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儿沟发家记_南侠小展【完结】(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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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子弯起眼睛,抱拳道:“多谢大嫂相邀,然而不巧,晌午过后还有件事等着,今日之约恐怕是不能成行了。”
江逸耷拉下眼皮,说实话,不太想看到他那张脸。
福子哪里见过这样瓷娃娃似的人儿,一见对方似乎不高兴了,忙解释道:“如今小弟公务在身,实在身不由己。过了这段日子兴许我就能跟二哥他们一样了。”
江逸点点头,勾了勾嘴角,拉着苏云起上了马车。
福子眼看着没把人哄回来,心里也有些懊恼——给大嫂的第一印象好像有些糟啊,以后若是得罪了老大,可怎么找他帮忙求qíng?
大海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小逸xing子一向好,今日许是心qíng不好,怪不到你头上。”
福子这才松了口气。
江逸和苏云起一起坐在车上,其他几人骑着俊马——都是从自家马场里选出来的良驹,踢踢踏踏地扬尘而去。
出了城门,江逸冷不丁地扑到苏云起怀里,闷闷地说:“我觉得你要好一万倍!”
苏云起虽不知道江逸说出这句话之前转了多少心思,可是,能从心上人嘴里听到这么一句,足够他展颜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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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食肆中。
江逸几人离开后,李海面红耳赤地从地上爬起来,扎着脑袋出了屋子,直奔县衙而去。
广昌县衙前衙后宅,此时李仁贵正坐在花厅里一边看着丫环在前庭打扫一边惬意地喝茶。
李海就这么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
李仁贵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皱眉道:“怎么了这是?莽莽撞撞,哪还有一丝读书人的样子!”
李海抿了抿唇,信口胡诌道:“今日儿子还真没脸做这个读书人了!方才儿子与三五好友聚会吟诗,没成想遇到江家那个小秀才,被他一通羞rǔ,说什么当年爹您在榜时不过同进士出身,我再怎么学也只是个七品县官的儿子,况且您如今得罪了圣上,恐怕再也不能——”
“huáng口小儿,一派胡言!”李县令把茶碗一摔,勃然大怒。
李海偷偷观察着他爹的神色,极力掩饰着面上的心虚。
说起来他也是有些小聪明,若今日之事实话实说,李仁贵不但不会为他作主,反而会罚他一顿。他如今故意歪曲事实,句句踩着李仁贵的痛处,可谓是豁出去了想唬着他爹给他报仇。
若是别的时候,李仁贵必定不会如此冲动,然而,前面有抗灾之事在先,如今再听到李海之言,他连派人求证的心思都省了。
李安仁yīn沉着脸,吩咐道:“去银坊镇把你堂叔叫来,跟他说,他之前提过的那件事,我要跟他商议一二。”
“是,父亲。”李海躬身退出来,狠狠地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随即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李安仁素来不是什么好货,不入流的手段多得是,而他又刚好跟江家有些嫌隙,看来这次那江小秀才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

第113章 闹笑话

官道两旁是一片片金huáng的麦田,形状并不规则,大多盘山而上,虽不像平原那般一望无垠,却也别有一种风味。
田里散布着弯腰刈麦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灼热的气息。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的麦子都割了。”江逸挑着车帘,不由感叹。
大海恰好听见了,笑着回道:“若不是今天撞上了灾年麦苗长得慢,往前赶一个月就该割了。”
江逸问道:“咱家地里可收了?”
大海点头,“放心吧,大伙抢着收的,一点儿没让我们动手。你先前不是说收了麦子种山药吗?江伯父让我和二牛往博陵去了一趟,买回来些上好的山药苗,现下在地窑里存着,就等你回来种。”
江逸这时候才抽出心思问问家里的qíng况,“我爹可好?小爹可顺心?孩子们没调皮吧?”
小六骑着马“哒哒”地跑过来,冲江逸咧开嘴笑,“放心吧,都好着呢!不过啊,我看老爷子是想你了,天天在饭桌上算日子。”
江逸会心一笑,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说起来以前江逸天天在家腻着,有事没事就骚扰苏白生的时候,江池宴还有点烦他,巴不得这小子离开几天清净清净。可是,江逸这一走就整整一个月,江池宴心里还怪想的。
不光是江池宴,苏白生也想,还有孩子们,天天“逸哥、逸哥”地念叨。
听说江逸的马车进了村口,孩子们连课都上不下去了,伸着脖子往窗户外面瞅。
苏白生gān脆放下书卷,提前放了学。
孩子们就像撒了欢儿的小野马似的,一窝蜂地冲了出去。
江池宴虽然把持着些长辈的矜持,却忍不住抄着袖子在庭中来回踱步,眼睛还时不时看向大门的方向,生怕错过了似的。
最后还是苏白生看不过眼,拉着他跟在孩子们身后去了村口。
江逸大老远就听见孩子们的欢呼声,也坐不住了,gān脆从车上跳下来,迎着孩子们跑了起来。
苏云起生怕他摔了,紧紧跟在后面护着。
一边是一群孩子张着手臂乌拉拉地跑,一边是江逸提着袍角跌跌撞撞。
哥几个挺直腰板坐在马上,一边悠闲地走一边看着这有趣的景象,虽然说不出什么漂亮的形容词,但至少能够切身体会到心底那股踏实劲儿。
这才叫人过的日子!
