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浅不知道他知道这件事,不好意思,直起脖子望向桌边的花盏,蹙眉道,“要不要先让人搬去花房养着,会不会两天就焉了?”之前开的花便是如此,有宴会倒也罢了,没有宴会两三天翻新一次土太过làng费了。
文博武得意地挑了挑眉,“送给你的东西自来都是好的,城东有间花铺子,明日让大山和福禄福寿走一趟,那里还有许多,你打算如何谢我?脂粉我是用不着的。”
那日晚上从余家姐妹口中知道她们白天上山竟是为了能寻到不知名的香味的野花换沈月浅铺子里的脂粉,他来了兴趣,沈月浅的铺子他暗地吩咐人打过招呼,生意还算兴隆,前边有他的成分,后边是大家觉得效果好真心想要购买,她的铺子在京里地段不错,生意也渐渐走上了正轨,推出新的不同味道的脂粉肯定会让铺子的声音更上层楼的,想明白了,他又笑了,一本正经地问道,“你想要怎么感谢我?”
好的商人一眼就能看出赚钱的法子,沈月浅眼力好,文博武也不和她卖关子了,讨要报酬。
沈月浅不上当,硬着头皮的抬起眼睛,脸颊泛红道,“报酬不是给了吗?”
文博武被她脸上的娇羞迷得qíng不自禁地垂下头来,yīn影打在她光洁的脸上,看不清楚神qíng,沈月浅也是大着胆子说的,连续两次qiáng势的亲吻她,不算报酬算什么?
文博武回味过来,如画的眉眼尽是不怀好意的笑,蹲下身子,再次贴身上前,沈月浅一个不察,被她扣住了后脑勺,被迫的接受他的狂风骤雨,好半晌,身子无力地倒在chuáng上,听他没脸没皮道,“这样的话才算得上报酬,我从南山寺回来的时候,希望你能坚持久点。”她的身子太过敏感,很容易就软了下去。
出门的时候,jiāo代福禄福寿让妆娘子多给小姐调养一番,迎着夜色匆匆忙回去了,文贵守在院子里,瞅见他的身形后,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今晚,府里所有人都来过了都被他挡了回去,他不确认太夫人和夫人是否还容得下他,苦着脸唤了生少爷,文博武点头,走到石阶上才扭头问他,“今日都有谁来过了?”
文贵一五一十说了,夜凉如水的晚上,他额头浸着密密麻麻的汗,道,,“少爷,您总算回来了,太夫人放了狠话,说是封掉将军府所有的门不让您出去,将军和夫人也来过了,说过些日子qiáng行将您的亲事定下,您看这么办?”
屋子里灯火通明,文博武轻描淡写地瞄了他一眼,桃花眼中满是不在乎的戏谑,文贵立即乖乖闭了嘴不说话了,太夫人过几日会在大将军设宴,摆明了要给文博武介绍女子了。
太夫人中意文家,夫人中意宁家,两人xing子不对付好多年,这次的事qíng估计又要闹上好一阵子了,尤其文家和宁家几位小姐互看不慡,这次的宴会别闹出什么丢脸的事qíng才好。
另一处,宁氏真的气急了,她是文博武生母,文博武亲事理应由她说了算,太夫人竟想飞一杯羹,太夫人想补偿文家的心思她明白,凭什么拿他儿子的亲事去还债,当年已经发生的事算不得将军府占了便宜,即便占了,将军府也不欠文家什么,太夫人自己心里过不去那道坎罢了。
当时的将军府已有落败之势,太夫人和当时的皇后关系好,皇上也跟着赏赐了不少东西,之后,博武被皇上册封将军,文家一直认为是文太夫人的关系,文家才有现在的运势,因此没少冷言冷语,文太夫人心里过意不起,对下边的侄女,侄孙女从未发过脾气,一贯的温和着脸,弄得文家愈发没了规矩,宁氏心中的不满已积压好些年了,此时更是升到了极致。
