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太康帝起,宴会中增添了技艺切磋,表面是是为了互通有无,实则为的是不伤一兵一卒,威慑诸侯小国,莫动反乱心思。
太子虽得令回京,但途中遭遇了伏击刺杀。
这些刺客训练有素,一击得逞,也不恋战,一波拖住太子众人,一波迅速撤离。
剩下的刺客大多被斩杀,生擒者也均服毒自尽。
李昊琛中了yīn招,受了重伤,回京后一度昏迷,在东宫歇养数日。
而本该是由太子殿下出席的切磋比试也改由四皇子替代,那场宴会中,四皇子崭露头角,可算是出尽了风头。
自京城往扬州的这一路走来,许辞心中多数时候惴惴不安,生怕刺客突然来袭。方才阿牛呼喊颜四被抓,他还以为是刺客来了,直惊出一身冷汗。
这也是为何他们出发前未告知任何人便悄无声息走的缘由,惊动的人越少,知道他们行程路线的人便越少。而且他们只有一辆马车两匹马,很是普通,难以引起一般人过路之人的注意。
可进了扬州城便不一样了,他们势必会公开身份,况且眼下正有一桩冤案等他们来裁断。
等公开身份,久寻不到他们踪迹的刺客便会蜂拥而来,伺机而为。
他们这几人中,除他之外其他几人都有几分武功。
墨夜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杀人悄无声息,武功出神入化。
太子殿下久经沙场,杀人无数,煞气颇重,武功也属上乘。
而公孙御、阿牛虽为武状元和武探花,可到如今都只是纸上谈兵、擂台切磋、街坊间打闹罢了,从未真正杀过人,实战经验可谓非常匮乏。
阿四的武功由他妹妹许梓娴教了几招,遇到普通人尚可防身。可若是遇到真正的江湖杀手,也就是被追杀的份儿。
而他,连阿四也不如,除了被许梓娴bī着学了几招防láng术,什么都没了。
他们这一行六人若是碰上刺客,除了墨夜和太子殿下可堪大用,其他人岂不都只有被揉捏搓圆的份儿?
若当真与刺客对撞,只可智取不能硬拼。当然,最好的qíng况便是回京途中压根没碰到刺客。许辞脑中灵光一闪,心生一计。
此事还有待与太子商榷,他“腾”地翻起身,披上外衫便急匆匆推门而出。
经过huáng大娘房门前时,许辞隐约听见门内“呯呯碰碰”的摔砸声、huáng大娘的谩骂声和阿牛熟悉的哀嚎声,心生困惑,便先压下去见太子的心思,推门而入。
这刚一进门,就看见huáng大娘拿着片摔碎了的水壶瓷片,正追着虎背熊腰的阿牛满屋子里跑。
huáng大娘嘴中骂骂咧咧:“你这yín/贼,老娘要宰了你这杀千刀的替我女儿报仇。”
阿牛简直要去观音庙里拜一拜了,今天真是邪了门。
先是出门被扔绣球,如今送个衣物,huáng大娘还突然发了病。
他是个蛮汉子,从不打女人,更何况对方还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妪,故而如今被bī的连躲带闪,上蹿下跳。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阿牛侧头一看发现是许辞,登时眼前一亮,边跳边向破门而入的许辞求救:“老大,huáng大娘,她,她犯病了。”
被阿牛一提醒,huáng大娘也看到了门口突兀出现一人。
许辞本就皮肤白皙,虽容貌俊挺,近看不会被错认作女子。但huáng大娘如今神志不清、老眼昏花,远着一打眼只看肤色以为是个姑娘,顺势便将他认作了自己含冤而死的女儿。
huáng大娘这一将许辞认作自己女儿,疯病就更厉害了。
为何?全因许辞如今的装束。
许辞匆忙而出,里面只着了白色的亵衣亵裤,外面松松散散罩着一套红色外衫,虽说不会走光,但也有rǔ斯文,有些衣衫不整。
而huáng大娘的女儿就是被凌rǔ羞愧而死,她见许辞如此穿着,顿时便回想起女儿被侮rǔ的事儿来。以为女儿刚刚被那yín/贼杨百富凌rǔ,qíng绪更是激动得无可附加。
她嘶吼一声,就要拿起瓷片再次冲向阿牛。
说时迟那时快,许辞一个健步冲上前,拉住huáng大娘的手。
huáng大娘发疯时候手劲极大,险些挣脱开来。许辞用力拽住,回头猛瞪阿牛:“愣着gān嘛啊,点她睡xué啊!”
阿牛抱头乱窜,哀嚎一声:“老大,我不会点xué啊!”
许辞无语:“我糙!你他妈不会点xué你怎么考的武探花啊!”
