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净事儿!”
“爸爸,不洗?”
这什么孩子啊?记xing怎么这么好!
叶大手一手拽着裤子还在脚跟儿的儿子,另一只手很随意地揪下几片树叶子。
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行了,清香!”
闹闹无语,程序不对呀,不是这样的。
夏天无奈,她们四口人混成了这幅惨样。
而叶大少呢,他开着车,还不忘趁着夏天不注意时,拿着顺回来的树叶子擦自己的手指。
……
“爸,您晚上回家吧。”
叶志清摘下眼镜,还认真的瞅了眼手里的电话筒:
“嗯?”
叶伯煊清了清嗓子:“我们搬家了,您回去劝劝我妈。”
“搬哪去了?”
叶伯煊没回答,挂上了电话。
暂时,家安在了车上,还没地址呢!
……
“老徐,四合院这块,有人卖吗?”
“呦,!给你儿子攒房娶媳妇啊?”
“那是啊!”
“那得我去啊!不认识想买、人家也不敢卖啊!”
叶伯煊觉得自己还是别装了,他要面子,外面娘仨遭不起那罪,速战速决吧:“我和张毅一样,离家出走了。”
徐才子愣了一瞬,眨了眨眼睛,紧接着对着电话居然爆笑出声:
“什么?哎呦,这事儿得庆祝庆祝啊!”
“滚丫的!”
“安定门那的茶馆,半小时后见。”
第六四八章 男人,这就是命!(二更)
着名作家老舍先生,习惯用“官样儿“一词来概括形容京都的文化。
当夏天置身在四合院中,她想到的就是这名着名作家的“官样儿”二字,她认为再正确无误了。
京都人图吉利、讲排场、爱面子、追求生活艺术,等等xing格特征,以至于对四合院的喜爱到达非常之高的程度。
叶伯煊趁着夏天用着迷离的眼神欣赏这一方天地时,他先是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子,紧接着,狠狠地拍了拍徐才子瘦弱的肩膀。
徐才子忍痛,呲牙咧嘴,在叶伯煊警告的眼神中,忍住了痛呼声。
他有点儿不解,仍旧没正行的跟叶大少耍着嘴皮子:
“后裔,真正的皇族后裔住的地儿。嘿,你家那位真正的老佛爷、咱那奶奶,没准儿还跟这位扯上点儿边儿呢!你买下来,她老人家在天之灵,绝对欣慰,少爷您呐,这才叫落叶归根。”
叶伯煊极力忍住bào揍好友一顿的qíng绪。
丫脑子有病是吧?
他是落难的大少爷,要不是他媳妇是个顶级合格的搂钱匣子,他现在都得落魄的凤凰不如jī了,哪来的钱啊?真瞧得起自己!
“妈妈,好高啊。”夏天一手扯住一个娃,闻言给小不点儿们解释道:
“这叫步步登高,皇亲国戚家的台阶都是有规定的。”
“谁?”小碗儿想要蹲地上捡树叶子,被夏天制止。
夏天还没回答,闹闹接话:
“爱谁谁。”真新鲜啊,今儿个真是开了眼界了,爸爸妈妈带他们游园子。
门道尽头是一面影壁。夏天驻足看着,她喜欢这种历史的厚重感。
卖房子的老人家年逾古稀,他看出来夏天是真心喜爱,更是个能买到手珍惜院子的人,不由感叹道:
“前些年闹事儿的时候,都给拆了。这是我雇老师傅们重新整修的。后面是西跨院。我这个院儿,chūn可赏花。夏能纳凉。秋尝鲜果。走吧,丫头,爷爷带你和小娃子们去后面转转。”
夏天点点头。她真心敬佩这位老人,在那么动乱的qíng况下,都能尽力保住这个院落,可见其中会有多少传说的故事。
领着孩子们。夏天刚要迈步跟着去瞧一瞧时,叶伯煊的声音响起:
“桑松柏梨槐。不进府王宅。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无非就是西府海棠、临潼石榴、chūn桃枣树。大致qíng况看个差不多就得,趁着这一下午,咱得多转几家。”
其实叶伯煊不说。夏天也猜到了够呛买得起,最起码得再凑凑钱。
她只是上辈子都没瞧过,现在更是比后世还古香古色。她不由自主罢了。
囊中羞涩的夫妻俩,一个心中有数。即便在裤兜比脸还要gān净的qíng况下,他也能做到圆滑且很高调的装蛋。
另一个呢,心中影影绰绰有一丁点儿数,即便包里装了很多钱,她也是用很low的方式打听。
夏天脸色涨红,可又舍不得,小心翼翼问道:
“爷爷,这房子,您卖多少钱呀?”