第65章 暗地坏事
文战嵩察觉妻子qíng绪不对,冷硬粗犷的脸上微微舒缓下来,低沉着嗓音道,“博武的xing子自来就是那个样子,他和方丈投缘也是缘分,娘已经吩咐下去锁了所有的大门,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对这个大儿子,文战嵩还是了解一些的,木讷不善言辞可心里打定了主意不是谁都能改变的,前些年他还能约束他,如今也是力不从心了,和宁氏商量,“估计也是知晓你和娘等不及了,不若先依着他,成亲一事不急,左右还有博文呢。”
皇上给了文博文进士,以后将军府只有jiāo给文博武手里,他要是出家了,要么文博文弃文从戎,要么就让皇上收回他手里的兵权,权衡下来都是他不想要的结局,“先睡吧,博武的事qíng之后再说。”
谁知,翌日一早,二门急匆匆地跑来说大少爷带着行李和小厮出门了,说要去南山寺住段时间,文战嵩和宁氏刚起chuáng,闻言,宁氏弃白了!文战嵩黝黑的脸上也满是愠怒,迅速地穿戴好,太夫人院里又出了事,说太夫人晕过去了,宁氏和文战嵩急急忙赶去太夫人院子,二房三房的人已经在了,齐氏正蹲在chuáng前,埋头痛苦,宁氏一惊,“来人,快去宫里请太医。”jiāo代完看向chuáng前跪着的两人,语声极为不痛快,“娘不过是晕倒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天愈发冷了,病qíng反复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齐氏穿了件深绿色绸缎妆花褙子,颜色庄重大方,裴氏一身月白色的织锦长裙,颜色尤为扎眼,两人一左一右,平时极为注重妆容的此时却发髻松动,脚下的鞋还隐隐看得到鞋跟,不知qíng的进屋见着这副场景还以为文太夫人死了呢,冷斥道,“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太医说了娘需要静养,要哭回自己屋里哭去。”
文博文刚说了亲,文博武又今早离开,传出去还以为文博文亲事有问题又或是文博武将太夫人气出了个好歹来,两者对大房的名声都不好,转身呵斥齐氏裴氏的丫鬟,“还不快扶你家主子回屋穿戴好了再出来?现在像什么样子?”
齐氏哭红了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宁氏,裴氏也转过头来,和齐氏差不多,“大嫂,娘晕过去还不是……”
“住嘴,还不是什么?今日天冷,娘病qíng又犯了,二弟妹和三弟妹不去叫太医而是守着娘哭是什么意思?眼睁睁看着娘死过去不是?”宁氏横着眉,眉眼尽是冷峻,齐氏和裴氏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下,由着丫鬟扶起来出去了,起身后才发现桌边文战嵩也在,两人忙整理好脸上的qíng绪,恭敬地点头行礼。
文战嵩不太理会后宅的事,他以为宁氏xing子温顺,处理后宅以和为贵,平时见着二房三房的人对他们都温和客气,粗心如他也感觉齐氏和裴氏今日没来得及说出的话是什么,坏了文博武名声,带着博文的名声也就坏了,气晕长辈犯了大忌,传到宫里,皇上和太后也不会纵容他们,何况太后和文太夫人还有几十年的jiāoqíng?
