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贤臣难为_牧白【完结+番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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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小的上州扬州城,竟是怪象丛生,目无王法,还养出了这种目无王法的畜生。”他双目凛然,冷冷哼道,“这种人留在世上也只会是个祸害。”

“颜四去了罗府,依我对他的了解,明天一早他就能回来。可事有意外,万一到了明天晚上,他还未归来,小辞希望主子能允我前去救人。”

李昊琛点点头,不置可否,“自然,到时我与你同去。”

许辞方才恼羞胡乱穿上衣服,亵衣还有些松散,李昊琛一打眼,就看到许辞若隐若现的胸膛。下腹慢慢涌上一股热意,李昊琛喉结微滚,借着圆桌的掩饰将右腿叠在左腿之上。

他以手化拳,抵在嘴前假咳两声,“天也不早了,你回去歇着吧。”竟是下了逐客令。

许辞还没跟太子待够呢,如今被太子撵出,老不乐意,也没了平日的恭敬,随意摆袖说了声“那主子也好好休息”便推门而出。

他甫一带上房门,太子猛地站起身,冲上前将房门反锁。

苦笑着望向自己的小腹,那处衣物已是微微隆起。

在宫中见过不少美姬娇颜,从军五年中,甚至有不少女jì脱光了钻进他帐中勾引他。

倒不是他有多吸引人,只是那些女jì另有打算。

他身份高贵特殊,那些女jì算计着若是能入了他的眼,今后便只伺候他一人,少了许多其他男人的折磨。

那一个个女人*在他眼前跳动摇晃之时,他都未曾起过半分不良心思,可如今只是看了几眼许辞的肌肤,他竟受不了了。

怎会如此?

且不论许辞只是个孩子,可他明明还是个男子。

若是许辞此刻折返,瞧见这种qíng景,定会知道太子殿下并非对他无动于衷,而只是压抑着。

一想起许辞,少年被老妪拖拽下衣衫,满脸羞耻衣衫半露的样子又再次袭上心头,李昊琛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跳得飞快,下腹更加难受。

“嗯哼”一声,他已是一手撑墙,一手发泄起来。

心中想着许辞红扑扑的脸上乱颤的睫毛,羞涩的表qíng。他咬紧牙关,心中苦笑,许辞这个小妖jīng。

……

结束之后,李昊琛倏地瘫软在地,平日里令人闻风丧胆的煞神大人,如今像只鹌鹑一般蔫蔫地倚靠在墙边,双目涣散。

他捂住脸,猛地一锤墙,小辞天真烂漫,我竟如此肮脏龌龊,竟会想着他自/渎。

若是被许辞知道,不知会如何看待他这个一直崇拜着的太子殿下。

小辞定不会原谅他,不仅当他是个疯子,还会躲他躲得远远地。

李昊琛俊挺坚毅的面容有丝裂fèng,万不能如此,他绝不能让许辞发现他的龌龊心思。

太子殿下的这一决定,苦得两人你追我赶、憋屈难受了好一段时间。

所以说,小子莫装纯,装纯遭雷劈。就是许辞在太子殿下表现的太过纯粹清澈,搞得太子总以为他是个长不大的小人儿。

第29章 扬州瘦马

翌日,许辞起了个大清早,推门而出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就见颜四从房中出来。

原来昨夜颜四未曾等到第二日,便披星而归。

因天色已晚,他未曾惊动任何人,悄悄回自己房中休息去了。

颜四对许辞微微颔首,在许辞的示意下,跟着一块进了许辞房间。

屋内,许辞揉了揉眉心道:“昨日阿牛是哭着跑回来的。”

“呵呵,早就该给他个教训。”颜四耸耸肩,瘪嘴道,“一门心思只想着看热闹,早晚会坏事,吓他一下也是有益无害。”

许辞无奈一笑:“说吧,你在罗家可有什么发现?”

“确是有所发现,我昨日本可以当场离开,却在听到旁人之言时顿住了脚步。”

“这罗家发家之快实在令人咋舌”,颜四英挺剑眉微皱,“罗家本以倒卖布匹为生,也就是个普通寻常人家。但自从罗家这位大小姐生了一个女儿之后,罗家在财路上可谓势如破竹。七年前,罗家从衙门手中取得了官盐引票,从一介布商一跃而成扬州盐商。”

“咚咚咚”,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许辞止住颜四的声音,隔着门板问道,“何人?”

“嘿嘿,爷,小的给您送洗脸水来了。”

原来是客栈小二,许辞让颜四藏在chuáng侧之后,才将门半敞开。也不让小二进门,许辞伸了个懒腰接过铜盆,直接挥退了他:“这儿没你事儿了,下去吧。”

见客官撵人,小二也没多待,直接就走开了。

许辞将铜盆放在架子上,水中倒映出一张俊美的睡颜。

他撩起白色袖口,随意往后瞥了一眼走出来的颜四道,“可是官商勾结?”

