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天下都以为我要谋朝篡位_漱己【完结+番外】(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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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之……”颜珣疾步到韩莳面前,“你须得多加歇息,还是勿要起身为好,不如我明日将那孟大人请来如何?”

  韩莳将颜珣眼底的湿意看了分明,却仍是坚持道:“大理寺接了我的案子,我还是到堂为好。”

  “好罢。”颜珣屈服道,“行之,那便随你罢。”

  话音落地,三人再也无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月白朝颜珣道:“阿珣,厨娘那粥想来应当熬好了,你且去端来罢。”

  颜珣颔首,讷讷地道:“好罢。”

  颜珣出得暗室,先去洗了把脸,方去了庖厨,这稀粥确是熬好了,乃是寻常的白粥,虽还不够黏稠,但已然可以入口了。

  他怕韩莳肚饿,厨娘盛上一碗稀粥,堪堪放在了食案上头,他便急匆匆地便端着出了庖厨,引得厨娘连声喊道:“殿下,殿下,你忘了腌黄瓜与腐乳。”

  听得厨娘唤他,颜珣又回了庖厨,厨娘利落地取出两只小碟子分别装了些腌黄瓜以及两块腐乳。

  颜珣年纪尚小,却素来沉稳,眼前的颜珣面上神情虽一如寻常,但举止竟是慌乱,厨娘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心下吃了一惊。

  颜珣从厨娘的眼神之中,便知自己失了态,凝了凝神,才朝厨娘淡淡地道:“劳烦了,天色夜了,你快去歇息罢。”

  颜珣说罢,不紧不缓地出了庖厨去。

  但他到底是心绪不稳,方才过了大半的密道,他便失手将烛台打翻了去,石阶蕴着湿气,烛芯不偏不倚地笔直撞了上去,眨眼间便熄灭了,连火星子都不剩半点。

  他努力地一手摸索着墙壁,一手端稳了食案,每一步俱是慎之又慎,生怕将怀中的白粥撒了。

  好容易到了暗室,他额角已泌出了一层薄汗来。

  萧月白见颜珣只端着食案,便知他定是将烛台摔了去,也不戳穿,只心中暗叹一声。

  颜珣在韩莳床榻边坐了,如同方才一般,将白粥吹凉了些,舀了一勺,又吹了吹,才送到韩莳唇边。

  韩莳却不张口,反是笑道:“我还没有虚弱到需要旁人喂食,阿珣,我自己来罢。”

  “好罢。”颜珣勉力露出个笑容来,将手中的瓷碗与调羹交由韩莳,下一刻,又故作欢快地道,“行之,你病了几日,嘴里没甚么味道罢?你要腌黄瓜还是腐乳,我记得这两样都是你爱吃的,不如都用一些罢。”

  韩莳点点头:“那便都用一些罢。”

  他食欲不振,纵使有爽口的腌黄瓜与下饭的腐乳,也吃不了多少,勉强吃下了大半碗粥,便顿觉胃中翻腾,只得将调羹往瓷碗中一丢,又将瓷碗递还予颜珣。

  颜珣怔怔地接过,方要劝韩莳再用一些,一抬眼,却见韩莳已然躺下了,对着他的只有韩莳因病了半月而消瘦不堪的背脊,他张了张口,还未吐出一个字来,又听得韩莳道:“阿珣,我有些倦了,你与萧先生也快些去歇息罢。”

  颜珣的唇瓣轻颤不止,却全然不知该说些甚么,末了,苦笑道:“行之,既是如此,我与先生便不打搅了。”

  话音尚未落地,颜珣顾不得食案,脚步慌乱地出了暗室,方踏出暗室,他手中那小半白粥便跌落在了地上,沉于其中的调羹亦随之滑落了下去,清脆作响,碎作一地。

  萧月白急急地跟了上去,见状,扣住了颜珣一只手腕子,急声道:“阿珣,你仔细些,勿要伤了自己。”