他在家里不是能隐藏qíng绪的人,立即黑下脸来,他不管后宅的事,也说不出训斥的话来,点头算是见着了,直到人走了,他才皱眉问宁氏,“刚才二弟妹和三弟妹……”
“整日在府里闲得紧,估计想找点热闹凑一下吧。”宁氏不想多说,让厨房将上次抓的药熬起来温着,太医看过后才喂太夫人喝下。
太夫人病重,文战嵩也向宫里告了假。太医把过脉没多说什么,只让喝药就好,不到半个时辰文太夫人就醒过来了,眼神哀怨地瞪着文战嵩,屋子里有人,她没有发脾气,只感叹谁说只有女子十八变,男子大了,xing格也变得多,“小时候,博武最喜欢跟在我身后,我应付那些夫人她也喜欢跟着,现在,却是留不住他了。”
文战嵩一脸惺惺,将文博武送去军营有他的主意,主要还是文博武自己同意了,“娘,我向皇上告了假,待会就去南山寺,您也别太惦记博武了,我保证,不出十天就将他带回来,保证让他安安稳稳地待在府里,哪儿也不去就黏着您。”
文太夫人心底愈发难受,嗔怪道,“我哪是要他黏着我,时不时能见他一眼就好了。”
文战嵩陪太夫人说了会话就让小厮呗马,亲自去南山寺抓人了,伸手他已经不如文博武不能拿他怎么样,他还有的是法子,他甚至想好了,要是文博武不肯和他一道回来,就拿军营了那些与他同甘共苦的将士要挟,虽然,知道那是最坏的法子了。
他到南山寺的时候,里里外外寻了一圈也没见到文博武影子,问寺里的和尚,和尚指着方丈的禅房道,“文大少爷刚才要方丈为他剃度,方丈正劝他呢,大将军快去看看吧。”
文战嵩生怕方丈答应了,文博武真出了家,文太夫人身子怕是熬不过去了,三步并两步地走到门口,见文贵这时候还恭敬地守着门,他怒不可止,丢下一句“稍后再找你算账”就进了屋。
屋里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文战嵩焦急的步伐不由得缓了下来,越过竹青色的屏风走了进去,正屋里,文博武一脸虔诚地坐在圆形芦苇垫上,他对面,方丈双手一手转着手里的佛珠,一手轻轻敲打着木鱼,沉默而静谧,他诚心地躬着身子,双手合十道,“方丈,逆子来此多有打扰,还请不要见怪。”
方丈抬眸,深邃的眼中平静无澜,回礼道,“施主客气了,这位施主极有佛缘,和老衲也是一种缘分。”
文博武回眸,见是文战嵩,脸上无悲无喜,波澜不惊道,“爹怎么来了?”
文战嵩心里的火气又蹭蹭冒了起来,当着方丈没有立刻发作,“方丈可否允许我与小儿说几句话?”他若无其事想gān什么就gān什么,留下府里一摊子烂事,他还有脸问他怎么来了?
方丈起身,收起木鱼,阿弥陀佛一声出去了,见着他,文贵躬身施礼,脸上尽是巴结和讨好,关上门,小心翼翼地问道,“方丈看我面相可活得过今年?”
文战嵩拿文博武没法子,对他们可不会有顾忌,他觉得他活不了多久了,尤其,文博武不乖乖回去的话。
方丈温和的脸有了丝笑意,笑道,“施主面容清秀,入军营还能维持一身儒雅纯真之气,可见其身边之人的号召力,他定能护得住施主的。”说着,慢悠悠地转过走廊,不见了人影。
文贵却没轻松多少,他主子的确能力滔天未雨绸缪,走一步算百步,可是,他的命不仅仅是握在他家主子的手里,苦恼地看了眼禁闭的房门!只希望主子所谋划的事qíng能成功才好。
屋子里,方丈走了,文战嵩便不用维持面上和气,对着跪在垫子上的文博武就是一脚,文博武反应快,立即避开了去,沉静道,“佛祖面前不得动粗,爹犯了忌讳可是添多少香油钱都没用的。”
一句话更是让文战嵩气愤,坐在凳子上,冷眼道,“说吧,怎么回事,得知你走了,你祖母当即晕了过去,要是你祖母有个好歹,信不信我剥了你的皮?”
文博武眼底闪过愧疚,一瞬即逝,快得文战嵩根本没抓住,拿起茶几上的杯子就要摔过去,余光瞥到杯子的质地,又生生忍住了,“说吧,到底什么事,你只要回去,我保证不让你祖父和你娘给你说亲,写好的宴会的帖子我也让人收起来,不会再有人说这件事让你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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