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宠妻_寒武记【完结+番外】(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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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沈咏洁完全不怪司徒健仁。
司徒健仁揣摩着沈咏洁应该是刚刚醒来,大概记不得当初的事了,面上的神qíng越发轻松惬意,笑容渐渐爬了上来,他笑着道:“岳父大人这番苦心,我怎么会怪他呢?你多虑了。”
沈咏洁点点头,微笑道:“我就知道老爷您是个大度的人。”说完她一手拉着司徒盈袖,一手拉着司徒晨磊,感慨说道:“过了十年,我的女儿和儿子都长大了。我也别无所求。如果您不愿再和我做夫妻,我完全能体谅您。我们今日就当着大家的面,合离算了。我不要别的,只要能拿回我的嫁妆,还有跟我的女儿、儿子住在一起就行了。”
司徒健仁心里一紧,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一只独眼不由自主看向吕大掌柜。
吕大掌柜也呆住了,愣愣地看了看沈咏洁,又看了看司徒健仁,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司徒健仁的脸色再一次yīn沉下来。
因为沈咏洁当年下嫁司徒健仁,那嫁妆真是十里红妆,比公主都差不离。
后来她把大部分嫁妆都折合成银两,投到司徒健仁的生意里。
如今司徒健仁的生意中,沈咏洁可要占七成,司徒健仁占两成,还有一成,被沈咏洁当初送给了司徒宗族。
如果沈咏洁一抽股,自己马上就会打回原形。
况且他也不清楚沈咏洁到底记不记得是如何病的。
这始终是他心底的一根刺。
如果沈咏洁只是在装失忆,那么如果放她合离,她肯定告诉她爹沈大丞相,到时候更加变本加厉打击自己!
沈咏洁虽然是个不声不响柔顺的女子,可是沈家并不是吃素的……
司徒健仁脑海里闪过这么多的念头,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他马上道:“夫人这话就见外了。你是我的原配嫡妻,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永远是!当初以为你难产不治身亡。我守了一年才另娶填房。如今既然你病愈归来,那肯定还是回我们的家,做我的原配正室。”
沈咏洁笑了笑,瞥了一眼已经面色雪白的张氏。对司徒健仁道:“哦?你还是要我做你的原配嫡妻?”
“那是自然!当初是我求娶夫人,夫人才下嫁与我的。”司徒健仁向沈大丞相躬了躬身。
沈大丞相面无表qíng地背着手看着他,神qíng十分严厉。
司徒健仁又缩了缩脖子,恨不得藏到吕大掌柜身后去。
可惜他个子瘦高,吕大掌柜又矮胖。根本罩不住他……
沈咏洁拿着帕子又咳嗽两声,道:“可是那你的填房妻子怎么办?”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张氏那张国色天香的面颊之上。
张氏神qíng凄然地看着司徒健仁,正要张口,司徒健仁看也不看张氏,已经狠心道:“她自然就是妾室了。填房本来就在原配灵前执妾礼。如今你回来了,她就是妾,你是妻!”
“哦?”沈咏洁目光在张氏面上打了个转,问她:“那你愿意吗?”
张氏嘴唇翕合着,打了个哆嗦,越发小鸟依人般往司徒健仁那边看去。
她没料到沈咏洁这样厉害。一上来就把两个人的名份企图定了下来,一时踌躇着低下了头。
沈咏洁面上露出同qíng的神色,问她:“这也不是你的错,不能让你来承担后果。你要不愿意做妾,我完全理解。你当初就是奔着做妻来的,怎么会甘心做妾呢?是吧?让你由妻变妾,确实也难为你了。我本来是想跟老爷合离,成全你,但是老爷不愿意,我也没办法。你知道。女人都是以夫为天的。夫君说什么,我们就只有怎么做。这样吧,如果你想走,我送你一副丰厚的嫁妆。风风光光送你出嫁,你看怎样?”
司徒暗香急得直跺脚。
姐姐的娘亲也太过份了!
一上岸,还没有进家门呢,就想把自己和娘亲赶走!
司徒暗香挤到司徒健仁和张氏中间,托着他们俩的胳膊,脆声道:“这位夫人。烈女不侍二夫,我娘既然嫁给了我爹,就不会想改嫁的!”
一直默不作声站在司徒盈袖背后的谢东篱斜眸定定地看了司徒晨磊一眼。
司徒晨磊瞥见谢东篱的目光,会意点头,往前走了一步,站到司徒暗香面前,大声道:“如果你娘是烈女,那你是打哪儿来的?你可不是我爹的亲生女儿!你娘本来就是改嫁!——你说这话,凡家人知道吗?!”
司徒暗香暗道一声不好,自己一时qíng急,说错话了。
最近这阵子她经常去长兴侯府跟慕容长青说话。
慕容长青如今就跟老学究一样,对女人的要求十分严格,为了附和他,司徒暗香这种“烈女不侍二夫的话”经常是张口就来,今儿说顺溜了,居然没想明白娘亲的qíng形,就冲口说了出来!
她顿时泪盈于睫,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慕容长青。
慕容长青的眼睛却紧紧盯在戴了幕离的司徒盈袖面上,看都不看她一眼。
司徒盈袖轻声笑了笑,对司徒晨磊嗔道:“小磊!没规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瞎说什么大实话!”

