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东宫_涩涩儿【完结+番外】(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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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说罢,就要抓着九皇子,往紫宸殿去。
显见六皇子心中所想,是要把这件事qíng直接告诉给天元帝,让天元帝为太子做主,如此也能让太子少些烦恼。而父皇素来疼爱太子,想来定会为太子消除烦恼。
九皇子却是蓦地驻足,拽住六皇子的手,道:“六皇兄若是如此,弟弟此番就算是白来了。无论如何,这等事qíng,弟弟能告诉六皇兄,能告诉太子,却唯独不能告诉父皇!”
若是父皇知道了,哪里还有夏家和母妃的活路?反而若是太子知道了,纵然恼怒,若他肯一直为太子做事,那么,他所期望的不多,只要能留下母妃和夏家人的一条命,他便知足了。
六皇子稍稍一怔,才往东宫急去。
他险些忘了皇祖母的嘱咐,他既下定决心跟随太子,那么,有些时候,太子的话,要比父皇的话,还要重要。去与不去父皇那里,皆该由太子决定。
二人一路往东宫去,等到了东宫棠落瑾的书房静心斋外,却是被小径和长渠拦住了。
“两位殿下还是等一等罢,太子正和国公爷说话呢。陛下的旨意下来了,说是允许了宁元帅的辞呈。宁家二公子替宁元帅jiāo了早年的家书,说是宁世子如今尚且没有成婚,膝下亦无嫡子,今岁正好赶回来,好在长安城里娶妻生子。”
六皇子和九皇子俱是一惊。
他们知道宁家是太子的最大的倚仗之一,可是现在,宁元帅和宁世子要一齐回来,那么,边境的军权该如何处置?太子失去了这一个倚仗,是否又会储位受损?
二人脑中,转瞬就想了很多。
六皇子忽而道:“那信国公呢?”
长渠瞧了六皇子一眼,恭敬道:“回六殿下,信国公被陛下派去戍守边境,今日来,正是来跟咱们殿下道别的呢。”
长渠的话一说完,静心斋里就传来了隐约的琴声。
长渠立时又看了六皇子一眼:“二位殿下,咱们太子今日怕是没空见二位。”
九皇子尚在糊涂之中,六皇子已然拉着他告辞:“如此,那你便告诉七皇弟,今晚,我会带着九皇弟,宿在东宫。长渠,你找人,带我们去客院罢。”

第99章 君臣

棠落瑾早知宁家不会反对这件事qíng。
毕竟,于宁家来说,皇后之事,本就是宁家之故。即便皇后之后的作为,宁家远在边境的宁山和宁君榆,根本无法知qíng,皇后做事,又故意避开了在长安城的宁君远和宁君迟,但做这些事qíng的人,是宁家的人,算计这件事的人,是宁家的女儿。如此种种,就足够棠落瑾理直气壮的对付宁家了。
宁家既是忠君之臣,那么,在边境之地暂时并无大碍的时候,天元帝要收回宁家兵权,那么,宁家便不该拒绝。
尤其是这件事qíng,并非天元帝卸磨杀驴,而是宁家有错在先,教养出的女儿,先做出换子一事,混淆嫡庶,接着又对皇子频频下手,害其痴傻,待得后来,更是直接下了死手。
而这些害了太子的人,都是宁家送给皇后“保护自己”的人。
天元帝既是一国之君,棠落瑾既是太子,这等事qíng,从前边境局势不稳,父子二人只得忍耐。如今,边境局势渐渐稳固,而棠落瑾从前的挑选将领的法子,也着实管用,从众兵之中,挑出了不少将才。这些人虽一时之间,不能以一人之力,担起整个大堂边境的责任。但他们若是联合起来,对抗突厥,虽困难,却并非不能。
所以,棠落瑾才会在天元帝对边境越发放心的时候,提出了让宁山回长安的事qíng。
于天元帝来说,宁山与他自幼jiāo好,在战场上素来jīng忠报国毫不在意自身安危,教养出的儿子亦是将才。如此将帅,天元帝心中,其实是希望宁山能在边境一辈子,保家卫国的。
奈何宁氏一门,却出了皇后,并且这个皇后,还“生”出了一个儿子,闹出这么些事qíng。
饶是天元帝再信任宁山,如今却也不得不将宁山召回。
——既是棠落瑾开的口,那么,显然棠落瑾已然不再信任宁山。既太子不信任,天元帝便也只能将其召回。
况,天元帝虽不曾开口,但在他的心里,就真的对宁家无半点怨怼么?
如果不是宁氏进了皇宫,那么……或许如今,他的太子,就不必吃这么多的苦头了。
棠落瑾和天元帝都有心让宁家为此付出代价,那么,宁山若是还顾念着自己在长安城的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和一堆孙子,那么,宁山就必须要回来。至于宁君榆……如今讲究的正是父父子子,宁山若要宁君榆回,宁君榆哪里还有拒绝的权利?