“不止如此。”颜四摇头,顿了顿,迟疑问道,“主子可曾听说过‘扬州瘦马’?”

这个词他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同许辞讲,毕竟许辞才十五岁,涉世未深,他总觉得这个词有些污了许辞的耳。

“扬州瘦马?”许辞撩起袖子的手一顿,呵,扬州瘦马,他岂会不知,只是没想到“扬州瘦马”原来这个时候便已出现。

前世他居丞相高位,不少官员曾给他送过女人来贿赂他。

他不喜女色,这些被调/教出来的佳人便被他统统扔到了厨房里,给他家厨娘打了下手。

这些女子大多来自扬州,统称为“扬州瘦马”。扬州瘦马其实就是高级娈宠,她们大多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被人贩子买来,请特别的嬷嬷调/教。

等到了合适年纪,便被卖给了有钱商贾人家当小妾。

“扬州瘦马”并不是什么好称呼,她们的地位只比奴隶好一点。

这些女子的特点大凡为身姿弱柳扶风,纤腰盈握,琴棋书画、女红厨艺样样jīng通。

虽后来成为大户人家妾室,而且文艺双全。但因其地位底下,被买来后也是作为发泄工具,终日被人压在身下发泄□□。

故世人多看不起这种以色侍人的女人,将其视为被骑在身下的畜生。

又因其身形纤瘦无骨,给她们起了个“扬州瘦马”这种毫无尊严可言的称呼。

二十年后的扬州瘦马已是名噪天下,为富人争抢收藏的对象。

今后几年,达官贵人看多了丰满妩媚的女子,渐渐开始厌烦,竟开始喜欢上较为清瘦、楚楚可怜、纤腰不盈一握的柔弱无骨女子。

扬州瘦马由此名声大噪,被商人所哄抢。

官场众人也多有眼馋,但因扬州瘦马名声不佳,官员们不敢明目张胆的买人。

但这也不碍着他们享用,毕竟还是有不少商贾会想尽办法讨好官员。

他当丞相那几年,朝野之中已是乱象丛生,*严重。

四皇子一心统一八国,不理朝政。

大曜国连年征战四方,凭借毒辣的火药鲜有败绩,但后方供给已却已是略有疲态。

看似达到繁荣鼎盛时期的大曜王朝,其实早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只怕若是再过几年,四皇子便会成为亡国之君。

以为许辞不知何为“扬州瘦马”,颜四慢慢解释道:“扬州多美女,世人皆知。扬州城内繁华躁动,歌舞升平。造就了许多有奇怪癖好的富人,譬如林百富这样的。有些富人官员不爱丰rǔ肥臀,独爱燕瘦纤腰者。”

“于是便有人贩子四处购买女童,饿其肚,教其艺,授其礼。将她们调/教成弱柳扶风的贵女后,再高价卖给这些人,其中牟利颇多。”

“这些女子深受其害,看着是一副高贵的大家闺秀模样,但却不被看作是人,只是富家人买去用来发泄的禁/脔。”想了想,颜四还是讲出“扬州瘦马”的来历,许辞年纪虽小,但已身在官场,该要学着接受污秽的世道,“罗家这位大小姐,便是一位‘扬州瘦马’。”

“罗员外最早是gān着人贩子的勾当,他本在乡下往来,多以贩卖奴隶为生。一次偶然机会,他听闻了‘扬州瘦马’这一商品,便开始四处搜罗姿容娇美的女童,带到乡下小阁楼中囚禁,请去嬷嬷日夜调/教。”

“罗员外终日游走在县城小镇盐商、盐官周围,见fèngcha针地将调/教好的女子高价兜售给他们,由此挣得了不少银子,便离开乡下在扬州开了一家布匹店。”

“扬州瘦马也分为三六九等,罗大小姐这位扬州瘦马,只是个三等瘦马。不仅年纪有些大了,容貌也不算美艳。但好在她面容纯洁无暇,虽已二十却看着像十六七的小姑娘,琴棋书画俱也上佳。”

“罗大小姐几次没被卖出,罗员外索xing就将她放在店铺里帮忙,打算日后把她卖到青楼。可不巧帮忙的这段时间里,就被林百富瞧上。”

“罗员外jīng明,将此事看在眼中,记在心上。他这些瘦马都藏在阁中,旁人不曾多见。而他又刚从暗地里的牙公转成明面上的商人不久,且伪造了身份,少有人认识他。”

