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飞秀_心雨思田【完结】(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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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飞转回头来,长身端坐,长出了一口气,轻咳了几声,朝着文秀微微摇了摇头,示意那砚台有假。怎奈文秀见状却有些不知所以,眉心一纵,大大的眼睛眨个不停,心想:这摇头是何意呢?不错?不表态?还是不怎么样呢?如何今日没有半点默契呢?
就在文秀犯难之际,老王爷和于百之的目光却都集中在了文秀的身上,尤其于百之,那是特意审视着文秀的一举一动,见她迟迟不表态,于是赶忙问道:“文大人,这砚台如何呀?”
“呃……”文秀见于百之问起,心中懊恼,双颊不禁微微飘红,正如洁白雪地中若隐若现地枝头红梅。她美眸一转,心一横,暗想,看来已是来不及详细询问阿飞了,不如就人云亦云了。下定了决定的文秀深深吸了一口气,嘴角一动,朱唇微启,客气地言道:“哦,不错不错,是方好砚台啊!”
刘飞一听,气得手中的折扇“啪”地一收,甩手扔在了桌上,又是“啪”的一声。
这动静,文秀自然也吓了一跳,偷偷转动美眸,轻瞟了一眼刘飞那哭笑不得的失落样儿,便知自己刚刚是会错了意,不禁尴尬得双颊通红,脸上的微笑都变得僵硬了。
而刘飞的小动作和文秀的这一丝迟疑与尴尬,都被于百之看在了眼中,他一边挥手让小厮将砚台送了回来,一边口中附和道:“呵呵,文大人也说是好砚?英雄所见略同啊!”
随后,于百之向着老王爷一抱拳,笑着言道:“王爷啊,既然文大人也喜欢这端砚,学生这里又恰好备下了笔墨,不妨此刻便用此砚研磨,请文状元现场挥毫泼墨一番如何呀?”
潞安王一听,乐得嘴都合不拢了,拍着大腿地叫好,盛赞道:“好主意!好主意!”
李鹤也在下面附和道:“太好了!下官曾有幸见过文大人的墨宝。今日若能再次得见,那真是三生有幸了。”
“是啊,是啊!今日便可开眼了。”
“状元郎的字定然不错的!”
其他官员也都伸着大拇指纷纷议论着,花厅里的气氛顿时活跃了起来,大家都期待着能一睹状元郎的墨宝。
于百之那里已经叫下人准备桌案笔墨去了,而文秀这里却是如坠深渊,一双美眸慌乱地闪动着,只恨自己刚刚不能正确理解阿飞的用意。
而刘飞此时心中也是焦虑万分,他也在冷眼观察着于百之的神qíng变化,见于师爷提出了如此建议,刘飞的心不禁一颤,脑子里“嗡”的一声。他这才琢磨出于百之错认端砚的真正用意,原来是要让文秀当场挥毫题字。
可好端端的,于百之如何会想起要巡按大人题字呢?刘飞的心猛然间一沉,脑子中迅速浮现出各种假设:是他一时兴起?还是他想在巡按的字里挑出什么瑕疵来?亦或是他根本就是在以此试探秀秀?
刘飞一时不得其解,但这最后一种假设着实让他不寒而栗,倘若果真如此,那么秀秀岂不是危险了?

☆、第九集断臂

  一点心雨:职场之中,如何才能当个好领导,这个问题有点大了。但有一点,心雨深有体会,当你位高权重之时,如果能体恤下属,那么你的属下不仅畏惧你的权势,更尊重你的人品,会死心塌地、心甘qíng愿地为你效劳。
第2-9问:人生诸事,进与退,哪个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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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的工夫,于百之就叫人在花厅正中准备好了条案和笔墨,他亲自将那所谓的“端砚”捧到了条案之上,小心翼翼地放好,并亲自动手研磨。
正座之上,老王爷一脸的轻松,大嘴角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笑容,只耷拉着眼皮,装作无聊地赏玩着自己手指上的玛瑙戒指。
花厅之中,众官吏皆是翘首以待,都在为能欣赏到状元郎的墨宝而兴奋不已。只有躲在角落里的洛阳知县张协,似乎对此漠不关心,只是一个人低着头只顾享用着一桌子美食。
而王府众人之中,唯一一个替文秀担心的人便是驸马爷唐凯了,唐凯曾是秀秀的男友,他自然知道秀秀从未练习过书法,于百之如此一来,无异于当场揭穿了秀秀这个假巡按。
对于唐凯而言,秀秀的bào露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反而是师爷于百之会因此稳固自己的老王爷面前的地位。今天这个局,从头到尾都是于百之安排下的,自己甚至连了解实qíng的权利都没有,唐凯心中对此耿耿于怀,他自然不希望于百之的jian计这么容易便得逞。只是事qíng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自己也爱莫能助了,只能期待着秀秀随机应变,安然度过此劫。
条案前,看似用心研磨的于百之实则偷偷用带着一丝jian诈和得意的眼光瞟着文秀和刘飞。这让秀秀如坐针毡。她忍不住悄悄抬手碰了碰刘飞的胳膊,那一双美眸中充满着迫切地询问。
刘飞当然能够体会秀秀此刻的焦急,他转动着自己的小眼珠,见暂时无人注意这里,赶忙将一双筷子拿到了桌下,双手各攥住筷子的一头,做了一个折断的动作。
文秀一见,也在桌子底下比划起了这个动作,却是全然没有领会刘飞的用意,依然闪动着疑惑的美眸。望着刘飞,那眉心紧蹙,朱唇紧咬的紧张样子。倒是甚为可爱。
刘飞侧过身来,展开手中的折扇掩在口边,张大嘴型,轻声言道:“断笔!”
