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应谁?”
忽然cha入的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牧冷的背猛的一僵,这声音……
门口站着一个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衫,戴着一顶黑色的斗篷。
牧冷猛地跳过去一把拽下了那人的斗篷,他看见了一双似笑非笑的眼。
“我勒个去。”半天,牧冷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就连一旁坐着的南润都站了起来,目不转睛盯着那个人。
那人从容不迫地开口:“我回来了。”
清云宗宗主,牧冷他哥,沉冽他师父,牧清,他说他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的?”牧冷问了一句。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牧冷猛地打断他,“先别说了,既然回来了,你总有目的吧?你别说是来接我回家。”
“我回来,当然是有想要做的事qíng。”
南润笑了,“我建议你先清理门户,你不知道,这几年你不在,你徒弟快造反了。”
“来找你们的路上听说了,对了,株华是谁?”牧清忽然抬眼看着牧冷,“听说被沉冽关了七年?”
“咳,哥,你听过禁脔吗?”
“……”你他妈在逗我。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把小黑屋的剧qíng往后推,因为……要写小黑屋……就一定要写ròu……不说了,我去看□□找感觉了……觉得这是要甩节cao……话说,你们成年了没……?
咳,晋江ròu会被锁吧,看来,我要写的有点技巧……我想想,让我静静
☆、第 51 章
魔族王城外一条小径上,一个男人牵着匹白马,慢悠悠朝城里走。
在离城门只有半步的距离时,他的周身出现了一道光柱,男人脸色不变,右手抚了抚白马的鬃毛安慰着。
“是你?”城墙上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人,黑衣沉肃。沉冽的目光落在不速之客上,自如地负手而立。
竹青衣抬头,脸上忽然粲然一笑,“是我,沉冽师兄,好久不见了?”
是啊,自不归崖一别,他二人倒是第一次重逢。说起来,两人最深的渊源就是那一日,竹青衣把沉冽推下了悬崖。
“师兄,我远道而来,想喝杯水,不知师兄可愿意看在同门之谊上请我进去小歇半刻?”竹青衣不卑不亢,嘴角轻翘,风度倒是一点不减。
沉冽的声音依旧自然,“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师兄,我们同门之谊,一见面就是杀伐之事,牧清师叔听了会寒心的。”竹青衣似乎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杀意,依旧笑得从容。“不过,沉冽师兄要是执意想动手,青衣也只能认命。毕竟,我也甚为想念清云宗诸位同门和云衡师祖。”
沉冽的目光一瞬间yīn森起来。
“看来外界留言果然信不得,我瞧师兄的模样,哪里是失忆的人?”
“你来gān什么?”沉冽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
“讨口茶水喝而已。”竹青衣脸上笑容一点不变,他侧身对身边的白马安抚一般地说,“小白啊,忍一忍,糙会有的,水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白马听了竹青衣的话,甩了甩尾鬃,逐渐安静下来。
这一幕有些诡异的平静。
忽然,竹青衣抬头看了眼沉冽,那眼神看得沉冽心中骤起波澜。下意识的,沉冽皱了皱眉。
“师兄,你知道吗,我见到牧清师叔了。”竹青衣的语气虽然漫不经心,可沉冽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他接着慢慢说下去,“牧清师叔,成亲了。”看着沉冽面部表qíng的脸,他似乎笑了,“师兄,你有师母了。”
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手就覆上了竹青衣的颈动脉。沉冽一身凛冽的杀意,“你再说一遍。”
竹青衣似乎一点都没有受到他的影响,说话依旧拖着漫不经心的调子。“牧清师叔,成亲了。你这么些年的隐忍啊,全是在演独角戏。那边唱的是花好月圆,你的话本啊,那是画地为牢。”
竹青衣眉眼轻轻上挑的时候,那角度总是掩饰着锋芒,就像一柄出鞘半寸的长剑,你猜不出他下一刻到底是要gān什么。如果牧清恰好看见了这样的竹青衣,他脑海里必然会出现另一个人的模样。可惜,竹青衣面对的是沉冽,那个银发的男人眼眸中的血色仿佛一瞬间gān涸,接着渗出点滴艳色。“你见过他,他在哪儿?”
