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初知道,两人之间看似相处和往日无异,但其实已经产生了隔阂,公仪含涵多少对她起了些防心。这世上最难揣测的便是人心,公仪含涵握有宝藏的秘密,会提防她也是正常。
映初只是叹了口气,便将此事抛到脑后,不再多想。
朝廷第二批兵力和粮草集起,包括李沧泽在内的一干将领即将奔赴前线。
弘光帝为国事操劳,又加上近来天气变化无常,龙体抱恙已有多日,便命三皇为将士们送行。
南城门外,三皇与诸将士齐齐摔了手中酒杯,主将一声令下,大军吹响号角,踏上南下的征程。
大军将沿官道直达南疆,而李沧泽和另外两位副将会在半途与大军分开,押送大部分粮草从水路南下,因为前线粮草已经告急,水路比陆路耗时更短,也更安全。
三皇站在城头,目送大军远去,心中不由生起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情。
有大臣在一旁谄媚的道:“皇上如今最看重的便是三殿下,大事也都交给三殿下代办,想必三殿下入主东宫之日,为时不远矣。”
三皇心中受用,嘴上却道:“父皇对九弟和秦王也同样器重,立储之事尚有争议,父皇心中最中意的人选是谁,谁也不清楚,不过不管是谁,总有父皇的用意。”
“三殿下太谦虚了,”另一位大臣道,“饯别三军,向来只有太才能代君行事,皇上既然将此事交给三殿下,含义已经非常明显。”
“正是正是,”有人附和道,“三殿下如今也只差一个名头而已,实际上已经和储君无异了。”
围在三皇周围的人都是他的党羽,自然挑好听的,三皇听得笑容满面,心里不免有些得意。
他觉得近来父皇对他的确比以前更倚重了,所以殷丞相对他提的篡位之事,他迟迟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复。如果能光明正大、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他又何必铤而走险,背上弑君篡位的千古骂名呢。
只希望父皇不要令他失望,早日将他立为太,否则就算他有耐心,殷丞相也没有耐心等下去。
正文 732 得意,全军覆没粮草被劫
弘光帝对三皇越发倚重,三皇党的人看在眼里,都很高兴,其他人便暗自焦急不已了。
九皇生母惠嫔,趁着给皇上侍疾的时候,忍不住出言试探:“皇上,臣妾近来听到不少人,三皇代君行令,比之当年太,更有储君风范。三皇文韬武略无一不通,的确是太的好人选,皇上后继有人,臣妾真为皇上高兴。”
弘光帝靠在龙床上,手中翻着一本奏折,闻言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道:“你深居后宫,从哪里听到的这些话?是见过楚国公了?还是见过老九了?”
楚国公便是百里老国公,皇后和惠嫔的生父。
惠嫔心中一紧,道:“楚国公忙于政事,哪有时间来见臣妾,九皇孝顺,倒是常常来请安,但也从来只是和臣妾话话家常。臣妾是听一些嘴碎的宫人的,连后宫的宫人都听了,想必外面传的更厉害。”
弘光帝将奏折放到旁边,抬手指了下桌。
惠嫔连忙倒了一杯茶,双手捧到弘光帝的面前。
弘光帝喝了几口茶,才道:“不该你问的,就不要问太多。后宫嫔妃不得干政,朕老了,心也软了,舍不得你们如花似玉的人头落地。”
惠嫔浑身一抖,慌张的跪在地上:“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知错!”
“好了,起来吧,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弘光帝道。
惠嫔双手微颤的接过茶杯,放回桌上,然后福了福身:“臣妾告退。”
出了寝殿,被风一吹,惠嫔才察觉背后出了一层冷汗。扫了眼外面守卫的禁军和宫人,惠嫔立刻整了整脸色,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端着架走了。
回到自己的地方,惠嫔才虚脱一般跌坐椅上,把旁边的宫女吓了一跳。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宫女担忧的问道。
“没事,你们都下去!”惠嫔道。
宫女一招手,殿内的宫人全都躬身退了出去。
惠嫔回想着刚才皇上的眼神,越想越觉得后怕。她能感觉到那一瞬间皇上是真起了杀心,恐怕若不是看在九皇的面上,换个其他嫔妃,已经被拖出去处死了!
她只不过是浅浅的试探了一句,就让皇上如此反感,一点也看不出皇上究竟是不是要立三皇,她这个母妃真是没用,想帮九皇做一点事情都做不到!
惠嫔扣着指甲,心中生出一个狠戾的念头,若是皇上真要立三皇,那她就……总之就算拼了她这条命,也一定要让儿坐上皇位!
惠嫔一片爱之心,却不如皇后与皇上几十年夫妻,对皇上更为了解。皇后只每日不落的去照顾皇上,半点不提立储之事,便是偶尔起朝政,也只挑些战场的捷报和皇上谈论几句,皇上听得身心愉悦,什么后宫不得议政之类的话,一次也没过,甚至还会主动和皇后提上几句。
就是通过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谈话,皇后慢慢琢磨出了一点意思,皇上若真心想立三皇,言谈之间的态度肯定不一样,皇上明显只是为了稳住人心,暂时做出重用三皇的表象而已。
等确定自己的推断无误后,皇后就放心了,给皇上侍疾的时候更为体贴用心,倒是让帝后之间的感情,难得的温馨起来。
这一日皇后正陪着弘光帝话,外面太监来报,殷贵妃来了。
“臣妾给皇上、皇后请安,”殷贵妃行礼之后,一脸关心的看着弘光帝,“皇上今日可感觉好些了?”
“还是老样,太医只会静养,养的朕骨头都快散了。”弘光帝道。
殷贵妃嗔道:“太医让皇上静养,皇上却片刻都不肯闲下来,臣妾可都听全三喜了,皇上用膳的时候还在翻阅奏章,这样怎么行呢,皇上就是太劳累了,龙体才一直没有痊愈。”
弘光帝笑道:“这个全三喜,什么都往外,真是皮痒了。”
“全三喜也是忠心,他劝不住皇上,所以只能让臣妾劝劝,”殷贵妃道,“今天臣妾在这里的时候,皇上可不许再看奏章了,好好休息一会儿,养养精神。”
“你跟皇后的都是同样的话,”弘光帝状似无奈道,“行,朕就偷懒一会,不看奏章了。”
殷贵妃瞥了眼坐在床边的皇后,嘴角似勾非勾了一下,道:“皇上这次生病,皇后跑的比以往都勤快,臣妾十次来皇上这里,九次都能看到皇后,倒是让本宫羞愧不已,自觉没有尽到侍候皇上的责任。”
皇后淡淡道:“以前本宫要处理后宫的事,难免忙了一些,现在很多事都让贵妃代劳了,本宫自然就闲下来了,侍候皇上的时间也就多了。”
因着皇上对三皇的倚重,后宫众人开始见风使舵,纷纷跑去巴结殷贵妃,若不是还没确定立储,只怕那些人连凤仪宫的门往哪开都要忘了!
殷贵妃轻笑,眼神中暗藏得意:“皇后的哪里话,后宫之事本宫怎敢代劳,不过是些位分低没资格给皇上侍疾的主,关心皇上的龙体,跑到本宫那里问问情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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