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掉联翩的回想,赵辞压下起伏的心绪,努力不去想和江彦怡的对话。这家伙怎么如影随形像月球,哪怕自己离他远远的,一旦想到还是会潮起潮落。这样子不好,得改!
那边有了对策,这边他好奇起裴玲玉:“你对男人之间的感情这么放得开?都不觉得匪夷所思吗?”他总觉得古代的女子总应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来到这个时代,总是让他跌破眼镜——虽然眼镜彻底没有了。前有飞檐走壁的女刀客,后有前卫超我的闺秀。
裴玲玉看外星人一样看向赵辞:“你以前从未听闻过男风?”这个时代男风盛行,连今上都有几名娈童,骄奢淫逸的达官贵人均有跟风,一时之间男妓风头无两,涵郡就有一家留香馆专门□□男子服侍人。
有人沉沦声色,有人不屑此道。
裴玲玉对此无感,她认为只要真情实意何必一定要分清楚性别。
“南风?麻将?”赵辞挠挠头,他这下是真的蒙圈了,不明白男人之间的感情和麻将有什么关系,而且这个时代有麻将吗?
这次轮到裴玲玉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皱起眉毛上下把他瞧:“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专门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什么麻将,我说的是分桃断袖,是龙阳之好。你没听过这些吗?”
这就是不同文化之间的代沟了,如果裴玲玉说搅基,赵辞还能共鸣一下,但她现在说的都是赵辞没接触过的东西。如果赵辞知道这些典故,他必定会讶异明明不同的历史竟有相同的根源,可惜他不知道,所以只能错过追根溯源的机会。
裴玲玉懒得和他顾左右而言他,她挑明所见的事实:“你就是喜欢江彦怡,否则你看到裴定照顾江彦怡脸色差得丢了金子似的。”
这名字好似一道刺,扎得赵辞一激灵,他高声问:“喂,我说大小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也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编排我吧。”
“我不喜欢你?”裴玲玉扯扯嘴角,“懦弱的人我都不喜欢。”包括她自己。
她在赵辞身上看到了自己。
目光一直追随着他,不见发慌、一见更慌,他笑你也笑,笑容卸下留下的却是苦涩的难熬。
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不敢与人诉说自己的感情。
这有悖常伦,为人所不齿。她敢于挑战世俗的眼光,可她不能挑战世俗的道德,而且这份禁忌也为她所不齿。有时候想想可笑也不甘心,凭什么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女子就得从一而终。想归想,她还是不愿用红杏出墙来对看穿自己内心的好丈夫,哪怕婚后的生活不尽如人意。
两个人排排坐在假山前,灯盏藏于身后照出一轮光晕,两张面庞隐在假山的阴影里,齐齐望着月影外的一丛蔷薇。
蔷薇娇弱,嫩叶上滚着夜露,滴滴清亮。不知怎地,看着露珠的赵辞联想到出浴的江彦怡。他顿时面上一烧。
裴玲玉笃定的说词让赵辞愈发怀疑自己,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和江彦怡相处的过程,脸色越来越红,幸亏夜色昏暗,但伸手一摸就明明白白。他无力地把头埋入双掌间。
不会吧,难道我真的喜欢江彦怡?
作者有话要说:
再不冒泡,信不信煮熟的鸭子会飞?
第64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10)
“不行!你不能喜欢江彦怡!”裴玲玉诈尸般突然起身,没头苍蝇似的在赵辞跟前走来走去:“我也不能喜欢杨瑞。”
我为什么不能喜欢——等等,杨瑞是谁?
赵辞耳朵一竖,抬起头来看向热锅上的蚂蚁。
他在小厮丫鬟口中听了不少姑爷的事情,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他叫闻人羡,怎么突然变成杨瑞?莫非——
他看穿真相地盯住裴玲玉,后者察觉到什么也转头看向他:“你看着我做什么?”
赵辞无语凝噎地望着她。一言难尽的表情让她突然反应过来:“我说出来了?”看他点头,裴玲玉错愕地直立原地。
“你不准说出去!”
“我不会说出去的!”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
秘密败露,裴玲玉气急败坏地走到赵辞身边,抬手要拿他出气。看她手势,赵辞原想躲开,但又好心使然,觉得随她打一下也没什么关系,便任命地闭上眼睛提醒一句:“打人别打脸啊。”
他这副任打任骂的模样反倒让裴玲玉不好下手,她气笑:“你就不躲,万一我打伤你怎么办?”
赵辞悄咪咪偷瞄,裴玲玉偃旗息鼓的姿态让他松了一口气,他睁开双眼,一脸好男不跟女斗的无奈:“你都把这么大的秘密透露给我了,肯定十分生气,打一下就打一下吧,能有多痛。而且我相信大小姐一定会有分寸的。”说到后来还不忘捧她一句。
又是舍己为人,又是连吹带捧,流氓变成大丈夫,这转变让裴玲玉略有疑惑:“你就这么好心?”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呀。”平白无故被打,换做谁都不开心,赵辞无奈道:“可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和你对打吧,这像什么样子。”
这话真心实意,让裴玲玉对赵辞有所改观,她笑出声,伸手朝他肩膀上重重一击:“说的不错。”在赵辞龇牙咧嘴地揉肩时,她提起裙摆也坐到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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