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尉迟晔与静穆王商谈这些事情之时,赶回盛都的闻人越已经入宫,正按着东渊的礼节觐见着太后诸人,随后才回到了礼庭府安排好的住所——朝阳殿。
闻人越所住的朝阳殿,距离连悠月的令风居不算太远,惹得连悠月时常藏到朝阳殿前的假山中,偷偷瞧着殿内的闻人越。
而闻人越也时常邀着连悠月一同游园闲走,不让旁人看出丝毫他们这桩婚姻的实情。
看着连悠月简单而纯粹的喜悦神情,闻人越也感觉到了丝丝不妥与愧疚,不由地再三婉转地提醒连悠月这婚事,并不当真的事情。
连悠月霎时冰火两重天里浸泡,一颗心空落落的无处着根。
而这日,闻人越正与连悠月风亭闲坐之时,连安王“偶遇”的撞了上来,话语颇深了感谢了闻人越几句,而后,更言辞深晦地说了几句合作的事宜。
因为当初在西殊驿馆定下“私奔”之说时,闻人越就早已告诉了连安王,杨菁阙经过长时间的囚禁,再加上一场街口血腥厮杀,双重刺激之下直接被惊疯了的事实,而所谓的“私奔”,便是闻人越安排的死士带着已经疯了了杨菁阙故作逃窜的戏码,一场掩人耳目,弄假成真的戏码。
而这场戏,如愿以偿地骗过了杨国公,粉碎了太后的阴狠目的!
第一百八十章师从,曾见过她?
时间又悄悄溜走了数日,临近年关不足五日之时,西殊的国书已经快马加鞭先到了,据说护送聘礼的队伍,已经进了东渊境内,按着大批队伍的速度,停停走走怕是还要大半月才能抵达。
不过国书先将西殊同意结亲的消息传至,也算是在这年关之喜上,又添一喜了。
而这一日,衾香也将查到的消息禀报给了宣绫靖,说是那南乔质子二皇子的住所是在太后执政早前,甚至二十多年前,早已建成的,只是在南乔质子入住前,特意翻新过。
衾香查到的消息,让宣绫靖暗暗松了一口气,既然是早就建成,那就不用担心宅基是在封基垫基之前就已经被动了手脚,那既然是宅院落成后才在宅基动的手脚,那必然会有一条宅基的通道,若能近距离接触到宅基,那破阵就会省事许多。
当下又吩咐了衾香去探探二皇子住所附近是否有暗道,比如枯井,假山之类的。
吩咐完衾香的事情,宣绫靖这才又想起另一件事来。
自从当初送符鉴令去府,没能见到慕亦弦,寻借口要回那木盒之后,她就一直有意吩咐素鸢盯着宫中的情况,看慕亦弦何时入宫。
不过,这一连近十日,慕亦弦竟是根本没有如旁人一样入宫来住,倒是让宣绫靖心中隐隐有些着急,担心慕亦弦会了那木盒的夹层。
只可惜,那木盒的夹层的东西,早就被慕亦弦看完了,也已经化作了碎屑灰尘,不复存在了。
而临近晌午之时,素鸢终于发现了慕亦弦入了宫。
宣绫靖也未遮遮掩掩,独自一人直接寻到了慕亦弦暂住的隶承殿。被邀入殿后,更是径直说了来意。
“臣女今日前来,是想请殿下归还那木盒。臣女拼命从那地方抢出此物,尚还未能研究研究。”
慕亦弦眸光冰冷地看着堂中的宣绫靖,神色寂然幽冽,深晦难明。
静静看着月宁郡主那双清透无双的眼,那许久不曾出现的莫名感竟再次拂过心头,让他冷漠孤寂的心都一瞬划过一抹低落,那双眼里无形透出的彻骨冰凉悲戚与那拒他千里的疏离,这一刻,他竟有一种难言的……感同身受,不再是无处可寻,不再是难以捉摸。
可这种感觉,比之之前脑海中莫名闪过的红芒、眼神等等,更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痛楚,没有鲜血淋漓,没有狰狞伤口,却让他痛得竟有一瞬承受不住。
而随之,手腕脉门处早已多日没了动静的所谓灵物之物,竟是再次在经脉里汹涌窜动,虽不比那祭司感应之时的剧烈,却也是经脉欲要之痛,将他心头翻涌的那抹莫名彻底代替。
似乎自从被那祭司感应之后,每次脑海中闪过这些、或是心绪因月宁郡主有所波动之时,脉门里的灵物之物,就会异常暴动!
月宁郡主,和那村落,和烛心镯之间,究竟,还藏着什么?
认知到这一切,慕亦弦本就冷峻的面色更加沉冷寂然了下去!
脉门虽是剧痛,慕亦弦冷峻的面色却沉冽幽深看不出丝毫异样,反而单手拿着那木盒,视线沉冷而深晦,透着凌厉而审视的冷芒,“郡主可知,这木盒之内,记载的为何?”
“记载?”宣绫靖心底一惊,面上却飞速了疑惑不解的神情,难不成,慕亦弦已经发现了那夹层中的东西?
“郡主,真不知?”慕亦弦冷寂的声音紧接传来,周身透着一股无形的压迫。
宣绫靖思绪飞速转动,面上却仍做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记载了何事?”
慕亦弦却再未回答,就那般寂然孤冷地盯着她,审视了良久良久。
既然木盒已经被慕亦弦打开过了,想也知里面的东西必然和上一世一样,化为的碎屑,要回也是无用了。
难不成还真是既定的宿命,上一世她没有看到的东西,这一世,也注定看不到?
宣绫靖胡思乱想地联想到了杨菁阙私奔的事情,心绪不由有些起伏不定,沉默等候片刻,见慕亦弦似乎无话再说,刚准备告退离开,便听慕亦弦又是冷寂不明地问道,“郡主,北弥余孽宣绫靖,真有名震诸国的阵法之力吗?”
宣绫靖通体骤然一寒,脑海里飞速思考着慕亦弦这个问题的含义!
是她在村落内,对阵法的熟稔程度,让慕亦弦起疑了?
难不成怀疑北弥长公主其实并无阵法之力,反倒是她藏在幕后?毕竟,慕亦弦确实从未见过作为宣绫靖时的她,亲自布阵。
斟酌了番言辞,宣绫靖才故作犹豫地答道,“她对阵法有惊人的天赋,臣女对阵法的学习,也曾受过她的指点。”
“郡主在核心阵中,所用的手势指令,师从何人?”
宣绫靖话音一落,慕亦弦又是冷寂问道。
宣绫靖心口更是一紧,慕亦弦终于还是问了此事!可这手势,是上一世,他亲自教她的,如何解释的清……
暗自自嘲地抿了抿唇,宣绫靖才更是犹疑迟疑地道,“很久以前,有一个人教臣女的……不过时隔已久,臣女也不记得他是谁了……”
“何时?”宣绫靖随口胡诌的,慕亦弦竟是信了,反而奇怪地追问了句,让宣绫靖心头更是生疑,此刻却无法泄露分毫,只故作茫然地继续胡编道,“臣女也记不大清楚了,当时臣女好像遇上了什么危险,只依稀记得他好像曾说……这是……什么联系黑铁卫的……”
她此刻所言,是想故意让慕亦弦觉得是某个黑铁卫曾经在危急时刻救下了她,才告诉了她这些手令。
却没想,慕亦弦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竟是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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