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瞪大了眼睛,地下室?会不会缺氧?里面有没有其他东西砸在身上,难怪叶伯煊和裴兵两个人通通没有回音!夏天尖声喊道:“快啊!”
而那里早已经空了,夏天当即心慌地天旋地转。
……
叶伯煊说:“加把劲!临门一脚了!”
“一、二、三,推!”
哗啦啦的声响,推倒了!
天儿虽然黑了,可裴兵能看到了,眼前有了光亮,他不适应光亮,他觉得太亮了,亮得让他睁不开眼睛,等他适应了,再睁眼时却被吓到了。
也正因为是看见而不是感知,才被吓得大脑停止了运转。
裴兵被头顶掉落的一个长条木桩吓得呆愣住,叶伯煊大声吼道:“小心!”两手使力推开了裴兵,裴兵往前踉跄了好几步直接摔倒在地。
而裴兵的身后却传来木桩落地的声音、以及闷哼声。
雨水滴落在裴兵的脸上,裴兵顿时连滚带爬来到叶伯煊的近前。
“叶团长?叶伯煊!”又赶紧使劲儿去抬那根砸在叶伯煊小腿上的木桩。
叶伯煊就知道自己被砸了,直观感受就是紧张的一激灵,怕砸脑袋上,还好自己速度够快,还有,自己被这一砸,砸出了汗……
裴兵抬开了木桩,莫名其妙的先观察了一下四周,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地儿不安全。上前就要拖叶伯煊。
“你大爷的!你被吓傻了吧?别拖我!先让我站起来!”
“哦哦……”裴兵嘴上答应了,而实际动作是大力甩了甩头,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
冷静了,却脆弱了。
常年被他父亲教育流血流汗不能流泪的裴兵,单手捂住了眼睛哭了。有终于出来了的激动,更多的是叶伯煊救了他一命,自己却被砸了。
叶伯煊看着裴兵那样,很无语……
第三五四章 重见天日(求月票一更)
裴兵单手捂脸哭了。
叶伯煊两手搓脸无奈了。
叶伯煊随手捡了个泥块儿砸向了裴兵:“哭哭咧咧跟个娘们似的!你就让我这么坐在地上让雨浇着啊!”
叶伯煊被裴兵气得有些糊涂了,生存下来,命运的转折,这条“死路”终于有了出路了。
他的心里并不像表现得那样平静。用着石子砸裴兵,变相的发泄庆祝自己的那份不认输。
裴兵抽了下鼻子,试图压抑住哭声感叹:“你比我qiáng。”
叶伯煊听完鼻子差点儿没被气歪:“滚丫的,我用你告诉!你gān点儿正事儿成不?得赶路了!”
裴兵再次“哦哦”了两声,走到近前蹲下身,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下叶伯煊那条被砸的小腿,看得很认真,再抬头时,侧头看向叶伯煊,很关切地问了俩字:
“疼吗?”
叶伯煊觉得自己要被裴兵折磨疯了!明明砸的是他,可面前这人却开始满口胡话了!你跟他说什么,对方都能陷进自己的思维里,根本没过心。
“别废话,赶紧搭把手赶回去。”
裴兵拽起叶伯煊,站起那一刻,叶伯煊皱了下眉头,断骨之痛,真的让他心里偷着唏嘘了一下。
他还不知道,有一个人正在承受着从头到脚没一处不痛的煎熬。
裴兵手腕用力,摆出的架势就是要背叶伯煊。
叶伯煊斜睨了一眼,没挣扎,顺势趴在裴兵的背上。
一个一米八的男人,身后背着另一个一米八几的硬汉,那名被背着的硬汉右脚还在地上拖着走呢。而前面那个脖子上带着血迹的男人,却早已经累得吭哧吭哧步履蹒跚……
本该在远处看来有些滑稽的场景,可仔细观察两个人的影子,就会发现那两个硬汉,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替对方考虑。
裴兵已经累得咳嗽了起来,却两手使劲背向身后扶住叶伯煊那条伤腿。
叶伯煊早已经脸色涨红,他知道裴兵体力透支了。用着右腿支地。想要单腿走路做支撑点缓解重量。
两个人都满脸是泥,被雨水浇着不但没变gān净,更是一道道黑印糊了满脸。
你是我一辈子的收获。海阔天空在明天、再相见时。
夜空、雨中,似在记录这段叶伯煊和裴兵的共患难的时光。
从地道出口这个起点,一直背着走下去,裴兵拼了自己所有的体力。脚下没根、摇摇晃晃的。
叶伯煊觉得自己比裴兵忙活得还累。主要是心累,他怕被摔个好歹。趴他背上,太担心。
裴兵听到叶伯煊问自己“你行吗?”太委屈,累得快吐出心肝脾肺肾了,还被质疑。没良心。终归救命之恩大过一切,裴兵陪着笑chuī牛回道:“背……背你……跟……玩似的!”