这声音明显压抑了太多东西,一旁的白马猛地局促不安起来,由一开始的嘶鸣到最后猛地挣开竹青衣的束缚,四蹄踏着飞溅的chūn糙,朝远方仓皇而去。竹青衣想,这世上的人畜啊,都是靠不住的。
面前的人虽说感觉上去比较可怕,可竹青衣却并没有太过的表现出该有的惊惧。他伸出手慢慢把沉冽的手掰开,“除了发疯,你还有什么能耐?”
“是吗?”过了很久,沉冽才重新把视线落在竹青衣身上,“大宗主,对了,我想问问,清云宗长清宗主去了哪儿?”沉冽的眼睛看不出一丝波澜,似乎刚刚把手放在竹青衣脖子上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我记得,他才是清云宗最名正言顺的掌门人。”
“看来你也不是我想的那样不问世事啊。”竹青衣似乎笑了下,“不过啊,长清师叔就不用你挂怀了,他一切都好,就是前几年与魔族一战受伤严重,至今还在恢复中。可惜看样子,人是废了。”他边说边放肆地打量着沉冽,似乎在观察他的表qíng。
“别的倒也罢了。”沉冽缓缓开口,“七年前,云衡上仙死的那一日,我从他身上拿到了点东西。”
竹青衣的笑容忽然凝滞了。只一瞬间,他就恢复了一脸的淡然。沉冽倒也不吊他胃口。
“我想着,毕竟是云衡上仙的东西,自然应该jiāo还清云宗,随手就把东西给了长清上仙。”随着沉冽说下去,竹青衣的脸色看似没有波澜,可沉冽却看出了那一脸淡然下的惊骇。他轻声开口,“瞧着你这模样,你还不知道。”
“不过是一份遗物罢了,随着云衡师祖一切都过去了。”
沉冽倒也没有继续接着这个话题下去,只是看着竹青衣,“我许久没见过牧清上仙了,我和他毕竟师徒一场,不知竹大宗主愿不愿意告知家师的所在。”
“看在你这一番心意上,倒也不是不行。”竹青衣眉眼染翠,“只是你师父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你作为徒弟,再亲,能亲过结发夫妻吗?你到底应该收敛一些自己,不该对他太过依赖了。”
“那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了。”沉冽的语气依旧是一贯的漠然。
“其实啊,他在哪儿并不重要,他去哪儿才重要。”竹青衣缓缓开口,“我即便告诉了你他身在何处,脚长在他身上,他还是能离开的。”
过了许久,沉冽点点头,“也是。”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地上猛地绽出数道红色的灵力,直接缠上了竹青衣。竹青衣瞳孔猛缩,下意识想祭出剑去砍断这些缠上他的灵力,却被一道声音轻轻制止了。
沉冽回头看他,赤眸风华无双,“别挣扎了。”他的声音漠然得仿佛在和一片虚空对话,“我们一起等他来吧。”他似乎疲倦得要命,连一句话都是带着淡淡的厌倦,“我不想去找他了,你不知道,追寻是件很令人难过的事。”
竹青衣似乎没想到沉冽居然想用他去吸引牧清,看了眼沉冽,他忽然有些反应不过来,这qíng形看样子是出乎他意料了。
所有人都以为,沉冽会第一时间去寻找牧清的。
就在竹青衣开口的那一瞬间,沉冽的声音忽而响起,“云衡身上的,是本书。长清看完这本书后毁了它,于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看过那书。”看着蓦然无言的竹青衣,他接着说下去,“长清废了,这个世界上记得那书的人,只剩下一个了。”
竹青衣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
“大宗主,记得照拂一些我,毕竟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就忘记了一些事。”
沉冽说完这一句就转身打算离开,却在走了几步的时候被身后的人唤住了。
竹青衣开口道:“你知道那书上写的东西真正的目是做什么吗?”
