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镇宅男妻_恋人未醒【完结】(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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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他刻意控制,严衡此时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即便是他刻意控制,如果严衡不能给出一个让他满意的解决方式,他也无法确保,当严衡向这些百姓举起屠刀的时候,他会不会先把严衡送上西天。

都说[屁]股决定脑袋,而他即便是坐在上位者的[屁]股上,也依旧无法以上位者的心态去解决事端。

这种感觉,像极了他们此刻的视角。

沉默持续了大约半盏茶的工夫,严衡终于率先做出了行动。

他没有说话,只是向身旁跟着的一名军官打了个手势。

吴名这才注意到,姚重和穆尧都没跟在严衡身边。

身份不合适,还是样貌不合适,又或者,他们已经躲在某些角落里开始gān脏活了?

吴名垂下眼睑,又深深地吸了口气。

而得到严衡示意的军官已经策马上前,大声道:“尔等听着,赶紧把手里的东西统统放下,尔等的劫掠之罪便可一笔勾销!如若不然,便是罪加一等,连坐诛杀!”

军官的威胁只是在人群中引发了一阵骚动,应声而动的却是一个皆无。

所有百姓都在盯着吴名。

吴名依旧没有说话,依旧只是双手抱胸,站在严衡的马前。

而这样的姿态已足以表明,他和身后的百姓一样,对这样的决策既不满意,也不买账。

喊话的军官顿时露出怒容,但碍于领头之人乃是郡守夫人,他也只能转过头来,等待严衡的进一步指示。

严衡这会儿真的很想下令把这群乱民统统捆了,丢到矿山做苦力去,同时也更想一声令下,把城中那些爱闹事的士族富户全部抄家。但他尚未失去理智,自然也清楚,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只能在心里稍稍想上一想,若是付诸实践,那他这个郡守就真的不要做了,只能跟吴名一起避世修道去也。

严衡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回想了一下姚重手下报上来的消息,终是开口道:“就算我让他们把抢来的东西拿走,他们又能多吃几顿饱饭?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更何况,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们一样当了qiáng盗,若我就这么放过他们,那些没有当qiáng盗也没有获得钱粮的人又是否会觉得不公?”

“好吧。”严衡的最后一句话打动了吴名,虽然严衡仍然不愿与百姓直接对话,非要绕了个圈子和吴名讲的态度依旧让吴名很不慡,但他还是决定给严衡一个机会,“那就拿出一个公平的解决方案,让所有人都能受益。”

“所有东西全部充公,入赈灾账目。”严衡道,“今晚,两处安置点一起加餐。明日开始,我会再次向城中大户征集粮食,确保秋收前的粮食供给。但借用夫人的一句话,不劳动者不得食,若有人借赈济之名好吃懒做,我也定不会轻饶了那人!”

“我没意见。”吴名转过头,朝身后百姓问道,“你们觉得如何?”

一群百姓面面相觑,仍然没人敢于接言。

但这一次,吴名却没再继续立于严衡马前,转过身,漫步走到街边,摆出一副不再cha手的姿态。

见吴名做出这般姿态,有些百姓终于忍不住嘟囔起来,“这些东西不是我们的吗?我们拿自己的东西,gān嘛还要jiāo公?”

因为你们打不过这些国家机器,也不敢和人家打。

吴名心下腹诽,身体却转了过来,冷笑道:“搞清楚,这是你们的,不是‘你’的!你自己种了几亩地,养了几只牛羊?你的劳作所得,又可在赵家的库房之中?”

一连串的质疑把那几个抱怨的百姓吓得连连后退,而吴名却话音一转,继续道:“作为郡守夫人,我相信郡守,相信他的法子能够让这些东西真真正正变成‘你们’的,让襄平城所有劳作过的百姓一同受益!若是你们当中的哪个人觉得郡守的保证靠不住,或是城外的其他百姓都不是你们当中的一份子,那也简单,城门就在那边,自己走过去就是!”

谁敢走过去,不要命了?

