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女谋_君夭【完结】(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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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烈伽儿摊在一旁的椅子上,方才回过神来。

  周遭有不少医者,方才便是他们侍候着,如今这二位也都算是康健了,一旁的侍从便摆了摆手,他们便退下堂去。

  烈汉秋定了定神,坐在案旁,面容仍旧带着一丝痛苦,忽道:“伽儿,我昨日如何同你说的?你若是有什么事,须得先同我说,商量一二,如今你贸然动手,甚是不妥。”

  烈伽儿闻言,险些落了泪来:“伽儿知错,连累了母亲……可是,母亲可知,今日之事,伽儿只是拿欢喜那公子做个幌子,不同母亲说,是怕恶人将矛头指向母亲。”

  烈汉秋一愣:“却是为何?”

  “母亲可还记得,前些日子,母亲派人包抄,可依旧是让那甄起逃脱了黑牢?”

  烈汉秋颔首。

  “伽儿当时念及甄起势重,便暗中安插了一个男子,名叫阮阳,和甄起同居一处黑牢,又派人寻些个方才拐来的外界之人进入,来打个掩护,后来,阮阳传来消息,说那两个外界之人帮助甄起破了牢狱,还随着她回了甄府,被甄起以重礼相待,意在笼络,而这二人,正是北笑阁下和那位公子。”

  “后来,阮阳没了音讯,线人来报,说在甄府外的乱坟岗瞧见了他的尸首,我想着,便是身份败露,被灭口了,再后来,便是昨日的大典,先是一个大块头,一看就像是甄氏之人,其后,便是这个可一跃上台的北笑阁下……”

  第上:君念北080 夜火

  一席话后,烈汉秋只觉脊背发凉。

  若真如她所言,北笑此来,若是娶了澜儿,便是打入了她烈氏一脉;若是得到圣水,知晓了离开的办法,恐怕便相当于甄起也知道了这一切,如此一来,烈氏守护的机密便所剩无几,城主之位岌岌可危,便是不在她这一代丢掉,也会在伽儿一代丢掉!

  烈汉秋拧了眉:“果真是两个极为危险的人物,可如今她在我身上埋了东西,那二人不是糊涂之人,如今又起了戒心,在饭菜药物里使诈已是行不通的了;而那北笑的功夫……便同你父亲一样,我们应付着怕是费力,硬来也是危险,如此一来,为之奈何?”

  烈伽儿道:“便是不知,这北笑对哥哥可是中意?”

  烈汉秋苦笑:“中意?你还瞧不出来么,她一心记挂着那公子,如何能中意澜儿?”

  烈伽儿眸光一沉,半晌,终于启口道:“母亲,不若……我们便用火。”

  须知那夜火如猛虎,须臾之间,便可吞人性命。

  烈汉秋思量一二,忽而叹口气道:“如今事急,也只得如此,不妨细谈一二。”烈伽儿颔首,母女二人便是一场商议,孰不知,屋后的帘子忽而被人轻轻撩起,烈澜立在帘后,竟是听得了全程,他颦了秀眉,兀自攥紧了手中的短匕,又在帘后呆了一阵子,方才转身离开。

  他本是来探视母亲和妹妹,谁知竟撞破了这般可怕的计划。

  当夜,月明星稀,万籁俱寂。

  这一晚,东女的夜静得出奇。

  晚膳已然用过许久了,今晚二人分外小心,不过好在那膳食中并无问题,此时,东风笑立在屋门前,手里竟还攥着血缨枪,玉辞斜靠在一旁的躺椅上,手边放着的锦盒打开,他随手把玩着那锦盒里的物什,此时,正执着个白玉尺玩得不亦乐乎。

  “美人儿,今晚你去榻上睡,我在这躺椅上守夜。”半晌,东风笑忽而回过头来,腰间已然环好了长鞭,缚了双剑,袖里也拢了仅剩的几把短匕。

  她本就是军营中人,常年的军旅生活让她对守夜分外适应。

  玉辞闻言一抬凤眸,唇角一勾:“笑笑,过来,今晚不必守夜。”