而现下留在长安城的宁君迟和宁君远,二人都是聪明人,想来必然不会让他们失望。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不过几日,宁君远和宁君迟兄弟,就先后来了东宫。
宁君远是先到的。
他如今已经年过而立,温润中带着曾经做将士的果决,自己推着轮椅,来见的棠落瑾。
棠落瑾见状,因宁君远已然进了东宫,周围都是他的人,便也没有主动上前,而是由着宁君远自己推着自己,走到了自己身边。
宁君远见状,微微挑眉,笑道:“太子如今,瞧着和平日里的模样,却是颇有些不同。”譬如平日里,太子若是远远地瞧着他这般过来,定会上前来推着他走的。
棠落瑾面无表qíng道:“圣人尚且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便也罢了。但,在二舅舅面前,这些样子,何必再做?况且,即便是做了样子,二舅舅想来,亦不会对孤改观。”
宁君远沉默下来。
他并不盲目轻信皇后,心中更知道,其实相比皇后,棠落瑾才是真正无辜的那个人。
然而现在,这个真正无辜的人,却要毁了父亲和四弟的前程。
棠落瑾似是猜到了宁君远所想,一针见血的戳破了宁君远的自我欺骗,道:“自始至终,孤所想的,不过是自保。而始作俑者……不也是宁家人么?二舅舅若心有迁怒,也莫要迁怒孤的好。毕竟,孤的脾气,并不算好。”
宁君远脸一僵,沉默一会,随即叹道:“是我错了。”的确是他错了。现下父亲和四弟的事qíng,虽然太子是直接推手,但对太子来说,父亲和四弟原本待在边境,对他来说,对他的好处必然大于坏处。因此若非是被bī的气急了,这次也不会这样出手。
“是宁家,对不住你。”宁君远道,“无论如何,宁家先前虽不知皇后用那些人,是用来对付你了。但,错就是错,那些人既是宁家的人,皇后既是宁家女,那么,就是宁家对不住你。”
宁君远坐在轮椅上,微微弯身:“宁家有负太子,臣不敢奢求原谅,只求太子能给臣一个保证——保证皇后和十二皇子,将来哪怕富贵荣华不在,被幽禁宫中或是寺庙,却也能平安康健。太子若能答应此事,待父亲和四弟回来,宁家所有人,再不会放在皇后和十二皇子身边,而是会转而全部支持太子。”
宁君远以为,宁家对棠落瑾有愧疚是真,做出保证也是真。毕竟,对棠落瑾来说,如今最重要的事qíng,自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一旦宁家当真肯用尽一切支持他了,那么,就是为着将来稳妥的帝位,棠落瑾也会答应他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
棠落瑾却忽而笑了。
“二舅舅或许不知,四舅舅临走之前,亦让孤做了一个类似的保证。”棠落瑾目光悠远,道,“四舅舅彼时说,‘宁家愿尽心辅佐太子,只求太子,保二人一世平安,保我大棠,当真有至善大师所说的大棠盛世!’。四舅舅的话,尚且言犹在耳,可是,二舅舅瞧,宁家,自彼时到如今,可当真有尽心辅佐于孤?”
宁君远面色立时难看起来。
棠落瑾道:“相似的保证,孤被骗了一次,已然足够。至于如今……二舅舅若还要说这番话,那却是不必。边境军权,虽然大部分掌控在宁家手中。然而皇命难为,宁元帅和宁世子一旦归来,宁家原本掌控的兵权,一部分会被三舅舅接受,剩下的部分,则有孤和父皇的人接手。如此一来,纵然边境会有几年时间的动乱,大棠,却并非非要宁家不可。”
宁君远蓦地抬头看向棠落瑾。
“二舅舅莫要觉得父皇与孤,太过薄qíng。毕竟,自皇后嫁给父皇,自皇后生下‘儿子’之时,宁家便早晚会有这一日。”
并非是谁的过错,如此,只是权力平衡而已。
宁家若当真要做世代忠臣,当初就不该跟已经距离皇位只有一步之遥的天元帝结亲。否则的话,今日只是,哪怕是天元帝顾念和宁山的qíng意,不忍下手,天元帝之后的皇帝,无论是哪一个,都会对宁家出手。
甚至,即便天元帝没有出手,即便他没有穿越而来,即便其余皇子都不得继承皇位,和宁家有关的十二皇子继承了皇位,夺宁家兵权一事,亦不可能改变。
如今,只是因为皇后和十二皇子的作为,这件事qíng,提前了而已。
宁君远怔怔的看着眼前俊逸冷漠的少年,心中终是明白,少年所言非虚。宁家并非是愚钝不堪,堪不破这件事qíng,只是身在局中,不愿亦不能堪破。
只是再不愿,眼前的少年,心中定是恨极了他们,才会如此让他们的幻想破灭。
“是臣莽撞。”宁君远喃喃道:“可是,宁家错,便也罢了,那么,君迟和君榆呢?君榆与你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做了你十几年的伴读……太子明知其心中所求,一是在疆场上施展抱负,二来,则是将薛氏女重新娶回来。前者便罢了,宁家自作自受,有今日之果,宁家认了。但是,那薛氏女呢?太子明知君榆心中仍旧惦念她,为何偏偏要为她说亲,还是说了一门……”上好的亲事。
虽然对方官职如今才是正五品,却是一本正经的拼搏上来的,原先只有一个原配,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对方xing子温和,脾气极好,想也知道,会和薛氏女投契。
薛氏女三年前拿到合离书后,其家人一直在寻觅两人,令她趁着年轻再嫁。然而薛氏的母亲,却意外病逝,薛氏女如今守得三年孝期后,方得再寻良人。原先按照薛氏女的条件,还有母亲去世,只有嫂嫂帮忙张罗婚事的事qíng,这等良人,是送不到薛氏女眼前的。
偏偏太子横cha一族,令那人和薛氏女的父亲相jiāo,如此一来,才有了二人成亲一事。
而婚期,恰好定在两个半月之后。
长安城和边境,一来一回,两个半月的时间,恰恰足够。
宁君远想,棠落瑾定当真是厌恶极了宁君榆的毁约,这才要令宁君瑜赶不上痛苦,赶得上,更加痛苦。
棠落瑾听得宁君远问他这件事,微微扬眉:“四舅舅既敢毁约,便该知晓,孤,并非好脾xing的人。”至于其他,他没有承认,却也不曾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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