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功夫朕还不知道?快给朕让开!只是指点指点元昭,又不是让她打架,有什么可担心的?还有,别在朕面前一口一个‘阿隅’,朕还是要面子的!”
两人吵吵嚷嚷的,将这枝桠上盛放的话都给震落了,蔚乔迎头走上前去,看到的果然是窦则骁和殷修越。
窦则骁看到来人立马噤声,恭敬的躬身行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蔚乔点头,想要跟他寒暄几句,殷修越却趁这个空挡撞开窦则骁走到他近前,看了看蔚乔身后的宫女。
“刚从母后那里回来?”
“嗯。”
“母后有没有说别的事?比如……”
“没有,”蔚乔仰头笑笑,赶紧岔开话题,“你这是做什么去?”
殷修越顿了一下,伸手蹭了蹭鼻头,“朕就随便逛逛。”
“噢?是吗?”蔚乔审视着殷修越的表qíng,又不想深究,转而看向一旁的窦则骁。
“公主这几日都在太后那里,你快趁着这段时间把玉凌姐带出宫去吧,省的天天来烦皇上。”
窦则骁眼睛一亮,赶忙跪下谢恩,得到准许,跑的比谁都快,正眼都不瞧殷修越一眼,给他气的咬牙切齿。
“哼,我就是不想随了他的心意。”殷修越赌气地看着窦则骁的背影,说的话还不如元昭一个小孩子得体。
蔚乔无奈,走上前扫落他肩头的落花,轻声道:“元昭爱武,这满京城里就看得上玉凌姐一人的功夫,何不让她养好身体,教她个痛快,省的她天天叫嚷着不尽兴。”
殷修越回过头,点了点蔚乔的额头,如今两人都已是对这种亲昵的动作习以为常,宫女们也目不斜视。
“就你啊,成日惯着她,公主不做公主应该做的事,就知道习武,到时朝臣再因教女无方参你一本,母后那里又有说头了。”
用这个理由让我选秀,该如何是好呢?
蔚乔眼睛闪了闪,低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明huáng色的衣摆随风而动,上面的金龙张牙舞爪,像是要把人吞没一般。
殷修越一把抱住了她,将她紧紧的圈在自己怀里,怕她跑掉一样,下巴蹭了蹭她的前额,将她薄薄的刘海全蹭乱了。
“有说头又怎么了,朕说不选秀就不选,朕让谁不能进宫谁就不能进宫。”话说得斩钉截铁,说给蔚乔听,也说给自己听。
蔚乔勾起嘴角,心头暖暖地。
她仰起头,左右看了看,发现宫人都低头看脚尖,快速的扬头亲了殷修越一下。
“你快去逛吧!我要回宫了!”她急匆匆地带着人离开了,脸上还有些红红的。
殷修越摸着下巴,“一定是被我突然帅到了。”他喃喃自语。
蔚乔时常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古代人。但殷修越却觉得自己被蔚乔同化地已经不像个皇上了。
他转过身,脸上的笑意渐渐隐了下去。
抬起脚步,向的是太后寝宫的方向。
当他踏进承安宫的时候,薄太后正坐在主位上悠然喝茶,听到通传的“皇上驾到”,她轻轻抬了眼,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皇上坐吧。”
殷修越挥退宫人,按照太后说的坐在椅子上,并不打算跟薄太后多做周旋,直接开门见山。
“母后唤儿子来,所谓何事?”
“无事,哀家只是想同你说说话。”薄太后chuī了chuī热茶,并没有因为自己儿子qiáng硬的态度而感到愤怒。
“母后,儿子朝堂上还有一些事qíng没有处理完……”殷修越说着起身,态度坚决,言下之意你没有事我就走了,不给太后留有一丝余地。
薄太后终于是叹了口气,放下茶盅,抬头无奈地看着他,认输一般说道:“哀家打算这月十五,在后宫中办一场赏花宴。”
殷修越脸色不变,“噢,那母后应该同皇后说。”
“打算叫来一些适龄的世家女子。”太后不理他接着道。
“噢,那儿子得避避,就不去了。”殷修越装作听不懂。
薄太后白了他一眼,脸色有些愠怒,语气也加重了些,这次不给殷修越留机会,一口气道:“到时哀家会安排人,你就以醉酒为由,只是独处一室,对外就说不能污了人家清白,皇后那里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说得很快,导致事qíng说得不是那么仔细,可殷修越全听明白了,一时被自己的母后气笑,“噗嗤”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薄太后真的生气了。
“母后您放心,倘若儿子真做了这样的混账事,为了我皇家的声誉,儿子定会马上杀了那女子,日后再好好补偿她的家人。”殷修越和太后对视,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坚定。
“儿子说到做到。”
“你敢!”薄太后拍了桌子。
殷修越别过头,看着一旁薄太后jīng心照料的老铁树,轻声嘀咕道:“母后何必bī儿子呢。”
“混账!”薄太后吼了一嗓子,一把年纪却依然中气十足,她倏地起身,三步做两步走上前,指着房顶,“哀家不bī你,你殷家还有人继承皇位吗?啊?难道将大泽江山毁于你手吗?”
殷修越抿嘴,他知道母后说的这些话自己没法反驳。
他确实没有子嗣。
“母后,其实儿子早就在七年前就该死了。”殷修越突然出声说道。
薄太后一愣,她实在没有预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
“如果没有阿乔,大泽江山本也是无人继承,噢,也许是朕的皇叔……”殷修越嗤笑一声,转过身去,走到了殿门前,才又道:“当初儿子体弱多病,身子骨弱到不适合当太子,父皇和母后是怎样坚持的?”
“唉……”他长叹一声,“母后,阿乔等着我呢,儿子先走啦……”殷修越哄小孩一般。
看着殷修越的背影,薄太后瞠目结舌,笑着他刚才的话,苦笑着摇了摇头,瘫坐在椅子上,“不是政事吗?”
“不是,政事现在没有她重要。”殷修越抬脚出了承安宫,留下薄太后一个人静静沉思,眼睛似乎要将那棵老铁树看出花来。
承安宫外,殷修越脚步没停下,似乎想赶紧回去给蔚乔报声好消息,毕竟自己坚守住了阵地。
“父皇!父皇!”一声奶里奶气的叫喊让他停下了脚步,元昭迈着小步子飞快的跑过来,急急忙忙地差点摔了一跤。
殷修越赶紧过去将差点踹到的她抱了起来。
“嗯?有什么事?”
元昭的眼睛像蔚乔一样,滴溜溜地大眼睛里藏着鬼机灵,她抱着殷修越的头,跟他碰了碰鼻子,“父皇,儿臣不是父皇的子嗣吗?”
殷修越一愣,随即想到她有可能听到了自己与母后的谈话,横道:“谁说的?元昭当然是朕的子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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