  “先生……”颜珣回过首去,凝望着萧月白,委委屈屈地唤了一声,又扑到萧月白怀中,蹭了蹭,吸着鼻子道,“先生,我伤心得厉害,自此之后,我与行之便不能再如同过去般亲近了,许时日一长,我与他便会成为陌路人。”

  萧月白一手轻抚着颜珣单薄的背脊,一手执着一烛台,全然不知该如何安慰,便索性静默不言。

  这密道狭长而昏暗,仅萧月白手中的一豆烛火照明,因久不通气的缘故,无须细闻,便有霉味窜入鼻腔,垂首望去,甚至还有翠绿的苔藓从石阶的缝隙挤了出来。

  一时间,四下静寂,只俩人的吐息声回荡不休。

  萧月白任由颜珣抱了许久,才柔声道:“阿珣,这密道着实是冷了些,我们回房去可好?”

  “好罢。”颜珣抱紧了萧月白的腰身,踮起脚来,紧接着阖上了眼去,“那先生先吻我一下。”

  萧月白垂下首去,与颜珣唇齿交缠。

  俩人回了卧房,各自洗漱了一番,便相拥而眠。

  颜珣脑海中尽数是与韩莳的往昔岁月——将吃食偷偷送予他吃的韩莳,在他被韩贵妃鞭打之时,以身相护的韩莳,替他上药的韩莳,为了他与颜玙争辩、动手,甚至被赶出了宫去的韩莳……

  诸多情景历历在目,颜珣登地冒出一个念头来:我若是不曾喜欢上先生,可会喜欢行之?

  “阿珣……”萧月白觉察到颜珣还清醒着,柔声道,“阿珣,已过子时了,快些睡罢。”

  颜珣听得萧月白柔软的嗓音,往萧月白怀里拱了拱,“先生,我方才在思考一个问题。”

  萧月白饶有兴致地问道:“甚么问题?”

  颜珣答道:“我若是不曾喜欢上先生,可会喜欢行之。”

  萧月白思及前世种种,不由紧张万分,一手将颜珣的腰身箍在怀中,一手捧住了颜珣的后脑勺,才问道:“你可是已有了答案?”

  “先生,有些疼了。”颜珣抗议了一声,萧月白方要松开手去,颜珣的手却主动覆在了他的手上,“再紧些,抱得再紧些。”

  萧月白吻了下颜珣的发顶,疑惑道:“不是有些疼了么?”

  “是有些疼了,我可怕疼了。”颜珣以水汽泛滥的双目凝视着萧月白,“但我喜欢先生将我抱紧些,只要能与先生更亲近些,我便不怕疼。”

  萧月白被颜珣的言语所惑,即刻垂首含住了颜珣嫣红的唇瓣,吸允了数下,而后舌尖灵活地钻入了齿缝,百般搅弄。

  颜珣回应着萧月白的吻,坦率地低喘、呻/吟。

  两双唇瓣半晌才稍离,颜珣气息不稳,心口起伏不定,却竭力仰首望住萧月白,表白道:“我定然会喜欢上先生,除非我此生不曾与先生相遇,但纵然我此生不曾与先生相遇,我也不会喜欢上旁人,包括行之,即使行之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上行之。能与先生相遇乃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事,没有任何事情可与之相较。”

  颜珣说这番话时,唇瓣虚虚地击打着萧月白的下颌,吐息亦一点不落地拂在了萧月白面颊的肌肤上。

  萧月白直觉得颜珣灼热的吐息势如破竹地侵入了他的肌肤内里,不多时,便将他一身的皮、肉、骨都染上了一层蜜糖。

  “阿珣,你可知你是在撩拨我?”萧月白一双桃花眼中霎时流光溢彩,见颜珣一脸不解,他收敛起笑意来,甚是认真地盯住了颜珣,“撩拨得我好想将你欺负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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