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进门,屋内一道鲜红身影,察觉到他来了,那人回身,眼眸中闪过欢喜,但假意收住神色,佯作吃惊道:“客房没房间,永真师父说这里有个年纪相仿的,就将我安排来了,不成想是你。”
韩东林表情瞬间十分精彩,抿唇蹙眉,不做搭理。
洛玉睁眼瞎似的看不懂人家冷脸,软着身子靠在椅子上,望了望天,嘴里道:“你看这天,方才还挺亮堂呢,转眼就暗成这样,又要下雪了啊。”
门都没关,韩东林一言不发,到窗前坐下,温书。
洛玉讪讪,识趣闭嘴。
屋内昏黄的灯光闪烁,灯芯烧至煤油界面,红黄的焰火突变为紫蓝色,他捏起竹片,拨了拨灯芯,火光跳动,又窜为红黄。
如他所言,很快,细碎的雪花自屋檐飞落,飘飘洒洒,飞进窗子,缓缓落到韩东林的书本上、手上,然后融化不见。片刻功夫,小雪转为鹅毛大雪,悠悠转转四处飘飞,书桌上几乎被雪覆盖完。
啪地一声,洛玉将窗户给他关了,韩东林嗫嚅着嘴,正想说甚,有人来了。
永真师父抱着一床厚重的棉被,还有两件暖和的棉衣,山上夜里尤其冷,他们穿得少遭冷,他对韩东林致歉,但寺里的客房都住满了,想着两人是同学,且韩东林当时不在,就事先将洛玉安排在这间屋子。
韩东林自然不能说甚,接了棉衣棉被,道谢,与永真师父攀谈一会儿,将人送到院门口,复返回客房,端正坐着看书。
“天儿这般冷,你还要温书么,明日再看罢。”洛玉好意道,紧裹棉衣,冷得缩成一团,冷得刺骨,手指僵硬,坐着看书定颇受罪。
韩东林仍旧不答,打直脊背,仿佛感受不到忍受蚀骨的寒意。
洛玉热脸贴冷屁股够了,晓得这人心头纠结扭捏,故不再烦他,解了衣衫,掀背入床。他脸朝外躺下,床褥、被子软厚舒适,缓和得要命,安逸地翻来翻去,闹腾个没完,累了,昏沉沉跌进梦乡。
夜半时分,灯光昏暗摇动,油灯滋啦滋啦响,数息功夫后,屋里伸手不见五指,油灯燃尽,火灭了。
韩东林本打算整夜看书,可现在黑成这样,没法子再看,且他烦躁得很,压根没看进去多少内容,床上那人睡得香甜,不时翻翻身。
他挣扎良久,终搁下书,轻手轻脚脱鞋解衣,钻到温暖的被子里。
许是掀被的时候带了风,睡梦中的洛玉嘤.咛,竟动了动,一把抱紧他冰凉的身子,舒缓的鼻息全都吐在他敏感的脖颈上。
韩东林吓得浑身僵硬,惊慌不知所措,心都快跳出胸膛,头昏脑热喉咙发紧,想推开他,可又怕将人弄醒,那得多尴尬。于是僵硬着,一动不动,直挺挺像跟木棍,不敢合眼,不知几时,腰上的手滑落,他如蒙大赦,死命往外边挪,半个背露在被子外,虽冷得打颤,却安心了不少。
屋外的雪纷纷扬扬,厚厚铺了一院子,折腾大半晚上,实在乏累,一旦放松下来,睡意就势不可挡,眼皮子有千斤重,他终于睡着。
欲.念横生的年纪,梦里总会无端生出些绮幻,梦里,罗帐低垂,轻纱摇曳,恍惚间,一个清瘦的人儿骑在他腿上,勾着他的脖子,耳鬓厮磨,低低巧笑,眼前甚是模糊,他瞧不见那人的模样,只隐约觉得熟悉。
他惊怕不已,想逃开,可梦魇偏偏纠缠,香炉红帐,春风满室,屋外香.艳的海棠盛放,开出一片无边无际的红海,烂漫而绚丽。
作者有话要说:
应榜单字数要求,压字数,明天(8.18)和星期一(8.20)不更新,其他时间照常更新。另外,再次厚着脸皮跟大家求收藏,没有收藏不敢使劲儿放稿,么么~
第14章 比试
平旦,黑夜与白天交替之际,一晚好眠的洛玉睡醒,屋里的灯早亮着,昏黄的光着实刺眼,他撑起身子,惺忪半虚着眼瞧,这么早的天,韩东林都已经在灯下温书了。
油灯换了芯,火烧得正旺,火光映出他冷峻的侧脸。
桌上有盆水,应是韩东林在井里打的,这个时候寺庙不提供热水,要洗漱只有自己去水井里打,他迷糊爬起来,想就着桌上的水洗脸醒醒神,但指尖刚碰到水面,那寒意从指骨直往天灵盖窜,便就作罢,端着盆去井里重新打水。
水井在柳树旁,井口盖着木板,木板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白雪,井口沿边的水冷冻成冰,将木板牢牢粘住,洛玉卯足了劲儿才将它拉开。
刚打上来的井水比较暖和,掬一捧拍在脸上,将朦胧的睡意浇掉。
他也不讲究,用水搓把脸,打湿帕子,拧干,胡乱擦了几下脸,然后把水倒进旁边的沟里。
天是灰蓝色的,银钩月挂在西边角落,黑沉沉的山头挡住东方,站在院坝里,只依稀看见稀薄的红光,冲了水的青石板湿漉漉的,积水像一面镜子,反映出天上的景色。
洛玉这个位置,起身抬眼就能看见捧着书的韩东林,他憔悴得很,眼睛还带着血丝。
“昨晚没睡好么?还是我闹着你了?”洛玉道,他睡相差,睡着了就翻身蹬腿踢被子。
韩东林抬头,像在看远处又像在看他,眼神飘忽,半晌,才低声道:“没有。”
背着光,洛玉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语气感觉不大对劲,便识趣住嘴。他端着盆进屋,挂好帕子,松松垮垮披上棉衣,脱了鞋回床赖着,被褥里仍有余温,这般舒适简直一大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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