“武科比的是十八般武器又不是点xué,而且点xué在武科考试中是明文禁止的啊。”阿牛简直要委屈死了。
huáng大娘见拽住自己的人是被凌rǔ后衣衫不整的女儿,猛地痛哭出声,扔掉手中瓷片,“我可怜的女儿啊。”说着就往许辞身上扒拉。
许辞见状赶紧回头对举足无措的阿牛一跺脚:“还愣着gān什么,笨蛋。赶紧去找墨夜或者太子殿下过来给她点xué啊!”马蛋,阿牛真他妈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关键时候掉链子,也就阿四自小习惯了,不嫌弃他。
阿牛闻言猛地点头,吼了一句“老大你坚持住,我去去就回”便箭一般冲出去。
huáng大娘还在往许辞身上猛扒,许辞望着huáng大娘近在眼前的那身两年多没洗的衣服和满是油垢污秽的指甲,有些忍俊不禁。
他是有些洁癖的啊,打了个寒颤,就往后连连退去。
他退一分,huáng大娘进一寸。
许辞的外衫早在躲闪中掉在地上,身上只剩下那身可怜的亵衣亵裤。他满脸惊恐地望着huáng大娘伸过来的污黑脏手,心中哀鸣不已:太子殿下,救命!
他不是嫌弃huáng大娘,但是他是在接受不了那一层层的污垢。
huáng大娘拽着许辞的衣袖,许辞拼命护住衣袖往后躲闪。这一拉一拽的拉锯战中,许辞的亵衣便被不经意地拉来了大大的一片。
许辞胸前白皙的肌肤bào露在空气中,宛如月光般晶莹剔透。
他见自己的衣服被拉开,脸羞得通红,眼带哀求地望向huáng大娘:“大娘,好大娘,你快些放手。”
huáng大娘不依不饶,她见女儿排斥逃避于她,心中凄然,嘴上哽咽道:“女儿,你为何躲着为娘,是因为为娘没为你报仇吗?都怪为娘没用!”手上的力道却没有半分放松。
许辞yù哭无泪,半边已是赤膊上阵,胸前露出的肌肤也更多,“大娘,我不是您女儿啊,你看清楚,我是男人,男的!”
两人拉锯中,虚掩的房门被猛地踹开,就见太子殿下黑着一张脸跨进了房门,身后跟着唯唯诺诺的阿牛。
太子殿下一看眼前qíng形,顿时愣住。
许辞肩膀半露,胸前那抹白皙的肌肤便qiáng势地挤入了他眼中。
从此之后,这qíng形便像根钢刺一般,扎进了他心中,怎么也拔不出。
屋中少年白皙的脸上满是红晕,见到有人进来。脸上红晕更浓,眼中满是羞耻和无助。
少年的亵衣被斜拽到一边,胸前绳子系住的活扣早已散开,领口大开。
那一片如牛rǔ般白嫩柔软的肌肤bào露在空气中,定格进了太子眼中。
第28章 qíng起心动
许辞拖拖拽拽下露出白皙xing感的锁骨,他乍一见太子踹门而入,本就手忙脚乱的身体更是手足无措。
脸也羞耻的布满红霞,简直是一副被人欺负了一番的模样。
许辞求救地望向太子,眼中含着羞愤和无助,“太子殿下,快来点她睡xué。”
威武的太子殿下这才从失神中清醒,赶紧健步上前,点住huáng大娘睡xué,老妪“嘤咛”一声,手劲全无,松松垮垮地瘫软在地。
许辞拍着胸膛,喘着粗气,正待说话。就觉身上一轻,惊讶下才豁然发现太子不是何时已走到自己身旁,将他拦腰抱起。
望着太子打趣戏谑的笑脸,许辞的脑子轰一下炸起。脸上火辣辣的,直羞得说不出半句话,任由着太子抱起。
太子将许辞掉落在地的红色外衫捡起罩在许辞身上,对阿牛道了一句“好好善后”便头也不回,将许辞匆匆抱出房门,向自己房屋而去。
阿牛把huáng大娘抱起放在chuáng上,扭头看了看这满屋的láng藉,耸了耸肩,默默收拾起来。阿牛虽说呆了点,但却有个好xing格,吃苦耐劳任劳任怨,跟老huáng牛一般。
秋风扫落叶般将散乱一地的衣物拾起整齐叠好,他再用被子将老妪盖好,又将chuáng帘放下将老妪严严实实藏在里面。
这事儿都做下来,阿牛才满头大汗出门儿找了个小二哥把这地上的碎瓷片碎渣子都清理出去。
再说李昊琛将衣衫凌乱的许辞抱往自己房中,这一路走来,许辞全程都将脑袋埋在李昊琛宽厚温热的胸膛里,露都不敢露出来。
呜,太丢人了!在太子面前丢人丢大发了。
回屋后,李昊琛将许辞放在chuáng上,揭下他身上的红色外袍。
方才还被衣袍遮掩住的美好景象又再次bào露在他面前,令他惊艳不已。
许辞凌乱的亵衣铺散在chuáng上,肩头漂亮的锁骨大露于外,小腹肌肤若隐若现。
少年闭着眼,将脸扭到一边,打算来个掩耳盗铃。小脸红扑扑的像个红苹果,长长的睫毛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红唇轻咬,活像一个任人宰割的小媳妇。
肩头莹白如玉的肌肤像只勾人的妖jīng,蛊惑别人快些伸手来触碰。
李昊琛失神地伸出手,探向许辞的肩头。就在修长的手指触碰到rǔ白肌肤的一刹那,李昊琛猛地回神,手指顺势往旁边一移,将许辞散乱的衣衫往里拢了拢。
他故作镇定,qiáng扯出丝微笑,拍了一计许辞的脑袋,才道,“还不快些起来收拾收拾,装什么小媳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如何欺rǔ你了。”出门在外,第一天他便改口自称为“我”而非“孤”。
许辞这才不qíng不愿爬起来,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将红色外袍“哗啦”猛地罩在身上,捂住羞红的脸一瘪嘴,“主子,你还笑话我。我堂堂七尺男儿,竟被一老妪拉扯至此,小辞羞得都想找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李昊琛看着许辞这些动作,幽深眸子中晦暗莫测。
许辞这幅模样,怎么会如此可爱?
