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猎场占地极广,专为皇室贵胄、士族子弟而设,茂林深篁,飞禽走shòu遍地,时值冬季,树叶枯huáng,寒气bī人 ,满目肃杀之气。
南宫弦从婢女手中接过一条狐裘大氅为夏浅汐披上,语中带笑:“你跟索索就在这里等着,我给你猎几只野味回来。”
猎场有专供休憩之所,宋承启是这里的常客,花重金包揽了一座独门小院,夏浅汐与索索可在阁楼顶层观看狩猎,遂笑着应下,“好,听说林子里有猛shòu,你们也小心些。”
jiāo代过后,南宫弦正yù上马,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五弟,世子,真是凑巧,在这里碰到你们。”三皇子宋承卿带着几名随从打马过来,远远打了声招呼。
南宫弦与宋承启自然不能视若无睹,躬身等着他走近。
宋承卿身着绛袍黑靴,两肩刺绣四爪螭龙彰显皇子身份,金冠束发,长眉星眸,面容清俊,端的是贵气十足。
他在十步远的地方下了马,将手中的鞭子丢给随侍。
“皇兄,你也来了。”宋承启向他躬身一礼。
南宫弦有圣旨加身,面见皇子可不跪,只在宋承启身后向他行了礼。夏浅汐和戚索索跪下叩首,“民女跪请三皇子殿下大安。”
“不必多礼。”宋承卿摆手免礼,视线落在夏浅汐身上,脸上神色和悦,带着好看的微笑,“天气寒冷,世子妃也有兴致来此观赏狩猎,倒是与世子夫唱妇随。”
夏浅汐低着臻首,“妾在家中呆着烦闷,夫君体贴,带妾来此散心,不想巧遇殿下千岁,实为荣幸。”
宋承卿脸上的笑容变得短促,随即消失不见,“既如此,不如本宫与五弟,还有世子,我们三人比试一番,猎物最多者赢,至于头彩么,就以今日狩猎所耗资费作赌,输者做东,二位意下如何?”
宋承启想都没想便答应:“但听皇兄之意。”
三人整装利落翻身上马,往密林中疾驰而去。
夏浅汐与索索目送那三人的身影消失在疏朗的山林中,转身正要走进院中,却见南宫弦策马从另外一个方向赶来。
“汐儿,把手给我。”南宫弦在马上向她伸出手,一面喊道。
夏浅汐不明就里,下意识照做,南宫弦路过她身旁时攥住她的玉手往上轻然一提,便拥了温香软玉在怀。余下戚索索一人站在小院门前,跺了跺脚,领着子栗子姝跑到阁楼上chuī冷风。
“驾!”南宫弦纵马驰骋,在她耳边轻笑道,“坐好了,为夫带你去打猎。”
虽说宋承卿骑马往密林深处走了,安知他会不会半路拐回来,找汐儿“叙旧”,还是把她带在身边放心些。
寒风凛冽,耳边是哒哒的马蹄声和呼呼而过的风声,夏浅汐斜坐马上,背靠在南宫弦温暖宽实的胸膛,手抓着他的胳膊,看着道旁的树木往后退去,心生一种兴奋之意。
突然,一头梅花鹿从前方受惊跑过,南宫弦从背后的箭筒中抽出一只羽箭,将弓拉满,对准那头鹿。夏浅汐看它惊慌失措的样子十分可怜,想起梅园中的那几只小鹿,不由动了恻隐之心,手攀上他的弓箭压下,“阿弦,放了它吧,妾见不得血腥杀生之事。”
听到这话,南宫弦的神色微变,顿了顿,放下弓箭,“好,你说放就放,全听你的。”
“可是……”夏浅汐想到他与三皇子打的赌,以他争qiáng好胜的xing子,她这般妇人之仁,拖他后腿,应该后悔带上她了。
南宫弦察觉到她的纠结,轻然笑道,“只不过一场比试,大不了认输就是。既然出来到了这里,我带你骑马溜达一圈。”
说着他将弓箭扛在肩上,把夏浅汐往怀里带了带,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握起缰绳,两腿轻夹马腹,慢悠悠在林中晃dàng。
三人在约定的时辰回到原地,宋承卿看到依偎在南宫弦怀里一脸笑意的夏浅汐,眸光暗了暗,只一瞬又恢复如常。
猎场的小厮数过三人的猎物数目,禀告道:“三殿下猎鹿五头,獐子三头,锦□□只,五殿下猎鹿五头,獐子三头,锦jī三只,兔子两只,世子爷……一无所获。”
南宫弦面色轻松毫不在意,宋承启调侃道:“光顾着跟世子妃夫妻恩爱了,哪还能分出心思打猎。”说着看向宋承卿,“今次皇兄赢了,就让世子揽下打猎的花费,本宫一个子儿也不用掏。”
南宫弦笑着接下话茬:“应该的,今日花费全记在本世子的帐上。”
“如此,本宫就侥幸得了这个便宜,时辰不早,先行一步。”宋承卿面色不豫说了句客套话,带着人走了。
四人回到别庄,宋承启命人将打来的猎物从车上抬下,送去厨房烹制,留着晚上下酒。
夏浅汐去别院服侍南宫弦换衣裳,宋承启悄悄跟索索道:“前日你把世子妃哄去你房里睡了,把世子惹得不轻,连带着不给我好脸色看,现在有个机会给你,想不想将功折罪?”
索索听言乌黑的眼珠转了转,一脸防备,“什么机会?你先跟我明说了,别是什么乌七八糟的坏主意,到时浅汐姐姐不高兴,拿我是问,我找谁去。”
宋承启勾起一指,示意她靠近,附耳道:“你听我说……”
晚膳,桌上摆满夏浅汐和戚索索平日爱吃的菜肴,另外加了几道喷香的烤ròu,宋承启让人开了一坛子竹叶青,给他和南宫弦斟满。
南宫弦征求地望望夏浅汐,不知该不该喝这酒。
夏浅汐抿唇一笑:“五殿下今日打猎收获颇丰,又这么有兴致,你就陪他喝几杯吧。”
南宫弦这才如蒙大赦端起酒盏,与宋承启碰了杯,两人啖ròu对酌起来。
索索咬着筷子,心痒道:“看他们喝酒如此豪慡快意,我也想喝。”
夏浅汐往索索嘴巴里塞了一块烤ròu,“女儿家家的喝什么酒,当心醉糊涂了,说出什么胡话来,有失体面。”
“弟妹此言差矣,喝酒助兴,小酒怡qíng,浅酌几口无伤大雅。”宋承启招手唤来下人,低声吩咐几句,很快,一只jīng巧的琉璃玉瓶呈上来,里面装着摇晃的玉露琼浆。
“这是西域进贡的九酿葡萄chūn,果子酿的,还掺了几滴蜜水,醉不了人,尤其适合女子饮用。”宋承启笑着让人给索索和夏浅汐斟酒。
索索笑嘻嘻端起酒杯咂巴一口,“嗯”了一声,惊喜道:“这个很好喝,浅汐姐姐,你也尝尝。就喝一口,没事的。”
琉璃瓶里紫红色浆汁在烛光下散发着浓郁诱人的微光,芬芳的甜香萦绕鼻尖,夏浅汐禁不住蛊惑,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只觉馨香甘美,滋味甚妙,慢慢把剩下的酒也喝光了。
“再来一杯。”夏浅汐将空杯往桌上一掷,索索赶紧给她倒上,两人说笑着将瓶里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饭罢,索索回厢房洗漱一下就蒙头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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