叶伯煊命令道:“放我下来,你扶着我走。”
裴兵立刻停下脚步改成半抱着叶伯煊。大口倒着气,粗声粗气地回道:“没事儿!我不、累。我能坚持住。”呼哧呼哧地喘着。
“我累!”
“你放轻松。”我缓一分钟就好。
叶伯煊放眼望去。除了月光,呃,真倒霉啊,yīn天。怎么的也得走到他能指路的街道吧,要不就以裴兵的jīng神状态不得跑丢了啊。
两个人重新上路,“男儿当自qiáng”。
裴兵任劳任怨,继续前行:“我欠你一命。”是在提醒自己要靠着救命之恩的那一口热血提提能量,坚持到底。
趴在裴兵背上的叶伯煊,这次再开口没有嘲讽和不屑了,他说:“咱俩只是扯平了。”
“啥意思?!”
“少废话吧!”
虽然你帮的都是倒忙,但也改变不了你当时想救我时的初衷,我知道我领qíng。
一百五十米的距离,裴兵再次大汗淋漓地停下了脚:“就……就歇一分钟。”半抱着扶住叶伯煊提要求。
叶伯煊这次开口求放过了,他劝道:
“你这么个背法没戏!你马上跑回那个监狱空地,从这出去叫人!你跑一段应该能看到有个拐弯道口,唉!算了,你逮个人就打听监狱在哪吧,我等着。”
叶伯煊席地而坐,与弯弯的月亮为伴。忏悔自己的不小心,感慨着命大啊。差点儿成了尘埃,挖出来流进大海。
qíng丝还没斩断呢,怎能舍得这一切,自己的命还是自己主宰吧!
这帮小兔崽子,得加餐训练,什么效率。万千思绪上心头,终敌不过想起夏天时,叶伯煊的那一声长叹……
可想而知,当裴兵浑身láng狈地出现在那片空地的门口时,引起了怎么的效应。
一营长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还是屈磊试探地问眼前这个“黑人”道:“裴gān事?”
裴兵咽了口吐沫,嗓子早已gān涩得要命,跑得不止大口大口地倒着气,并且偶尔还会震得胸口疼得咳嗽两声,他两个胳膊支着膝盖才能有力气回答:
“快去,出去……右拐……拐、跑两千米左右,叶、叶……”
一营长和屈磊没了影子。
再之后裴兵qiáng压住自己想倒下的“yù念”,扯住听到消息就开始哭的从他身边转瞬间yù要匆匆而过的夏天,夏天泪眼模糊地回望着裴兵。
“走……走,我领你去找他。咱俩……咱俩坐救护车!那个省力,还快。”气都没喘匀呢,就拉着夏天的手满眼找车。
他明明在地下室听到救护车的声响了,车呢?
从出来后,裴兵就头脑发晕,一直持续到此时此刻。
所有跟裴兵接触的人都有点儿替他智商捉急,包括夏天……
夏天改拉着裴兵的手,自己遥遥一指:“在那呢!”语气里很急迫。
车上的夏天根本没心思问细节,只能不停追问一句:“他没事儿吧?”
“救我时小腿估计砸折了。走不了路了。”
夏天两手抱拳,似祈祷般地点点头,嘴里不停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就小腿没事儿!应该没事儿的。能接上,啥事儿没有。”
裴兵郑重地点点头。
可他连续两次发现夏天根本不需要他的回应。
唉!夏天因为太担心而过于紧张了。
裴兵皱着眉看了看夏天沾满鲜血的手:“你手怎么了?扒石头扒的?”心有点儿疼。
夏天答非所问,急切的拽裴兵衣服袖子:“你赶紧指路啊,哪啊?我怎么还没看到他?”
ps:结婚了就是这样,一到放假的时候,就一个婆婆就能拽着你去这去那溜达,更不用说再跟朋友联络联络了,我还根本不能拒绝。
上午九点或者十点出发,晚上吃完晚饭回来也已经累惨了。我答应你们的多更,实在是无力做到了。明后天我试图挣扎一下,哪都不去,多码字哈。希望你们有个美好的假期。
第三五五章 重逢(求月票二更)
“叶团长,我回来了!”