第177章 除名

司徒晨磊皱起眉头,一本正经地道:“姐姐叫我不要说白话。”
在场的人轰地一声笑起来,还有人忍不住冲着张氏和司徒暗香指指点点,就连站得如同木雕的盔甲军士都有人轻笑出声。
张氏的面上只红了一红,便很快镇定下来,淡然点头道:“沈夫人好眼光,晕迷十年刚刚醒来,没人跟你说,你就知道我是老爷的填房……”
这话是在暗示沈咏洁有故意装病之嫌。
司徒健仁一愣,独眼里马上闪过一丝凶光,暗忖如果沈咏洁是真的是装晕,那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溜走!
沈咏洁却正在等着张氏发难。
如果张氏连这一点都想不到,那她沈咏洁也真是白受了十年毒药缠身之苦。
沈咏洁轻轻叹息一声,目光温柔地看向张氏,含笑道:“其实我不想说,不过你跟十年前一模一样。你这样的美人儿,想忘记也是很难的。我怎会不知道你是谁?”
“你说什么?什么十年前?我可不认得你!”张氏悚然而惊,用手掩住了口,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沈咏洁当然不容她打岔,笑着又悠然道:“十年前,我不知道你认不认得我,可是我认得你。那时候,你刚刚死了丈夫,就辗转认得了我们老爷……唉,其实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也不想说。只是如今我一睁开眼,就看见你站在我们老爷身边,穿着正室的大红衫子,我如果还猜不出你应该是做了老爷的填房,那也太没眼力价儿了……”
沈咏洁没有把话说尽。说一半,留一半,才最有效果。
司徒健仁听了沈咏洁的话,只觉得她好像在跟张氏争风吃醋一样,顿时一颗心又妥妥地放回心底,暂时没有起疑了。
张氏立刻用扇子掩住脸,臊得恨不得找个地dòng钻进去!
她万万没有想到。十年前。沈咏洁就注意她了!
张氏一阵心慌意乱,不知沈咏洁知道了多少事,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低下头。
司徒暗香见状,忙要扳回场子,qíng急道:“姐姐的娘亲不过是十年前见过我娘一面,可现在过了十年。还能把我娘认出来,啧啧。这份心机眼力,真是……太少见了,我可做不到。”
司徒盈袖弯腰给沈咏洁盖好羊毛绒毯,一边笑着道:“你做不到。不要认为别人也做不到,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好。我弟弟还能过目不忘呢,你连三字经都要背好久。所以不要拿自己来衡量别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做人要虚心。”
谢东篱跟着接口道:“确实有人天资聪慧。一般人想比也比不来。比如司徒晨磊,这孩子过目不忘,无论什么书,给他念一遍,立刻倒背如流。这份聪慧,想来是从沈夫人那里承继的。”
司徒盈袖夸自己的弟弟,大家还可以当是夸张。
但是谢东篱都这样说,就没有人不信。
沈大丞相眼中的惊喜一闪而逝,再打量司徒晨磊,已经有了不同的意思。
人群中很多人的目光都在司徒晨磊面上溜了一圈。
这个沈大丞相的外孙,曾经很多人都知道他是个傻子,如今听谢东篱这样一说,这孩子不仅不是傻子,而且是个难得的神童!
这反差也太大了!
再想到司徒晨磊刚出生,他娘亲就“去世”了,他是在继母手下长大的,大家又觉得像是明白了什么。
四周的人哗地一声,再看司徒健仁和张氏,都毫不掩饰目光中的鄙夷之意。
张氏一直低着头,咬牙咬得下唇都出血了。
张氏真没想到,沈咏洁一上岸,马上将她打为妾室,又往她身上泼脏水,暗示她跟司徒健仁在嫁人前就勾勾搭搭,然后又立马洗刷了司徒晨磊“傻子”的名声……
哼!你以为洗刷他“傻子”的名声,有多少好处吗?
傻子才能活命!
如今大家都知道他不是傻子,就算自己不出手,有人都容不下他……
说一千道一万,自己本不用跟沈咏洁争什么正室的位置,她稀罕这个位置,就以为别人也稀罕!
当务之急,自己还是应该赶快生下司徒健仁的孩子……
张氏在心里冷笑,整了整脸色,抬头道:“姐姐,不管怎样,您是先进门的,是大,我是后进门的,是小。是妻也罢,妾也罢,我这辈子既然遇到老爷这样好的人,就没打算再嫁给别人了。您要容得下我,我就跟老爷回去。如果您容不下我,我跟老爷合离。”
司徒健仁一下子抓住她的手,着急地摇摇头。
张氏看着他笑了笑,拍拍他的手,示意他镇定。
沈咏洁垂下眼帘,声音里多几分疲累,道:“如果你愿意做妾,那自然是可以回司徒家的。至于容不容得下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你的名分,不是我说了算,而是老爷说了算。除非老爷容不下你,我是不会说什么的。在家里添双筷子而已,我还不至于出不起这个钱。”说完拉拉司徒盈袖的手,“袖袖,我累了。”
司徒盈袖忙把软轿的垂帘放下,对沈大丞相和沈老夫人道:“外祖父,外祖母,我娘累了,让她歇一歇吧。”
“快歇着!快歇着!先回家!明儿我再来看你们。”沈大丞相忙道,对着人群中使了个眼色。
一个婆子分开众人走了出来,对沈咏洁的软轿行礼道:“姑太太,老夫人担心您,让奴婢照顾您。”
司徒盈袖不解地看了看沈老夫人,沈老夫人却朝沈大丞相那边努嘴。
原来是外祖父派给娘亲的奴婢。
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奴婢了。
司徒盈袖往旁边让开一步,让那婆子守在沈咏洁的软轿边上。
前面的人群让开一条路,他们一家人缓步往前头的大车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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