,“还不退下。”
“是。”舞姬拢着散乱的衣衫,láng狈离席。
“多谢王爷盛qíng,末将告辞。”南宫弦又行一礼,得了允准,由随风扶着离开。
丝竹之声再起,席间一切如旧。近侍为端王斟了酒,忿忿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王爷请他来,是他的造化,如此不识抬举,竟还摆起脸子来了。”
端王抬手打断,“此人足智多谋,骁勇善战,是个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如能将他收为己用,本王可添得一双羽翼。”
“是。”近侍再不多言,躬身候在一旁。
这厢南宫弦匆匆回了靖南侯府,径直回了北苑。
挑开珍珠帘子,绕过云母屏风,南宫弦步履轻晃着走进来,从身后抱住夏浅汐的细腰,大手伸到她衣衫前襟用力揉搓,三两下扒掉她的罩衫。
肌肤猛然发凉,滚烫的热吻细密落下,带起一阵战栗。
夏浅汐扭头看他,“阿弦,你怎么了?”
南宫弦黑玉般的眼眸中多了一丝迷乱,斩钉截铁道:“要你。”
吻了一阵,南宫弦停下,脱去身上的衣衫,将她压在chuáng上。
“不要。”夏浅汐闻到他身上的脂粉香气,一双好看的黛眉轻蹙,想阻止,手臂却被他牢牢钳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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