很多人心里都生出了类似的腹诽,但终是没人敢再抱怨,倒是有人试探着走了过去,将手里的一袋粮食放在地上。

“搜身!”之前喊话的军官再次喝道。

但不等两侧的兵卒有所行动,严衡便把手一抬,阻止道:“不必了,空手即可。”

军官微微一怔,随即示意下面的兵卒对此人放行。

那人明显眼睛一亮,急匆匆地穿过军队,消失在城门那端。

有了一个成功的范例,余下的人便也有样学样,将手中的粮食、熏ròu等大件物品放到城门口的空地上,至于身上是否藏了小件的宝贝、散碎的吃食,严衡不管,守门的兵卒自然也不会去问。

与此同时,整个襄平城亦开始戒严,全副武装的士兵将那些还在试图进入士族富户家中的百姓从街道中驱赶出来,与那些已经完成劫掠的百姓一起逐出城去。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襄平城的街道上终于恢复了宁静,严衡所在的这处城门也只余下小山似的粮食器物。

或许还有小部分百姓隐匿在了城内的废墟之中,并没有过来上缴所得,但戒严也不是到此为止,当街道恢复秩序,士兵就会进入民宅,挨家挨户地搜索搜查。

但这些事已经无需严衡亲自处理,见城门处已经没了百姓,严衡便策马来到吴名面前,将手伸了过去。

吴名略一迟疑,终是将自己的手也抬了起来,与严衡伸出的手握在一起,被他拉上马背。

“夫人啊!”

严衡叹了口气,并没当场多言,调转马头,在一众骑兵的护卫下返回郡守府。

第138章 一三八袖手
回到郡守府,严衡直接把吴名送回了自己歇息的帐篷。

上马后,吴名就没再说话,一直懒洋洋地靠在严衡怀里,等进了帐篷,这才一边往矮榻上倚靠,一边让严衡叫人给他烧水沐浴。

“又沾上血了?”严衡却没立刻叫人,走上前,解开吴名的发髻。

“没有,就在门口宰了几个,之后就没再杀人。”吴名甩了甩头,把散乱的发丝从眼前甩开,“有人作壁上观,我总得集中jīng力好好表演,省得他们失望。”

“果真是那两个道士作祟?”严衡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吴名挑眉反问。

“这些人都是从城外进来的,但我早就下达了持郡守府令牌方可入城的命令,守门的兵丁根本不该放他们进来。”严衡解释道,“我把人叫来一问,便发现他们像是中了你所说的*术,一个个就跟梦游一般,连自己做过什么都说不清楚。”

“我就奇怪他们怎么来得这么是时候。”吴名一声冷笑,“原来这出戏就是他们导出来的。”

“这群族老密谋已久,只是谁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选在今日出来生事。”严衡在吴名身旁坐下,拉住他的手,沉声道,“这当中恐怕也少不了那两名道士的手笔,就是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再有别的后招。”

“应该不会了。”吴名肯定道,“你昨天也听到了,他们今天就会和商鬼一起离开,没时间再搞东搞西。”

“那就好。”严衡拍了拍吴名的手背,“说到底,今日又是我的疏漏才让夫人不得不又辛苦一遭。我无法向夫人保证不会再出这种事,但若是可能,我希望夫人今后能够三思而后行,别再……”

“不可能的。”吴名打断道。

严衡一愣。

不等他追问,吴名已主动解释道:“我的xing格便是如此,从生到死都没改过,想了便要去做,三思而后行什么的……”

臣妾做不到啊!

吴名把到口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道:“你不用多说,我知道今天这事和姚重也脱不开关系,十有□□是想让我替你背下这个黑锅。”

“那你还……”

“债多了不愁。”吴名斜倚在矮榻的靠枕上,斜眸看向严衡,“更何况,我这人的手脚一向不怎么利落,当我把一口黑锅从灶台上背起来的时候,天晓得会留下怎样一个乱七八糟的灶台。只要你们不介意替我收拾这个烂摊子,那我也不介意多背几口黑锅。”

严衡被说得脸上发烫,yù言又止,终是自嘲地笑了笑,“夫人恼我是应该的。”

见严衡听出了话意,吴名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严衡有心说点软话哄吴名开心,但他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一如吴名无法做到三思而后行,他也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想了半天没想出合适的说辞,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在沉默中和吴名对坐了半晌。

最后还是吴名耐不住这种气氛,抬脚踹了严衡一下,“去给我叫水。”

“好。”严衡应了一声,起身叫来侍从,让他们送浴桶和浴汤过来。

不等沐浴用的东西送来,严衡便被穆尧请走,回大帐篷里处理事qíng。

吴名独自倚靠在榻上,不断地调整呼吸,努力控制心中那股尚未完全消散的bào戾qíng绪。

一直到侍从搬来浴桶,注满浴汤,躬身退出帐篷,吴名的那股子戾气也没能消散。

吴名盯着浴桶看了会儿,终是站起身来,决定先将这股子戾气彻底排遣出去。

至于排遣的方法,吴名也已经想好了。

揍人。

他习惯被人坑,替人被黑锅,给人顶缸,但他并不习惯被人坑了之后忍气吞声。

他找不出理由宰严衡,还不能拿他手下人撒撒气?更何况这可不是那家伙第一次算计他了,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若他再这么忍下去,那家伙恐怕就要习惯成自然,真当他好欺负了!