文秀隐约听到一点声音,又根据刘飞那夸张的口型。终于也在口中挤出两个字,只是这两个字一出,刘飞、乃至秀秀身后的李皓轩,皆忍不住“噗嗤”一声喷笑了出来。
“断臂?”秀秀不解地悄声重复着,心中暗想,这个时候。提断臂qíng缘又有何用?再说了,这是谁和谁断臂之jiāo呀?她不禁诧异地望着刘飞,伸出一根纤纤玉指。指了指了自己、又指了指刘飞,意在询问是否是他二人之间的“断臂”。
此时,李皓轩已经笑得不得不用手捂住嘴巴了,聪明的他早就理解了刘飞“断笔”之意,真不知道秀秀怎么会首先联想到“断臂”了呢?
而刘飞早已气得哭笑不得。一张儒雅的面孔,如今也是百般的纠结:眉头紧锁。尽显忧虑;目光凌乱,尽是不屑;嘴角弯起,挂着控制不住的嘲笑,那副模样让人看了甚为怪异。
他只得又将筷子立了起来,权当毛笔一样握在手中,随后又再次假装折断。文秀这才明白过来,也不禁一手掩住朱唇哑然失笑,随后调皮地朝着刘飞一吐舌头。
这时候,于百之的墨也研好了,亲自过来热qíng地邀请巡按大人。尽管老师爷言辞恳切,但文秀依然能感到其中的做作与虚假,她极其不自然地动了动嘴角,算是微笑了一下,然后用眼角的余光扫着刘飞,寻求着帮助。
而刘飞亦赶忙起身凑到文秀的身边,脸上带着充满亲和力的笑容,朗声言道:“文大人,于师爷如此盛qíng相邀,大人也不好拒绝吧?”
被bī无奈的文秀点点头,眼眉一挑,谦虚地言道:“呵呵,那文必正只有献丑了!”言罢,秀秀扔下手中的折扇,站起身来,背着手,缓缓向着条案走去,而心中却是老大的不qíng愿,这种感觉倒是让秀秀想起了小时候迫不得已地步入考场的时刻。只是今日之qíng形远非一场简单的考试,倘若果真得到了一个不及格的成绩,那么付出了极有可能是生命的代价。
文秀低着头走在前面,刘飞和李皓轩紧随其后,而刘飞亦趁机悄悄嘱咐李皓轩,要声东击西,皓轩点头会意。
文秀硬着头皮来到了条案前,见一张宣纸已经铺于案上,用镇尺压好。那宣纸细薄光润、净洁如玉,而秀秀见了,却心想:这么好的宣纸,怕是要被我糟蹋了。
条案的右手边,山峰一样的黑色笔搁之上架着一只浅huáng笔杆、雪白笔头的毛笔,旁边放着李鹤献上的假端砚,文房四宝尽在眼前了,文秀却只咧着嘴“呵呵”傻笑,迟迟不肯动手。
而于百之也不催促,只在一旁摇着鹅毛扇冷眼观察,文秀那点神qíng变化,尽被他看在了眼里,愈发印证了他的心中的那个推测。
潞安王可没有于百之这么好的耐xing,见文必正如此犹豫,他便心浮气躁地催道:“我说文大人,你就别端着架子了,赶快让大家见识见识状元郎的墨宝吧!”说完,脸上qíng不自禁地带上一丝狡猾的窃笑。
文秀只得点头称是,偷眼瞟了一下刘飞,而刘飞赶忙满脸堆笑地上前,主动替文秀拿起了那只毛笔,本yù递到秀秀手中,可那动作又突然戛然而止,脸色一沉,言道:“大人,且慢。”
文秀松了一口气,暗想,阿飞这是要搞什么花样吗?难不成他来“断笔”?
刘飞举着这只毛笔认真看了半天,随后几步踱到于百之的跟前,冷若冰霜地言道:“于师爷,堂堂潞安王王府,难道果真要让我们大人使用这等毛笔不成?知道的呢,说是王府之人简朴,不喜太过奢华;可这不知道的,还以为王爷和师爷您愚笨,不懂得笔墨文雅之道呢!”
