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与两个黑衣人缠斗难分,根本无暇顾及这边的qíng况。凤池垂目静坐,一点也不关键,似乎身入险境的并不是他一般。
哨鸣再响,街道两边原本空无一人的屋顶上出现了许多黑影,如乌云一般涌来。大有取其xing命之势。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的阵势,而且又是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凤池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全,毕竟他养的那些个影卫也不是吃素的,但想到这些人的动机……
铮——!一支箭猛地she穿了车厢壁,尾羽轻轻颤抖,显然是用足了力道。
看来要赶快离开这里才是,凤池瞄了眼那支箭,箭头处泛着蓝色的幽光,明显是淬了毒的。
“怎么回事?”青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见车壁上发颤的尾翎,加上周围传来的渐渐清晰的打斗声,她的神经清醒了起来,“是有刺客么?”她警觉地直起身。
“你醒了就好,我们现在似乎有些麻烦,跟我走吧!”凤池也不多说什么,拉着青澄跳下马车,准备离开危险之地。
“殿下小心!”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便是刀刃入ròu的声响,一个青色身影倒在凤池面前,背上鲜血汩汩流出,在夜色中浓重成一片深黑。
那暗袭的黑衣人也是一愣,不意会有人挡刀,血光四溅间慢了半拍,仅这半拍,足够凤池的影卫行动,重物倒地,虽不见血,却已没了任何声息。
凤池冷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眼神森冷地抬起手,微动了动手指,做了个特别的手势,他的手还没落下,周围响起了急促的短笛声,青澄只觉得眼花缭乱了一会儿,那些人已经都倒在地上,没有半个活口。
“侍书,带这个人回去,一定要治好他!”凤池扫了眼满地的尸首,嫌恶地皱了皱眉,“尽快处理这些东西,不要声张。”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身受重伤的人刚从昏迷中醒来就被人连番追问,凤池的眼神犀利深邃,直刺伤者,“你到底是什么人?”
伤者艰难地转了转眼珠,最后才收拢了目光聚焦在他的脸上:“殿下吉祥!在下姓纪名言,曾经是睿王爷的谋士。”
“什么叫‘曾经’?”凤池敏锐地嗅出了其中不寻常的味道。
伤者——也就是纪言——浅喟一声,道:“因为我发现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在他身边受到极严重的伤害,之后,我才知自己一直错将仇人当作亲人,所以才会离开王府,今天我无意间听说王爷要派死士对付您,这才赶来想要提醒您,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你已经救了我。”凤池打断了纪言的话,他平静地起身,“你先好好养伤,你救了我的命,我不会亏待你的。”
“多谢殿下!”纪言也不多说,聪明地谨守分寸,凤池不会那么轻易就相信人,太过急进反而会出事,不如慢慢来,谨小慎微,步步为营,也许会得到更好的效果。
凤池负手走出屋子,院子里的糙木都覆上一层厚厚的积雪,凤池凝眸于一枝红梅了,侍书立在身边,向他汇报qíng况:“殿下,已经都处理好了。据他们调查,那些黑衣人的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他们身份的东西。”
“不用查这个了。”凤池道,“你去查查这个纪言的来历,三天之内,必须给我最详尽的资料。至于这个人,就先留在这里,让青澄先照看着,最好能尽快康复。”
“是。”
97.鸾凤和鸣,奈何天不遂人愿!-第97章 山不容二虎
“看来你最近不错,那小子已经信任你了么?”凤敬打量着眼前的人,受伤之后不过半个月,他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看不出半点病态。
“多谢王爷的帮助,如果不是王爷派的死士,颂岚没那么容易得到他的信任。只是王爷近来要小心行事,那边可能会有所行动。”纪言恭敬道,“凤池虽然看起来对我已经没有了怀疑,但他还在调查关于我的一些过去,所以希望王爷能配合颂岚。”
“本王知道了,此地不宜久留,你快点回去,本王会配合你的行动的。”凤敬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是,王爷,颂岚告退!”纪言恭敬地低头退出屋子,眼睑低垂,遮住眸中光芒。
纪寓,午时。
暗冥趴在桌上睁着眼睛盯着门口出神,一脸期待地等着。这天天空yīn沉沉的没有什么阳光,门扉轻响,原本睁得圆溜溜的眼睛立时弯成了小月牙儿,暗冥跳了起来,欢快地迎到门口,正好纪言开了门。
“你回来啦?!”暗冥高兴地拉过他,“我今天没事做就出去,买了点糕点,有枣泥饼,一起来吃好不好?”
“嗯,好!”纪言笑笑,任他拉着自己走到餐桌边、
餐桌上各式糕点色香俱全,让人忍不住流口水,纪言笑着拍拍他的脑袋,道:“你在家闲着,早晚会变成只小猪的!”
“才不会!”暗冥捏了一小块杏仁苏,脆脆地咬了一口,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纪言的眼神带了担忧,“哥,你最近连吃饭都不怎么回来,什么事这么忙?前段时间你还受了伤,我很担心……”
纪言咀嚼的动作缓慢了下来,他扫了暗冥一眼,问道:“冥,我给你换个新名字好不好?”
“怎么会突然说这个?要换什么名字啊?”暗冥不明白地看着他,塞得满满的嘴巴含含糊糊地问道。
纪言凝视着眼前这个可爱的弟弟,乌溜溜的眼珠水润光泽,像极了路边可怜兮兮的小狗,这样单纯的孩子,他怎么忍心污染他的世界?纪言叹了口气,道:“你现在用的名字是在王府里取的,太过煞气yīn暗,不适合再用,改叫‘长笑’好不好?”
“长笑?”少年疑惑着重复,抬眼注视纪言,“哥,你今天好奇怪!”
纪言没有回应他的质疑,只追问说:“以后就叫长笑,纪长笑,好不好?”
“纪长笑?”少年听到这个名字,眼眸闪动着欢悦的光芒,撇开先前的疑虑,他连连点头应和,“好的好的!我以后就叫‘纪长笑’了!”
得到了认可的纪言不再说话,只勾了勾唇角,眼底有一抹深藏的不明qíng绪,而少年正沉浸在对换新名字的满意和喜悦中,根本不曾留意。
碧阳宫是安静异常,已是掌灯时分,宫外寒风料峭,宫内温暖明亮,可却不见主殿内有一个身影,清冷得诡异。
北方呼啸着刮过,带出极可怕的声响,如鬼哭láng嚎般颤人心肺。冬雪静落的宫廷,一个小小的白点在缓慢移动——原是个穿了皮裘的人。他低着头顶着凛冽的朔风,一步一步朝碧阳宫而来。
凤池在后殿看书,陈夫人陪在一旁,不时给他添盏热茶,往暖炉里添些炭火,连书桌上的砚台里都是研好的香墨,可以随时取用。
“这些事让宫人们做就行了,你身子重,该多休养。”凤池接过她递来的手炉,温和说道。他这位夫人,自八岁时就跟在他身边侍候起居饮食,事无巨细,从不假手他人,便是现在封了“夫人”,仍旧做着贴身女侍的活儿,毫无夫人的架子。宫里的几位如夫人中,她是最合他心意的太子妃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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