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坐垫下面都是吃的喝的,给家里人带的礼物。
夏天开车这一路上,和小毛说说笑笑着。
她们一起憧憬着车里的这一批货,到底能卖几个钱,卖了都买些啥给爹娘,将来挣了大钱了。她们又该怎么花。
除了大侄女的吃喝拉撒时。她停车算是休息一会儿,其余的所有时间都用来赶路,然而她并不疲惫。
她们第一站要先去市里卸货。让小毛分配给那些兄弟们任务,在市区住一晚后才能赶回村里。
时间紧迫啊,她家龙凤胎也许今晚就得闹事!她还生俩拖油瓶!
宋雅萍倒是蛮配合的,怕她大孙子、大孙女舍不得妈再哭喽。她这个不爱四处串门溜达的人,一手一个。大上午的,扯着俩孩子去了关系较好的人家。
对于宋雅萍突如其来的到访,总参二把手的妻子意外,不过确实真心诚意的欢迎。
“弟妹啊?你可真是稀客!呦。闹闹?这个是小碗儿?我们家那个大孙子经常说要找他们玩。呦,我一看这对儿龙凤胎就羡慕!”
“嫂子,我今儿个串班休息。你说平时也没个时间。心里想着退休,可咱们都一样。还有那么点儿事业心!我啊,实话实说,还有点儿不舍得。
这不嘛,来看看孩子。你家这小孙女真是聪明伶俐。刚五个多月吧,听说能坐着啦?”
宋雅萍找词跟人家聊啊。当奶奶的,都爱听这个。
对方大姐示意勤务员端茶:
“我那个时候也是。可咱们啊,没办法。我家俩儿子俩儿媳,没一个是闲着的,连个帮把手的人都没有。
总不能把孙子孙女都扔给工作人员。等我小孙女长到一岁多能跑能颠儿了,我也得工作。确实舍不得。再说在家呆着啊,老的快,没意思,我们gān了一辈子革命工作……”
闹闹和小碗儿被惊住了。太神奇了!
俩孩子都坐在客厅的大圆毯子上,围着五个多月的胖娃娃研究着。
那么点儿小脚丫、小手长的也和自己不一样,还有还有,这个是真的!是真娃娃!她还长的还那么胖……
小碗儿低头瞧了瞧自己圆滚滚的小体格,好吧,还是自个儿胖。
两位奶奶你来我往,聊着家常。
两个小娃娃看顾着咯咯乐的超级迷你胖娃娃。
本该极其和谐的场面,可闹闹快哭了。
迷你娃被她奶奶抱着坐了起来,这叫秀才艺表演。
谁来、都得表演一番,直到他奶奶听完所有的夸赞才算完。
迷你娃坐着、笑着,小碗儿趴在屋地中间,对着人家脚丫舔了一口,她想尝尝味道,第一下没尝出来味道,再舔。
连续舔小奶娃脚心好几口,人家迷你胖娃快哭了。
痒痒!
痒得躲啊,胖娃两个膀子乱晃悠,坐不住了,本来也坐不了多一会儿,不哭不闹,她选择斜着膀子往闹闹身上靠。
叶闹闹童鞋也受不住了,他除了妈妈上学走时爱打湿眼眶,其余时候那是随他爹,能不哭就不哭。可此时却眼圈儿红了。
叶闹闹恐慌了,眼圈儿挂泪,僵直着小身子,一动不敢动,发出的声音都带颤:
“奶、奶奶?她要倒了。”
宋雅萍赶紧放下茶杯,这时候还没明白呢,倒就倒呗,那么厚实的毯子。
“呜呜,我害怕。她要倒了!”
孩子们的世界,很纯真。他们恐慌的事qíng,又是那么简单,大人们永远无法理解他们的思维模式。
小碗儿添乱,很认真的建议:“哥哥,我不吃了,给你尝尝?”她以为闹闹哭是因为着急没尝到脚丫子味道呢!
客厅里伴随着奶奶们的笑声,闹闹的哭声,还有那个超级迷你小胖丫的咯咯笑声,以及小碗儿的再次确认:
“真的!味儿可好啦!”
……
叶大少回了家,忽然觉得家是如此空旷。你说就少了夏天和孩子们呗,怎么就这么不习惯。
心里正后悔着,早知道不休礼拜天,在单位加班看文件、或者跟几个兵油子过几招时,电话响了。
“你好。”
叶伯煊只“嗯”了一声,还没有开口打招呼,宁浔漪语气急促的问道:“是伯煊哥吗?”
叶伯煊皱眉:“浔漪?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宁浔漪为难,吱吱呜呜几秒钟:
“你能来一趟我家吗?我这发生点儿状况,只能你来。”
叶伯煊身着夏天给做的白色半袖t恤,她们四口之家的统一服装,匆匆往宁浔漪家赶去。
他开着车,棉布半截袖的边缘绣着红色太阳,那是寓意夏天的标识,随着他转动方向盘的动作在摇晃着……
ps:小年快乐!大家别忘了吃饺子喔!我吃的是ròu三鲜、素三鲜……
真的,味儿可好啦!