  东风笑闻言,将血缨枪往门边一斜,也不懂他话语之中的意思,只得懵懵懂懂朝他走过去,却见他比了一个动作,低声道:“听,四下有声响。”

  东风笑一愣,周遭除了他二人的交谈,分明毫无响动!她警惕地四下环顾,只怕这屋中有人,却听身后,玉辞笑道:“只是个玩笑罢了,何必这般紧张。”东风笑闻言,陡然卸了力气,回过身来便要戳他的额头,却见他笑容依旧,只是指着桌边一盏茶笑道:“别太紧张了,喝口茶,好好歇息罢,莫要忘了,明日这东女国还有为世女选君的大事,今晚,他们岂会有闲心来针对你我。”

  东风笑闻言,心下只觉有几分道理,端起那盏茶来便一饮而尽。

  却见玉辞探出修长的手指去,执起那锦盒里的物什,到她面前,笑道:“笑笑,你可知,这些东西有什么效用?”

  东风笑方才搁下茶盏来,见了那锦盒陡然一愣,忽而一扬唇角坐在榻上,侧过身去,按了他的肩,眸子里满是狡黠,回眸瞧了瞧那边的铁栓,又盯着他的凤眸,居高临下:“怎么,美人儿,你想试试?”

  玉辞仰卧在躺椅上,抬眸瞧着她,眉眼里尽是温柔,忽而抬起手臂来,将她搂在怀里,他手臂的力道不小,牢牢地束缚着她,东风笑伏在他的胸膛上,半晌,只觉他的胸膛一上一下起伏地平稳而又均匀,他的怀里又分外温暖,自己的眼皮也愈发得沉了。

  如今已入了夏,方才的茶似是一盏黑茶,此时那股热乎劲儿也上来了,东风笑只觉眼前愈发迷糊,困乏之感渐渐袭来……

  玉辞一扬唇角,笑着又紧了紧手臂,眼中却不仅仅是往日的明净温柔,隐隐地,竟还带着一分诡谲之感。

  这一晚,东风笑睡得格外香,睡梦之中,她隐隐觉得周围有一阵焦糊之味,身体也有一阵莫名的颠簸摇晃,可是袭来的困倦太甚,她挣扎着始终未能醒来,便是一路迷迷糊糊。

  朦胧之中,忽而觉得有人在自己的额头上轻轻落了一个吻,这个吻让她格外踏实安心,竟是睡得愈发沉了。

  直到,醒来。

  张开眼来,便是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一切皆是不熟悉,她顺手一摸捞到了血缨枪,心神微定,忽而启口轻声唤着:“美人儿?”

  无人应答。

  她一愣,试探着又是一声:“……美人儿?”

  依旧是一片安静。

  “玉辞?”东风笑的声音险些带着哭腔,可是依旧无人应答。

  她踉跄着爬起身来,此时,洞口忽而一亮,只见烈澜一袭黑衣,面纱半遮着脸,拄着个火把走进洞来,见她醒了,眸中闪过一丝喜色:“你醒了?这般快。”

  东风笑拽着血缨枪,趔趄着起身冲上前去:“他去哪里了?你可是瞧见他了?”

  烈澜闻言一愣,继而道:“玉公子他把你送到此处来,交代于我,若是明日正午之时他还不曾回来,便要我送你出去。”

  东风笑闻言一愣:“你?送我出去?你知道如何出去?他去了哪里?”

  烈澜颔首:“他猜得不错,我却是知道出去的路径,至于他,好像是去寻找圣水去了。”

  东风笑闻言,举步跑出洞去,却见远处的宫里火光烈烈,不禁一愣,正欲举步而逃,不想却被烈澜紧紧拽住衣袖:“北阁下……去不得!再说……玉公子也并没有去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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