“逸哥——”
大些的孩子们冲到跟前就自动停了下来,小宝和小十三两个却是直直地扑进了江逸怀里。
江逸被两个小pào弹似的家伙猛地一撞,接连往后退了三步,幸好苏云起即使把人托住,不然肯定得摔个屁墩儿。
“逸哥,你回来了……呜……”小宝紧紧抓着江逸的衣袖,眼睛一闭,呜呜地哭了起来。
小十三抓着江逸的另一个衣袖,小嘴动啊动,最后小声地叫了声“爹爹”,然后也开始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江逸既感动又心疼地把两个小家伙搂进怀里,一边顺着背一边安慰:“好啦好啦,别哭了,我可是给你们买了两大车好吃的好玩的哟,再哭可就没了!”
“不、不要……那、那些……不要!”小宝睁开朦胧的泪眼,边打着哭嗝边表明立场。
“只要爹爹!”小十三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补充。
“那如果再哭的话,我又要走啦……”江逸板着脸威胁。
仿佛变魔术似的,俩小孩瞬间被按了暂停键,张着嘴巴瞪着眼睛焦急地看江逸,生怕他下一刻会消失。
小十三的一滴眼泪还在睫毛上挂着,小家伙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眨。
江逸的小良心时顿时燃起一搓自责的小火苗,连忙说道:“真乖,逸哥不走了,逸哥抱你们回家好不好?”
两个小家伙立马露出欣喜的表qíng,小脑袋兴奋地上下卜愣。
江逸一手搂着一个,试图站起来,可是……失败了。
“你们是不是长个儿了?逸哥都抱不动了!”当着这么多孩子的面,江逸多少有些丢脸。
苏云起上前两步,把小宝拎到自己怀里,面不改色地说:“两个就是难抱。”想了想,又加了句,“我也抱不起来。”
江逸冲着他没什么诚意地咧了咧嘴,偷偷吐槽道:这真是本世纪最蹩脚的安慰。
小宝实际上是不怎么乐意的,可在苏云起的瞪视下他只得如坐针毡地待在对方健壮的手臂上,一双大眼睛却是巴巴地望着江逸,诉说着心里的委屈。
江逸一手抱着小十三,用空出的一只手把家里这群半大孩子一个挨一个地摸了一遍,没少,没瘦,没磕着碰着,这才彻底放了心。
最后,江逸走到江池宴跟前,原本是想嬉皮笑脸地撒个娇的,没想到刚叫出一声“爹”,眼圈就红了。
他为了不再一次丢人,只得耍赖似的把脑袋埋进苏白生肩窝里,闷闷地叫着“小爹”。
“你呀,这么孩子气,还怎么让人叫你‘爹爹’?”苏白生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眼圈也微微发红。
江逸一愣,歪着脑袋偷偷瞅了江池宴一眼。
江池宴没好气地看着他,半是训斥半是宠溺地说道:“这么大的事还想瞒着我们不成?找个好日子给小家伙把姓改了吧!”
“嗯!谢谢爹、谢谢小爹!”江逸高兴地应了一声,依旧赖在苏白生身上没起来。
“起风了,先回家吧!江池宴揽着苏白生的肩,连带着把自家儿子和小孙儿一起搂进了怀里。
江池宴看着不远处的苍山绿树,长长地舒了口气——人生如斯,再无他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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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就是江逸显摆礼物的时间。
其中显摆的先后顺序自然是按照他自己的喜好来定。
于是,江逸第一个把那对活的大白鸭抱了出来——对,是抱,像对待宠物似的小心翼翼地抱,他巴拉巴拉地讲着这对大白鸭的出身是多么多么高贵,御厨们手下的烤鸭是多么多么让人回味无穷。
大人们全都淡笑不语,孩子们则是一脸懵——不就是鸭子吗?他们家后院有一窝,一大窝!
江逸又qiáng调了一遍,“这可是糙原上的野鸭培育而成的,专供皇家游猎!”
大家还是没什么反应。
“真是没一个识货的!”江逸撇撇嘴,觉得挺没劲,gān脆拎着鸭子们放到了自家后院的鸭窝里。
两方鸭子一见面,先是各自愣了一下,然后,远来是客的血统高贵鸭发现面前只不过是一群乡马佬之后,立马挺胸抬头、露出一副唯我独尊的高傲模样。
如果有配音的话,它们的内心独白应该是这样的:哼,鸭数众多又能怎么样?再多也是一群乡巴佬,速速上来跪舔!
然而,就在这时,鸭群中发出一个豪迈的“嘎嘎”声,下一刻,几十只家鸭一哄而上,将两只外来鸭团团围住。
只听得“嘎嘎”乱叫中夹杂着几声凄厉的哀鸣,伴随着鸭毛纷飞,景象甚为壮观。
等到江逸好不容易把两只血统高贵鸭解救出来的时候,原本白白胖胖的鸭子已经变成了一对蔫头巴脑的秃毛鸭。
这下大伙终于有了反应,一个个全都笑得直不起腰来。一时间江家大院里久久回dàng着全家老小的大笑声,比那群鸭子还要热闹。
江逸丢了这么大面子,也没了炫耀的心里,气哼哼地回了屋。
苏云起亲自把那俩宝贝秃毛鸭安置好以后,又赶紧回屋安慰郁闷的小媳妇儿。
不过,qíng况往往都是,他不安慰还好,江逸顶多是生生闷气,过不了一天半天的自己就好了;一旦他凑上去安慰,江逸那通闷火肯定得发在他身上。
这一点苏云起自然清楚,不过,就算被媳妇儿压在炕上又捏又挠,也不能让他独自闷着火,要想教训,等事qíng下来之后炕上说——这就是爷们儿的原则。
看着江逸小xing子使得差不多了,苏云起才翻了个身,把人搂进怀里,拿出那方端砚,“什么时候给云舒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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