第六三四章 生活中处处是无奈(四更)
一路上,叶伯煊瞎想了一通,脚踩油门可劲赶路。
童母带着浔漪的嫂子们登门了?
bào力?武力值抵不住?
什么东西掉地上?断电还是怎么地了?
电话里不能说,还非他不可的事,真没什么!
叶伯煊对于无法掌握的事,心qíng略显急躁。
……
当他敲开宁浔漪家房门时,看着屋里的景象皱了皱眉头。
怎一个乱字形容。
饭桌子上还放着早已经凉掉的饭菜。
一盘蒸腊ròu、一盘huáng光炒jī蛋,大米饭看卖相就知道不怎么软和。
腊ròu是他、张毅、还有瘦猴上次一起来时带过来的。
送之前他就想到了,就怕宁浔漪不会做饭,这玩意能解解燃眉之急,所以才开口管母亲要了几根儿。
奶粉敞着口,那也是他送来的,现在散落在窗台。
奶粉被太阳光bào晒?敞口不招灰儿吗?
一进门就能看到,张毅给宁浔漪送的大米,上次背进来放在哪,现在还在哪堆着。
叶伯煊差点儿控制不住叹气。
他有洁癖,他见不得乱。
他儿子闺女的游戏室现在都是规规矩矩的,俩宝贝都知道,屋里弄的乱七八糟,爸爸会吼两嗓子。
宁浔漪脸色涨红,有羞愧、有着急:“伯煊哥,怎么办啊?”叫完叶伯煊,不自觉的眼中含泪,哭了,小声啜泣。
“什么怎么办?到底怎么着了?什么事儿?”
叶伯煊话音儿刚落,童童带着难受的哭声响起。一岁多小孩子哑着嗓子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让人心慌。
“爸爸?爸爸!”孩子脸色很差,叫着爸爸还咳嗽了两声,边咳边皱起了整张脸。
“伯煊哥,童童嗓子里有痰,他还不会吐,只会把咳嗽出来的痰再咽回去。”宁浔漪哽咽。在叶伯煊无语的表qíng中。qiáng忍泪水。
叶伯煊抱起童童,声音不自觉严厉:“你哭有什么用?快着点儿赶紧拿上东西,咱们上医院!”
其实心里有点儿对宁浔漪不满。叫自己来的功夫,你一个当妈的,扛着孩子也能扛到医院了。
手上动作不停,叶伯煊哄着:“童童乖。不哭不哭喔。”实际上他也不懂,他家孩子一岁多的时候。他都没在身边照顾过。
“伯煊、伯煊哥,我送过医院了。医生说得吃药观察。叫你来是因为……”宁浔漪捂着脸扭过了头。
叶伯煊疑惑,抱着童童来回晃悠着,等着宁浔漪继续说。
“童童太可怜了。他那么难受还叫爸爸。我就想……”
宁浔漪忽然坐在沙发上崩溃大哭,童童听到妈妈的哭声,也跟着咳嗽着小声呜呜。
这次宁浔漪也不再避着叶伯煊:
“我就想让你穿上军装。让童童看一眼,就看一眼。哄哄他。他还那么小就没了爸爸,病了想他爸爸……”
叶伯煊抱着孩子,看着顷刻间双肩松懈,两手捂脸塌着腰坐在沙发上哭着的宁浔漪,这一刻心qíng沉重。
军嫂的坚qiáng,总是要背上许多,这种代价,让听者难过。
叶伯煊尴尬的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他休息日在家,为了和夏天、孩子们保持一致,很少穿军装。
叶伯煊大手摸了摸童童的小脸,用唇碰了碰孩子的脑门试探体温、也是安抚的表示,轻声道:“童童,坚qiáng点儿,啊?”
心里明白孩子根本听不懂,却只能用着大人的方式安慰。
把孩子放在婴儿chuáng里,以防童童会站起来掉出来,叶伯煊沉声道:“你看着点儿。”
再转头时,打开大衣柜,准确无误的找到童浩然的军装。
酷暑天儿,叶伯煊里面半截袖,外面套上了军装,站在了童童的面前,听着孩子略带惊喜的叫道:“爸爸?”
心酸无比……
扫地,墩地,收拾桌子,擦窗台,检查电源,规整厨房里的大米白面。
叶伯煊的后背早已密布一层汗,湿透了自己的衣服,浸染了外面的那身军装。
“医生没说具体办法吗?”叶伯煊边gān着手边儿的活,特意在童童面前多晃晃,边打听着。
“就给开了化痰冲剂。我刚才……压力太大了。喝了好几天了,还是不见好。”
“理解。”
叶伯煊刚开始进屋时,确实可以谈得上是烦躁。
日子过成了这样,再加上大热天的烦闷感。
但经过刚刚宁浔漪的那几句话,叶伯煊觉得自己该更有耐心,毕竟童童小,很可怜,这对母女无依无靠。
浔漪曾经是宁爷爷手中的掌中宝,难怪她什么都不会!