救护车还没停稳当呢,裴兵一个箭步就蹿了下去。
叶伯煊坐在泥巴地里,yīn沉沉的天空下,打坐着犹如得道高僧一般,淡定大气地斜睨一切“噪音制造者”……
时刻不忘摆谱讲究个范儿的叶团长,当看到扶着车门把手慢慢下车的夏天,表qíng乱了、变复杂了。
其实并没有分别多长时间的夫妻两人,此刻却忽然没了话,几米的距离遥遥相望。
叶伯煊和夏天任由医生和两名医疗兵夹在中间。先一步开*流。
“叶团长,你这里疼吗?”
叶伯煊眼睛里再容不下别人,认真地观察着夏天的那张小脸,判断着她的身体qíng况,声音放缓回答医生道:
“疼……”
媳妇,你还好吗?对不起,差点儿让你无依无靠了。
夏天认真地回望着叶伯煊,先是对着叶伯煊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有坚定有满足,似是在对叶伯煊承诺:没事儿,即便你怎样还有我。只要你还在、我就好。
眼神扫到随行医生已经开始给叶伯煊剪掉裤腿了,夏天又叹了口气。
随着这一声叹息,是在对老天真心感谢,感慨在混乱的那个叫作唐庄的城市中,谢谢你让我找到了他。
叶伯煊盯着夏天叹了口气,如果眨眼间不能陪她走到最后,留她一个人在这世界上该多孤独,她怎么能坚持得住。
这是我的妻子,一辈子该好好保护守候的爱人,我和她要一辈子牵着手往前走。
夏天像读懂了叶伯煊的心里话般,眼睛里慢慢雾气聚满。叶伯煊仰着头,努力睁大眼睛,是什么让自己眼酸的厉害。
谁也看不清对方的表qíng,可却很奇妙地就能感知到。
裴兵站在一边,看看夏天,又回头瞅瞅叶伯煊,最后抬头望了望天。
裴兵以为自己该看到的是叶伯煊难得一见的解释、轻哄。铁汉柔qíng绕指柔。
裴兵了解夏天这一路几分钟的时间里的急迫和无助。他认为夏天会在见到叶伯煊那一刻,放逐自己扑过去嚎啕大哭。
然而两个人都没有。
夏天表现得很“近乡qíng更怯”,叶团长的表现。嗯,如果有月亮星星,也许它们才知道是什么意思。
虽然他不懂,但怎么就那么qíng深意重呢。一个微笑中泪眼朦胧,那个男人呢。眼眶发红,有种天涯海角也要为彼此珍重的感受。
像一场无言的哑剧。
至于他裴兵,呵呵,裴兵在心里自嘲道:像场独角戏。
……
一营长刘行天人未到声先传了过来:“团长!团长!”
声音里有激动过后的轻颤。重新见到了一手提拔自己的领导,曾经帮助过自己家的恩人,刘行天的表现要比夏天都外露许多。
叶伯煊终于把注意力从夏天身上挪到了其他人那里。而夏天也走到近前蹲下身。给医生当临时助手先用木板给叶伯煊的小腿固定住。
“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了?!”
叶伯煊说完不解气,坐在地上抬头看见了前面的刘行天、二营长、屈磊。以及身后一众的战士们,气更不打一处来,开始噼里啪啦地数落道:
“等这次完事儿后回去就加餐!你们挖的那地方离我就几米的距离!哭着喊着有屁用!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发现!压碎的手电筒代表什么?一个个的长没长脑子!”
刘行天急忙认错:“是我!赖我!我没带脑子出来。”只要团长还活着,别说骂他几句了,抽他一顿都成。
屈磊和其他战士们也纷纷附和:“回去就加餐,听团长的。”
嘈杂的七嘴八舌,每个人都恨不得打个招呼说两句话以表示自己见到叶伯煊的欣喜激动。
叶伯煊还振振有词再要对自己的手下斥责几句,夏天手下不停地缠着绷带,轻声提醒了一句:
“少动怒吧,qíng绪激动不好。”
叶伯煊顿时憋回了到嘴边儿的斥责声。
裴兵在旁边挑了下眉。叶伯煊心里有“花儿”啊,刚刚无言的状态说明他只是没开出来而已。
在给叶伯煊包扎的过程中,夏天皱了皱眉。
yīn沉沉漆黑的天空下,叶伯煊和医生沟通着绑着是松是紧这个问题时,偷偷地捉住了夏天的手,轻轻握着。
夏天瞬时抬头看叶伯煊的眼睛,叶伯煊装作不知道夏天正看他。
“叶团长,你这腿简单处理不了。得去医院,得手术。还得养很长时间。恐怕你得离开这里。”
叶伯煊听完医生的话,表qíng未变,心里却有了波澜,他很认真地提出要求道:
“还是先去驻扎在这京都军区医院那吧。”
从来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拿叶志清和宋雅萍说事儿显摆身份的叶伯煊,一改常态提了个不符合他平时为人处世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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