原来,刘飞注意到这只是一只非常普通的毛笔,倒是真真可以搭配那方假端砚。只不过于百之刚刚还在故意指鹿为马,号称那是方好砚台呢,既然如此,怎么可轻易放过这普通的毛笔?
于百之一听此言,暗想:这话倒也有理,不如遂了他的愿,换只好笔罢了,此等关键时刻,切莫横生枝节才好。于是于百之二话不说,便叫人将自己正在用的一杆上好湖笔拿了来。
刘飞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细心地将笔头上多余的残毛用手指夹了出来,蘸饱了墨,一切准备工作就绪,这才将湖笔jiāo到文秀手中,并悄悄示意,可以开始比划了。
文秀不禁在心中暗笑,她知道,刘飞这样做,倒不是什么伺候周全,而是担心自己这个棒槌什么都不懂、露怯而已,这下好了,就剩下摆个姿势了,这个简单,穿越之后没少见别人写字,做做样子总还是可以蒙混过关的吧!
于是文秀终于深深吸了一口气,将那湖笔稳稳地立在掌中,微微躬身,环视一下众人,这才慢慢准备落笔。
此刻,潞安王和于百之都专注地盯着文秀,就等着看这位八府巡按、金科状元究竟能否写出一手好字,这可是判断之关键所在啊!而花厅内其他众人也都拭目以待,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秀秀的身上。
可是如此一来,秀秀倒有些犯难了,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断笔,那如何能做到?她只觉众人那聚jīng会神的眼光让她浑身不自在,甚至是脊背发凉,连双手都有点不听使唤了,右手握着湖笔,竟有些轻微的颤抖。
秀秀知道,再不采取行动便要来不及了,她收起所有虚假的笑容,锐利的目光迅速扫了一下刘飞和李皓轩。而刘飞则默契地一垂眼皮,权作行动之信号了。
而一旁李皓轩的手中早就准备好了一小块轻薄锋利的石子,见刘飞眼皮一动,便知时机已到,他趁众人皆只关注文秀、没人留意自己之机,悄悄用大拇指一弹,将手中的石子迅速飞出,快如闪电一般。
“啪!”只听得条案不远处一声脆响,惊得众人皆是心头一颤,不少人都打了一个寒战。就连久经沙场的老王爷都是心中一惊,险些从太师椅上跳起来。于百之更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额头鬓角瞬间便渗出了汗珠,袖筒中的手臂都跟着微微颤抖着。
“啊!”不少官员忍不住发出了惊呼,尖锐刺耳。
其中,也有大胆些的,巨响之后,立即探着头张望起来,口中询问着:“哎呀,怎么回事?”
大家惊吓之余,皆转头望去,原来是知府李鹤桌上的一只青瓷汤碗如炸开了一般,瞬间变作了碎片。
这是何故呀?众人皆疑惑不解,李鹤自己更是吓了一大跳,亦没有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四散飞出的陶瓷碎片和飞溅的汤汁,弄得李鹤的身上和桌上láng藉不堪。

☆、第十集轻易得逞有玄机

  一点心雨:人生诸事,进易退难。别看秀秀和阿飞放粮成功,进攻得胜,但防守未必取胜,秀秀能保住自己这个假巡按不被拆穿吗?凡事谋定而后动,这是不易的道理,率xing莽撞而行,则常常把自己置于不利之境地。
第2-10问:“心雨式”的智斗已经开始上演,这算是“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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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鹤桌上的那汤碗正是李皓轩手中弹出的石子打破的,目的嘛,自然为了吸引众人的注意力。而刘飞趁此机会,赶紧向秀秀示意:断笔!
文秀朱唇一抿,美眸流转,立刻领会了其中的玄机,赶忙趁着花厅中众人借寻声望着李鹤,惊慌失措、惊呼声一片之时,双手握住湖笔,十指瞬间用力,那笔杆随即折断,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而这轻微的“咔吧”声,则被秀秀适时的尖叫声所掩盖。
花厅众人又是一阵骚乱,纷纷将目光从李鹤的桌子上转移到了条案前文必正的身上,不时有人低声议论着:今天这事,可真是怪异啊!就连躲在远处的知县张协,都似乎一下子来了jīng神,几步凑到了人前,新奇地瞪着眼睛张望着,心中暗想:嘿嘿,这次的酒宴,可是不太平啊!应该有大热闹看了!
而驸马爷唐凯此刻心中倒是一动,也关切地站起身来,关注着文秀的一举一动,不禁暗笑着,秀秀啊秀秀啊,这台大戏,你可要唱仔细喽,于百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啊!
此时的于百之也正转头望着文秀,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老师爷却是处乱不惊。脸上的神qíng尤为镇定,那嘴角上甚至还挂着一丝淡定的冷笑,似乎这突然发生的一切尽在他的预料之中,并不十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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