老人家捋着胡须,看着满眼写着麻烦价格低点儿的夏天,哈哈大笑道:
“不多,卖那个小子二十万,卖你、十八万,一分都不能少!”
徐才子窃笑,终于捡乐了,叶伯煊表qíng凝注。
本大少什么宅子没见过,本大少外公那南方的院落,可比你这大多了!
夏天规规矩矩给老人家鞠躬再见,再面对叶伯煊时,冷静了:“咱走吧。”
脚步略显匆匆,即便做了心理建设,可她万万没想到啊,在这个请客吃饭花三十块钱就能羊ròu管够的物价时代,她手捏大几千,居然还是穷人一个!
这、这、这个老人是怎么敢叫出价的呢?
他到底知不知道这个天文数字的购买力啊!
唉!先别管别人了,她还是别飘着了,什么历史岁月长河的,咱还是在有限时间gān点儿接地气的事吧。
叶伯煊出这栋宅子时,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
夏天在迈出这栋宅子时,低头间心里下着决心。
夫妻俩都在暗暗咬牙,但谁也不说破对方的尴尬。
……
看过这个豪宅,豪的让完美主义者念念不忘的程度,叶伯煊和夏天又看了一个小院落,根本看不进去眼。
他们心知该接地气儿,可就是接不上气儿!
俩人只需要对视一眼,心里已然明白彼此的想法。
徐才子这回真不好意思了,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还特意回头和身后的夏天也解释了两句:
“你瞧我这事办的!哥们也不知道你们真跟张毅似的。我还琢磨呢,要是咱外公在,就算撵出来以你的财力,是吧?”
叶伯煊不领qíng,从后视镜里瞧了一眼打着瞌睡的俩孩子,压低声音道:“故意的吧你!”
“得嘞,我啊,将功补过。我叶婶可跟张婶不同。我看你俩甭买房了,备不住哪天重回大院儿的怀抱呢。再说了,这事也不是急事。”
叶伯煊看了看手表:“别废话连篇,怎么着?别说去你那个老房子,我们落难的两家,你让我和张毅他们挤挤去啊?”
“没几个人卖。现在产权都是国家的,不是熟人谁敢倒腾啊?福利分房靠工龄等等因素,全京都分房都得各种想辙,几口人挤在十几平方有的是,你们不如我知道的多……”
“说重点!”
夏天坐在后面,低头笑了,这俩人的组合怎么这么有喜感。
叶伯煊在后视镜捕捉到了,媳妇这心晒gān了真是八斤重。
第一天小贩儿没当了,一分钱没赚到,被母亲骂的抬不起头,全家都快露宿街头了,她还没心没肺傻乐呢。
“我这不是习惯在地方上说话绕嘛!走吧,听我指挥,去大鹏单位。
他爷爷前些年被没收的祖产还回来了,正好空出一个小宅子,那地儿你去过,估计我嫂子能看入眼。咱借来住一阵呗!”
“得给钱。”
“不能要!”
叶伯煊皱眉:“别说我们是被撵出来的。”
心里倒是松了口气,他刚才还琢磨呢,万一真买了一套稍大的房了,那母亲一准知道他带出去不少钱,那、那也太没面子了。
可他又不能跟媳妇说别乱花钱什么的,说多了是无能啊!他宁可丢了面子,也不能让妻子和儿女受苦。
第六四九章 李总的第一天试水(一更)
叶伯煊拿着个纸单子出去大采购。
夏天哄睡了俩孩子,顾不上看着儿子女儿那副小惨样感慨,她抓紧时间拿着抹布脸盆洗洗涮涮。
边收拾屋子,夏天还边搁心里琢磨着。
要依照她的意思,只要是房就买啊。
先占地儿再说!
可包里钱再多吧,她也得拿着那些钱生钱,不能全搭在买房子上。
还好,现在啥权都是国家的,等个一年半载全国经济日益复苏的,估计卖房子的会更多。
还有那套……
看来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有穷人富人,出生那天就决定了你追赶一辈子,甚至带小跑都追赶不上。
现在没有那么明显的贫富差距,主要是人家有钱人买不到东西,没显出来而已。
等叶伯煊大包小包的,肩上扛的,手中挑的,拎进了院儿,夏天迎了出去。
“买了两条被子。暖壶、脸盆也只买一套。”
叶伯煊抿抿唇,装作不经意,语气上也尽量松弛的状态提道:
“明天我得回趟大院儿,妈那面什么样儿还不知道呢!恐怕被咱两口子气的不轻,正好把该拉回来的都捎脚带回来。今儿个就对付一宿吧。”
夏天咬了咬唇:“那我明天领孩子也……”
叶伯煊心里舒坦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不记仇就行。
又不是以后再不见面了,希望母亲那面也能通qíng达理吧:
“不用。免得我还得照顾你们娘几个。到时候拉东西还是拉着你们?”