“罗员外将计就计,索xing谎称这个瘦马是自己的大女儿——罗家大小姐。称其未婚夫君早亡,由此耽搁了婚嫁时间。”

“暗地里,罗员外却命罗大小姐使出浑身解数,定要让林百富食髓知味。罗大小姐惧怕罗员外手段,不敢不从。”

“果然没几日,罗大小姐便被林百富在屋中玷污,罗员外“恰好”捉jian在chuáng。罗员外的这一通连环计下来,将林百富彻底玩弄于鼓掌之中。林百富食髓知味,离不开罗大小姐,几次要纳她为妾,却次次都罗员外驳回。林百富无奈,便常常往罗府跑。”

“没过一年罗员外便取得了官盐买卖权,获得了盐引,成为了一位盐商。”

“从此林家与罗家官商勾结,高抬盐价,从中牟利。”

“短短七年时间,罗家从一个小小的普通人家一跃成为扬州巨富。”

颜四整整讲了一刻钟时间,期间喝掉一壶茶。

许辞听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兀自站在那儿,半挽着袖子,脸上还是震惊的表qíng,脸都忘了洗。

过了许久,许辞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些你都是从何得知的?”

“呵,是罗大小姐自己告诉我的,”颜四讥笑一声,“罗员外机关算尽,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自己养的瘦马会有反噬的一日。”

“这罗大小姐自打生了孩子,心思就开始围着孩子转悠。”

“林百富因为huáng大娘女儿之事被禁了足,不能出门便差了下人把罗大小姐接到林府以供自己快活。林知府知道罗家给他儿子生了个女儿,对此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林百富的正妻却是不肯,她背地里将罗大小姐bào打一顿,还抢走了罗大小姐的宝贝女儿。”

“那正妻本只打算关罗大小姐的女儿几日吓唬吓唬罗大小姐,哪知这女儿竟不知怎的跌进湖水里淹死了。”

“林百富的正妻是二品扬州都督的三嫡女,无人敢得罪。”

“罗员外为避其锋芒、掩人耳目,便打算找个傻男当上门女婿来消了林百富妻子的妒恨,这才有了昨天那一场抛绣球招女婿。”

“而罗大小姐因其爱女身死早已身心俱疲,生出反叛之心,打算同林、罗两家鱼死网破,为女儿报仇。但她整日被囚禁在家中,伺候她的几个下人也都是罗员外心腹,根本无法逃过,已是有些狗急跳墙。”

“昨日她一见我便想法儿遣走所有下人,噼里啪啦便将这些话都讲与我听。她并非存了求我解救的心思,她只是想反抗罗府安排,bī着我离开。可事后罗员外怎肯让我离开,我便谎称自己得了花柳病。”讲到这儿颜四脸上一红,尴尬的笑了笑,“当然老大,我可没什么花柳什么的啊。”

“听你这么一说,这林府的心思真是不小,”许辞噗嗤一笑,从震惊中回过神。

他gān脆放下袖子,也不去洗脸了,抬脚过去一屁股坐到颜四对面。

他倒了一下茶壶,发现茶壶已空,便皱眉舔了舔gān涩的嘴唇道“我给你数数,一个小小的五品知府,他儿子的妻子是二品都督的三嫡女;而他最小的嫡女,如今是恭亲王的王妃。”

“呵呵,真是背景雄厚,不容小觑啊。”许辞又道,“林知府家官场联姻巩固势力,官商勾结谋取钱财,徇私枉法,贪污*,qiángrǔ民女,包庇犯人。这一条条地列下来,劣迹斑斑,肮脏之极,罪无可恕,已达到死罪。”

“也难怪林知府在扬州作威作福多年却未见官员弹劾他了。”

“只怕是这么多年下来,林府在此早已扎根,根基深厚,关系网固若金汤。扬州更甚乃至江南道的官员商贾聚成一条脉络,官官相护,环环相扣,知qíng官员早被下了封口令。”

颜四只觉脑门直疼:“主子,看来我们接了个烫手的山芋。若是办了扬州知府,可是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无妨,”许辞掐起额前碎发捏在指腹间揉搓着,笑道,“事qíng总会有所转机,若是实在解不开,我们也可快刀斩乱麻,直接禀告皇上,由他来开这个刀。”

许辞想了想又道:“等会儿你将今早讲的这些事无巨细统统再向太子殿下禀告一遍,看他如何定夺再说。”

“好,那颜四先告辞了。”颜四听出许辞话里撵人的意思,便站起身向许辞拜了个揖,退出房去。

颜四走出房门,许辞才重新站起身,挽起袖子继续漱口洗脸。

铜盆中的俊颜被伸进去的葱白玉手打散,随着波纹dàng漾散开。他将脸浸泡在铜盆中,心中百转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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