“重要吗?”沉冽留下这句话,再也没有停下脚步。
的确,所有的事,对沉冽都算不上重要。他不在乎了。
可是就是这句话,竹青衣却忽然背后有冷汗冒出来,沉冽知道,沉冽都知道。
这一切,尤其是对于云衡想改他命轨从而杀了他这件事,沉冽一直都知道。
他真的不在乎。
竹青衣这时才觉得,他可能看错了沉冽。他的可怕,在于他无可畏惧。既然不在乎生死,那么生死之外,总会有你留恋的东西吧。竹青衣眼中锋芒大盛。
流转着的红色灵力中,竹青衣忽然伸出了手。触碰到灵力的皮肤顿时焦灼起来,竹青衣皱了皱眉,手却没动。他需要一些伤口。
他不能输,这是他脑海中盘旋的最后一件事。
边陲小镇。
牧清猛地站起来,一双眼钉在来人身上。
那只是个在普通不过的魔界小卒。在屋子里所有人的压力注视下,他硬着头皮把消息说了第二遍。
“清云宗大宗主被沉冽困在王城外了,似乎受了很重的伤。”
觉得有必要给牧清解释一下这耿直的魔使说的清云宗大宗主是谁,牧冷回头对牧清说:“就是竹青衣被困住了,他刚当上了清云宗大宗主。”
“我知道。”牧清很快打断他,“我见过他了。”
“什么?”牧冷的眉头猛地皱了起来。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去救人。”
牧清明显有些紧张过度,牧冷一眼就看出了牧清的异常。“哥,你先别急,竹青衣见过你,那就说明沉冽可能知道你的消息了。你这么直接跑过去肯定不行。”
重新把牧清摁回到座位上,牧冷看着他的眼睛,“好了,你先说说,你怎么撞上竹青衣的。”在牧冷的印象里,那男人不简单,至少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他莫名有一丝不安浮上心头。
“好吧,其实是竹青衣把我从那个世界带回来的。”
“你说什么?”这一下子最激动的变成了南润。“不可能,按照我所知道的,穿越时空只有在我的cao作下才能办到,他竹青衣怎么办到的,再说了,就算他真的穿越了,我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牧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可是他的确带我回来了。”
牧清有一件事却没有说出口,那一日,他站在教堂门口,忽然出现的竹青衣、血迹斑斑的男人轻轻抱住他,“找到你了。”那个时候,牧清觉得竹青衣的眼里有太重的qíng绪,说不得,不可说。
一旁陷入了深刻纠结的南润依旧喃喃自语道:“不可能,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只有我和……等等,不对,他怎么变得那么像沉冽?”
“行了,先想办法救人。”牧清止住了南润的话。“牧冷,你有办法没?”
“让我想想。”牧冷眉头微蹙,“得先找个人把沉冽引开。”
“我去引开。”司无忧忽然站起来,余光却瞥过正打算说话的南润,“我去吧,毕竟我和他jiāo过手。”
“不行。”南润迎上司无忧的目光,“沉冽的修为和你的修为不是一个级数的增长。他如今到底如何,没有人知道。还是我去吧,至少到时候扯出一方时空还能脱身。”
“不行。”司无忧的脸色有些难看。
“好了,别争了。”牧清猛地打断两人的话,“我去。他不是一直想见我吗?你们去没用。”
“哥,你想被jian杀吗?”牧冷揉了揉太阳xué,“谁都别去,我有办法。”
牧清的脸色瞬间黑了,你才被jian杀,你全家都被jian杀,不对,我也是你家的来着……牧清瞬间被自己弄凌乱了。还好,牧冷没让他凌乱太久。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绝不坑,我用我考研的成败发誓。
家里最近出了点事,我尽力更。
实在没有勇气去看评论……
☆、第 52 章
西风荒城,浊阳似血。
沉冽站在城墙之上,一身浓烈的黑色。城墙之下,竹青衣席地而坐,脸色有些苍白,看样子受了不轻的伤。
视野里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一瞬间,沉冽的眸光像是沉寂了许久的星辰,骤然绚丽继而湮灭。他平静地看着那人逐渐走近,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
青衣落落,他缓缓伸手,拿下了头上的笠帽,露出一张略显清瘦的脸。
沉冽的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他只是注视着那人的身影,恍若隔世。他缓缓别开了眼,原来,只是这一眼,他都承受不住。沉冽知道,自己彻底没救了。
真正爱着一个人,是愿意为了对方而选择放手。那是一种无私的爱,所有的辛酸悲苦我甘之如饴,只愿你对我了无牵挂。可是,沉冽做不到,他的爱可以卑微,却永远不是无私的。他宁可是个卑劣的小人,和牧清一起去死也绝不放手。
这不像爱,像执念,于是他轻而易举就入了魔。
有没有这么个人,你穷尽一生,用尽手段,做得比小人还卑劣,蔑视一切的道德批判,就是要拥他入怀,誓死不放?沉冽想,他是遇上了。
牧清远远望了眼沉冽,缓缓把笠帽戴了回去。那个动作含义太过明显,他不想见到沉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