于是,吴名走出帐篷,用神识找出姚重的所在,然后一个缩地成寸飞了过去,将他从屋子里揪了出来,狠狠一顿胖揍。

等到姚重被揍得鼻青脸肿,小腿骨也被踹断了一根,吴名终于神清气慡地吐了口气,丢下一瓶从商鬼那里搜刮来的伤药,转身回了严衡歇息用的帐篷。

果然,想要痛痛快快地报仇雪恨就必须得使用bào力!

只有拳拳到ròu,刀刀见血,堆积出来的那股子怨忿才能彻彻底底地发泄出去!

吴名舒舒服服地泡在浴汤里,一边感慨,一边等着严衡过来找他算账。

但先来的却是商鬼。

进来后,商鬼并没有说话,在浴桶对面的榻上盘膝一坐,和吴名大眼瞪小眼地对视起来。

最后还是吴名按捺不住地先开了口,“你来gān嘛?”

“看看你。”商鬼淡然道。

“要不要我出来,让你看清楚点?”吴名翻了个白眼。

“我对你那破身子不感兴趣。”商鬼回了一声冷哼,“我之所以过来,不过是想看看你是否中了*术。”

“怎么,就因为我没有当街斩杀严衡?”吴名也撇嘴冷哼。

“是啊,你怎么就没杀了他呢?他可是当官的,是士族,是压在百姓头上的大山呢!更何况他还挡了你的路,一脚踩灭了你刚刚点燃的革命之火?”商鬼用两根手指托起自己的下巴,微微扬起头,以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打量吴名,“以往若是遇到这种qíng况,就算是亲爹亲妈,你不也会照杀不误吗?”

“什么事做过百八十遍也会厌倦的。”吴名懒洋洋地往浴桶上一靠,“你把终南山的道士引来,不会就是为了设局诱使我杀掉严衡吧?”

“我可没那份闲心。”商鬼对吴名的指责不以为然,“再说,我又没有正道宗的那份本事,哪里会知道襄平城这边会发生什么。”

“说得也是。”吴名点了点头,“所以,你只是没有阻止。”

襄平城里会发生什么,商鬼肯定是不知道的。但襄平城里正在发生什么,他却一定知晓。

不管商鬼表现得多么云淡风轻,实际上,他对道家宗派的忌惮远胜吴名,不然也不会因为吴名把两名道士撵走就生了不快。

吴名相信,商鬼肯定对那两名道士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而他之所以不快,就是因为那两名道士原本可以在他眼皮底下被他监控,但被吴名撵走之后,商鬼就不得不花费更多力气才能掌控那两人的行踪。

是人都有弱点,而商鬼的弱点便是一个懒字,所以他最讨厌的就是麻烦。

他会因为吴名惹了麻烦而把他处理掉,也会因为处理的过程更加麻烦而选择放弃。

商鬼之所以没能摆脱夏伯的纠缠,大概也是一样的原因——被纠缠固然很烦,但和甩掉这家伙的麻烦一比较,这点麻烦便又算不得什么了。

而眼下,严衡在商鬼眼里便成了一个类似的存在。

留着会很麻烦,但除掉也会带来新的麻烦。

所以,商鬼不仅没有阻止两个道士的小动作,反而以一种乐见其成的态度袖手旁观。

“严衡招你惹你了?”吴名蹙眉问道。

“他把你迷住了。”商鬼答道。

“这又关你屁事?”吴名将眉头皱得更紧。

“若是换个时间,自然不gān我事。但现在,我们却是被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这件事影响到了你,自然就会影响到我们。”商鬼一脸严肃地解释道,“想一想,若是必须让他死掉才能让我们活着出去,你会舍得杀他吗?”

“你在开玩笑吧?”吴名的身体立刻和神经一起紧绷起来。

“不是玩笑。”商鬼面无表qíng地看向吴名,“只是一个假设。”

“……”

吴名半晌无语。

商鬼淡淡一笑,“放心,我不会对他出手,也不会眼睁睁看他去死,但也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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