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心态再淡定,真到了这一日,谁也无法做到绝对的冷静。
第二日一早,刚刚阖了一会眼的映初,就被丫鬟叫醒了,然后几个丫鬟都围上来,把一层又一层的嫁衣穿好,换上千层底富贵牡丹绣花鞋。
嫁衣由名贵的香姝锦制成,对襟领口绣一圈金色祥纹,边沿镶一层鲛纱蝶边,一根玫瑰色菱纱腰带系出盈盈一握的腰身,领口露出半截玫瑰色的抹胸,厚重的裙摆上交织着赤金丝和紫珍珠,有龙凤呈祥、鸳鸯交颈、并蒂莲花等等暗纹隐显其中。
因为老夫人的坚持,这一身嫁衣做的极其光彩夺目,映初往日穿的素淡,突然换上华丽的衣服,立刻惊艳了所有人。
昨日试穿时,几个丫鬟就惊叹不已,今日再看,又免不了再赞叹一番,觉得自家小姐,真是这世上最漂亮的新嫁娘。
给读者的话:
猜测祁长锦是先皇私生子的人,快放弃这个念头~~~
正文 212 映初出嫁
待映初上好妆,戴上攒珠嵌宝垂旒凤冠,对着水银镜整理衣襟时,外面就响起了鞭炮声。
这一串鞭炮声足足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等噼里啪啦的声音终于停止,众人都觉得耳朵在嗡嗡作响。
杏雨咧着嘴笑:“这么一大早的,姑爷就来接亲了,真是迫不及待要把小姐娶回家。”
几个丫鬟都咯咯直笑。
映初难得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嗔道:“不许胡说。”
瑜嬷嬷一边细心的抚平嫁衣上细小的褶皱,一边笑道:“奴婢从小看着将军长大,将军做什么事都不急不缓,今儿个看来是真急着迎娶小姐,小姐出门的吉时还早着呢,将军就来了。”
丫鬟们于是笑的更大声,屋里满是欢声笑语。
映初没什么朋友,来送她的人都是花氏的堂姐妹们,全都没见过几面,在她面前都显得有些拘谨。这时她们借着这个话题说些好话,气氛倒也和乐融融。
催促新娘上花轿的鞭炮声一串接着一串的响,带着喜乐的硝烟味都飘到了后院来。
喜婆在门外提醒:“新娘子,吉时快到了!”
花彧带笑的声音也传进来:“姐,姐夫都在大门外等半天了,你准备好了没?”
然后是清和的笑骂:“你催个什么劲儿,就这么急着把姐嫁出去啊?”
屋子里于是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族中儿女双全、生活美满的长辈,一边给映初梳头,一边唱着梳头歌,另一位长辈端来一碗莲子百合甜汤,喂映初喝下。
喜婆又在外面大声催促:“吉时到,新娘子该出门咯!”
龙凤呈祥的红盖头盖在映初头上,丫鬟跑去把房门打开。
到了正厅拜别老夫人和花郡侯,花彧背起映初,被一群人簇拥着,热热闹闹的往前院走。
府门前,祁长锦立于台阶之上,大红的喜袍衬的他一贯清冷的面容也染上几分喜色,眼角眉梢都柔化了线条。
吉时越是挨近,他越发觉得心急如焚,他从来也想不到,自己竟也会如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般,望眼欲穿的等待自己的新娘,每一时每刻都恨不得冲进去将新娘抢出来。
“新娘子来了!”院里传来一声喊。
祁长锦的眼睛猛然亮起,远远的,花彧背着映初,沿着一条张灯结彩的路,一步一步稳健的走出来。
这一刻,周围的喧嚣热闹都成了暗淡远去的背景,祁长锦眼中只有那一袭明艳的红色。面对千军万马都面不改色的将军,这会儿心跳犹如擂鼓,子夜般漆黑的眼瞳里亮起无数星光。
花彧背着映初走到祁长锦面前,朝他眨眨一只眼睛:“姐夫,我把姐送给你了。”
映初身体微微一僵,在花彧肩上轻轻拧了一下。
“哎呦,”花彧夸张的叫,“姐夫,姐拧我。”
祁长锦清冷的面容再也绷不住,情不自禁的勾起唇角,这一笑犹如冰雪初融,动人心魂。
炮竹和喜乐声中,没人听到他们刚才说了什么,只瞧不苟言笑的祁将军突然笑了,宾客们不由的就发出惊哗声。
“姐夫笑了,姐夫笑了!”花彧激动的跟映初说。
映初拍了他一下,臭小子总在关键时刻犯浑,这会儿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么?
“该上花轿了。”祁长锦含笑的声音微微有些喑哑。
花彧立刻整了整神色,越过祁长锦,将映初送上八人抬的大花轿。
祁长锦对花郡侯抱拳一礼:“岳父大人,告辞。”
花郡侯笑的见牙不见眼,连声道:“好好好,我的宝贝女儿就交给将军你了。”
祁长锦点头,不再多言,翻身骑上骏马玄风。
奏乐的仪仗前面开道,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在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返回祁国公府。
给读者的话:
琴妈嫁个女儿不容易啊,+_+
正文 213 送入洞房
映初坐在花轿中,只听沿路都是嬉笑热闹的声音,尤其是小孩子,一直追着迎亲队伍,每次撒糖果花生,就引发一阵兴奋的哄抢。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又似乎只是短短片刻,花轿停了下来,落在地上。
外面全是炮竹和烟花的噼啪轰隆声,一路听了太多,映初的耳朵都被震的有些迟钝了,等轿门传来砰的一声响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新郎踹轿门,新娘下花轿咯!”喜娘欢天喜地的唱声道。
又是砰砰两声响,然后轿帘唰的被掀开,映初视线被盖头挡住,还是下意识的抬了下头。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伸到了她面前。
映初抬手搭上去,立刻被紧紧握住,映初被他手心的炙热灼到,不由的颤了颤。
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带着某种安抚的味道。
映初想,祁长锦或许是以为她紧张?她也说不上紧张,只是大脑里一片空白,反应都比平时慢了半拍。
映初下了轿子,那只手又安抚似的摩挲了下她的掌心,然后才松开,一条大红色的连理绸塞到了她手中。
跨火盆、过马鞍,穿过长长的穿山游廊,喜堂里宾客云集,恭贺声不绝于耳。
乔殊彦站在宾客之中,望着越走越近的新人,祁长锦的喜袍极简,除了领口衣襟那一圈蔓藤式的图腾,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而映初的嫁衣却华美艳丽,莲步轻移间,裙摆上金丝闪烁,光彩夺目。
两种极端,却奇异的很和谐。
乔殊彦心中窒闷的发疼,自己连争取一下都没有,就这么将映初拱手让人,以后真的不会后悔吗?
不,他现在已经觉得后悔了,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让他去把映初抢走,这种强烈的冲动让他手指都微微颤抖。
然而,理智终究更强一分,他只是僵硬着站在原地,看着映初走近他,然后越过他,与祁长锦共牵连理,走进喜堂中。
“吉时到,新人拜堂!”司仪高唱。
祁老太君坐在高堂之位,身上穿着紫红色的对襟褂和襦裙,看起来比过寿那日穿的还喜庆,从早晨到现在,她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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