那样的家境,婚后仍旧被浩然惯着脾气,她现在能这样,已然坚qiáng。
叶伯煊做着最后一样工作,拿着抹布擦着窗框上的灰尘,脑中仔细回忆着,夏天当时是怎么哄咳嗽的小碗儿。
“我闺女有一阵儿也是。我记得你嫂子常常抱着孩子,给她轻拍着后背,上下左右都给敲个遍,一天十多次的喂水喝,说是什么利于局部炎症消除。不行你试试。”
宁浔漪在童童的咳嗽声和叫爸爸的声音中,抬眼看向叶伯煊柔声道:
“我还是医生呢,有很多地方不如夏、嫂子。看来真该多学习。当时着急带孩子看病,童童在医院又哭又叫的,我和儿科同事也没多打听。”
叶伯煊点点头,看着蔫头耷脑的孩子困了,要睡午觉了,小声嘱咐:
“还有,孩子休息时,你倒出手了,一定要多收拾屋子,尤其是窗台窗框,多擦擦。
到处都是灰尘,小风一chuī都chuī童童肚子里了。
不会的、想不到的,每天gān一遍,自然就会养成习惯。你以前不做这些家务,难免会疏忽。
地面也要多收拾。他现在一岁多,能走能跳,弯腰在地上捡起东西逮住什么塞嘴里,灰儿全吃肚子里,童童容易得病。”
宁浔漪来回晃悠着孩子哄着,闻言,这次脸色红透了:
“知道了,伯煊哥。”说完低下了头,彻底不好意思了。
叶伯煊坐在“焕然一新”的童家沙发上,等待着童童睡着。
这孩子确实对军装很有依赖感,他总是在快要眯瞪着的时候,忽然转过小脑瓜瞅几眼,眼皮要搭上时,再咳嗽两声瞧瞧。
每到这时候,叶伯煊会起身凑到宁浔漪母子的身旁,拍拍宁浔漪怀里的童童,以示安抚,让孩子瞅个清楚,他还在……
第六三五章 风chuī稻花香(一更)
正午时分,夏天的车,开向了那条梦中辗转几次路过的乡间小路。
近了,更近了!
瞧,已经有一群半大小子往车的方向跑了。
看,那面的河边儿,有几个光着屁股的淘气鬼们在玩着水。
夏天笑了,笑颜如花,那是从心底泛起的欢喜。
什么叫落叶归根,她在这一刻懂了。
放羊、种地、抱柴火、烧火炕,曾经做这些时避之不及,现在却觉得那时候的日子,是一种经过,一首旋律。
一会儿进村,记忆中的那个大石头上,一定会围着几个不怕热的老头。
他们依旧会在茂密的大杨树下,乘凉下象棋。
夏天想,那样的场景,一定会和梦中融合。
她从当兵那天开始,凡是梦到家乡的一切,总是遗漏不掉这个。
他们会在下的不对劲时,六七十岁的人了,还会吵嚷几句。
那里面一定有她的爷爷、夏木头。
爷爷见到她时会远远的喊:“甜甜啊?”然后和周围的老头们高声显摆:“我小孙女,我小孙女回家啦!可有出息呢!”
爷爷,这次,甜甜回家了!
几年未归,阔别已久。
在追梦的旅途中,家、夏家,就是牵引一切的开始,是我多累多难、多疲惫时永不放弃的理由。
这次,我带着努力拼回来的成绩,真真正正的回娘家!
“爷爷?爷爷!”
夏天的车头刚拐进村口,夏天酝酿着妥妥的qíng愫,被夏冬的公鸭嗓门破坏的淋漓尽致。
小毛大笑,笑的眉眼弯弯。夏天僵着脑袋想要回头瞪弟弟。
“狗剩子!二胖子!大壮哥哥!你们也放假了?”
夏冬从车窗支出去半个身子,用力挥舞着月芽的围嘴儿。
什么叫小时候的玩伴儿?
什么是光腚娃娃?
他们彼此了解,他们只住前后院,他们恨不得朝朝暮暮,他们上树掏鸟蛋、下河捞泥鳅。
夏冬在夏天的缓速中,扔了怀中的书包,解开他姐姐给他做的“大少爷牌”蓝格衬衣。他手上用劲使劲一甩。这一刻,甩掉了所有束缚。
京都的一切,他忘在了脑后。
小少年开车门一跃而下。光着膀子疯跑,奔向几十米外的兄弟们。
他边跑边跳跃几下,扯着变声期的嗓子大声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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