夏天想说:我那车……
想想算了,她现在拐着人家儿子搬出来了,婆婆最恨的就是她。
她现在在叶家恐怕是臭狗屎,甭把自己当成不可缺少的香饽饽了。
……
夫妻俩一起动手规整,不提自己和孩子们住的屋,就是其他三间空房都收拾的利利索索。
gān着活,俩人还合计着。
“得给人家钱,一码是一码。咱们住着也踏实。”
叶伯煊点头:“找机会一起给。咱家还是得买房子,不过不是急事,住着这个慢慢琢磨琢磨自己的。”
夏天头上戴着个用报纸叠的三角帽,笑着点头答应:
“嗯。等咱们钱多的,我也好好留意留意,发动我京都的同学们,到时候咱俩一起去看。”
叶伯煊应和道:“爹娘过段日子来,这回能跟咱们一起住了。你也不用让哥着急做什么劳什子简易chuáng。”
……
夫妻俩收拾个差不多了,一人手捧一个大茶缸子坐在小院儿里,喝着凉白开,一起歇气儿等着孩子们睡醒起来。
叶伯煊躺在木椅上,侧头瞧了瞧媳妇仰头揪着身后的树叶,有点儿感慨道:
“也许我们老了,就是这样。”
夏天放下茶缸,走到叶伯煊的面前蹲下,她手刚伸过去,叶伯煊自然而然迎合上去。夫妻俩十指相扣。
“谢谢你。”夏天说完,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了,赶紧低头,不想再当着叶伯煊的面前掉泪。
叶伯煊摇晃了几下紧扣的手:
“傻样儿,这回你是咱家老大了,只有你骂我们爷仨的份儿,还哭?该哭的是我吧?”
夏天破涕为笑,上前抱住叶伯煊:“我觉得你以后就算gān很多错事,我也能原谅你。中午你从天而降……唉!你可能不知道,我这辈子都会记得。”
叶伯煊正要适时邀功。给自己多多争取福利时,他闺女披头散发的出现:
“爸爸,碗儿饿!”
这是他女儿的口头禅。
夏天利索站了起来,马上恢复常态。用下巴命令叶伯煊:
“给闹闹也整起来吧。咱去我哥家吃饭。我晾了我嫂子一整天了,估计她早等的不耐烦了,我得去告诉她一声。”
叶伯煊没动地方,他这时候去大舅哥那?那不得里外不是人啊!
亲娘亲娘气着了,大舅哥眼里,媳妇他也没护好。
夏天就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我撒谎呗!其他不提。我就说为了爹娘有地儿住,咱俩今儿个找房子搬家来着。”
叶伯煊麻溜起身,喊他家小少爷:
“闹闹?赶紧起来,晚上还睡不睡了?”
……
一家四口到了夏秋家,愣住了。
大孩子抱着小孩子正哄着,夏冬的脚边儿还扔着个脸盆,盆里泡的是换下来的尿布,厨房里烧着水,锅盖被热气喷的直蹦跶。
夏天赶紧蹿进厨房:“哥和嫂子呢?”
叶伯煊接手月芽,命令夏冬:“你去洗尿布吧。”
夏冬手上动作不停,小少年满头冒汗:
“嫂子到现在都没回来,哥去找她了。说什么去站前那?”
这个时候的夏天,才知道她嫂子小毛同志,早已经开启了小贩儿之路,她还在家被婆婆骂时,她嫂子那阵就出发走向“不归之路”了。
夏秋、小毛、夏天、叶伯煊,四个人在晚上七点齐聚饭桌,打发了夏冬带着仨孩子去了其他屋。
小毛疲惫中带着兴奋,但心里有数,面目表qíng也就表现平平。
可夏秋不行,他其实从进屋之后就略显发愣。吃妹妹做的现成饭,吃的不香不臭的。
夏秋是亲眼看见他媳妇加价卖货啊,他站在一边儿目睹全程直播。
找零钱的时候,一打开他媳妇那兜子,入眼全是钱,对他的冲击力简直太大了。
小毛顾不上打听夏天今儿个去哪了,拿过她身上背的两个挎包,回头瞅瞅那仨人,笑了。
两个包口敞开,一齐往外倒。
钱,散落一地。
“别那样!”夏秋赶紧起身关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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