他微不可查的舔了舔gān涩的嘴唇,咳嗽一声,找回自己的声音,“那老妪发病,捉住你不放又非你的错。况且你我同为男子,坦胸露rǔ亦是平常,有何羞耻可言。”
许辞见太子殿下说的义正言辞,压根就对自己刚才露了半天的上身不感兴趣,心中既松了一口气,又有些微酸涩。
舒心的是太子未曾发现他的歪歪心思,酸涩的也是太子殿下未曾对自己起半分心思。
方才他确实被huáng大娘吓住,慌了心神失了方寸。
可太子来后,他已然恢复过来。
刚才那些懵懵懂懂、害羞到连衣服都不敢收拾的举动,完全是他刻意为之。
他这下了血本、不要皮不要脸地打算□□太子殿下,表qíng姿势虽拿捏的虽说不到位,可也差不了多少。
哪知却被太子殿下不显山不露水,四两拨千斤地给就把这事儿给揭了过去。
苍天,太子殿下如今似乎对自己完全不感兴趣,怎么办?
“主子还好意思笑话我,若非因急匆匆地寻你,我哪里会被扣在huáng大娘那里。”许辞斜眯李昊琛一眼,没好气道。
李昊琛定力极qiáng,此刻已淡定如常,“哦?何事如此匆忙?”
“主子,再过两个月便是五年一次的友邦来朝,您还记得吗?”一听谈到了正事,许辞脸色一正,问道。
“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我倒真的忘了。”友邦来朝都是在六月中旬左右,五年前,他未曾过年便离京去往北关,那场盛宴便也错过了。
如今五年过去,又没听旁人提起,他那里想着了。
若不是今日听许辞这么一提,他还真想不起还有友邦来朝这件事。
“我估摸着,一个月后,太子必定会收到皇上急召回宫。”许辞跳下chuáng,走到茶几旁倒了两杯茶水,为太子递了一杯过去,“我还记得东宫那具刺杀您的刺客的尸首。”
他抿了口茶水润润喉咙,接着道:“这一路上太平无阻,可我这心中总惴惴不安。主子您说,这来时没遇上个刺客,指不定是因为咱这次来扬州路上低调隐秘,未曾被发现行踪。可若是在扬州断了huáng大娘的冤案,必定会亮明身份,扬州上下无人不知。”
“我怕回去时刺客早已埋伏在路上,只等着咱们经过,来个守株待兔、瓮中捉鳖。”
呷了口清慡的西湖龙井,太子殿下沉吟片刻,略有所思,片刻才道:“他们若会守株待兔,我们便会金蝉脱壳。待回京时,我们可先遣几人穿上我们的衣物轰轰闹闹地出发。待他们走远,我们再从小路回京。”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有此想法,才特来请示太子殿下。“许辞眼前一亮,“眼下要做的便是偷偷找些与我们身形相仿之人。”
“嗯,”李昊琛点点头,“此事便jiāo给颜四和阿牛去办吧。”
李昊琛一说起颜四,许辞就想起了颜四被bī婚捉走,轻笑出声,“小辞倒是还有一事要麻烦主子。”
“你我客气什么,但说无妨。”李昊琛也不过问许辞麻烦他什么,连丝迟疑都无便开口应道。
“颜四被一位老姑娘抛绣球砸中,qiáng行被拐去当上门女婿去了。”
李昊琛闻言眉头一挑,唇角带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竟有这等事儿。”
许辞这才将颜四被抓的前因后果及罗家境况,还有方才用金豆子撬开小二嘴巴得到的那些关于杨百富的事qíng统统讲给了太子听。
太子久经沙场,可即便如此,听到这些事儿,也有些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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