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笑容和煦,步伐稳健,罗定穿着并不出位,安静地对着两侧拍摄的镜头挥手。
前后方的女歌手穿的一个比一个少,但镜头停留的时间却很残忍地将人气阶级规划了分明。正当红的有话题度的或者在圈内地位深厚的,哪怕穿着尼大衣配朴素的裤装都能谋杀菲林无数,而一些已经过气纯粹靠着资历进来的老前辈们,纵然努力用整形后开始变形的五官释放最大的魅力和善意,转向她们的镜头仍旧只有堪堪。
娱乐圈,就是比职场更加现实的职场,过气的人里不乏曾经风光无限的,如今也只能靠着露臀沟和rǔ沟博得一些注意。
罗定心下凄然,回想着自己因为没多少新闻价值在刚出现时不敌其他八卦消息被迅速湮灭在声làng中的祷文,现在因为苏生白和徐振的花边新闻又被挖出来反复报道,其实比谁都qiáng不到哪去。想要走得更久,就只能比旁人更有远见、付出更多的努力。
挥手的动作越发标准,脊梁也挺直了,用近乎战斗的姿态将自己武装了起来。
高清的现场照片很快被各家媒体抢先发布,重量级嘉宾出现之前,因为资历必须在开场后不久就入场的罗定成为了各种妖魔鬼怪当中一朵清新的奇葩。
他非常顺应时节地穿着中规中矩的西服,只是颜色稍浅,介于墨绿和蓝色之间。腰细腿长肩膀宽,衣架子身材将衣服和自身的魅力完美结合,无法入场的粉丝们靠着舔图片已经足够激动,许久不见,罗定的每一次出场都是这样挑不出错的惊艳。
无事可gān的人们开始扒拉起罗定的穿着打扮,很快就发现到他一身被自己光芒掩盖住的看似平凡的穿着实际上都价值不菲。
西装是梵柯的当季新款,领带来自杜斯杜镑,皮鞋虽然是国内的牌子,但同样价值不菲,设计也相当的好看。
大家哭嚎着不能穿同款不幸福,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发现的,指着图片就尖叫着转发起来:“我去!土豪!快看男神的手表!”
“我了个艹,是真的断绝我们同款的奢望么?”
“白马王子,白马王子,有钱又有帅。”
“还有名。”
“别打哑谜,大大们说点实在的给土鳖长点见识行吗?”
“针尖听说过么?”
“听说过啊,瑞士的老牌奢侈表嘛,男神戴的是针尖?!”
“这一支没五百万我吃键盘,麻痹男神深藏不漏,真是给跪了。”
“我记得国内戴针尖最多的就是段大神了,男神果然夫唱夫随,两个土豪的世界凡人还是不要妄图cha足了。”
段大神?
这一个名字出来,所有人立即脑dòng大开,开始迅速地扒拉起新闻,果然在段修博之前出席欧洲电影节的照片上翻到了一张同样戴着针尖手工限量版的图片。
照片上的段修博气势非凡,沉稳而冷静,黑西服衬托的他身材极好,露出的一截手腕中,戴着跟罗定手上那只表几乎相同的一支针尖。
为什么说几乎呢?
因为这两只表,一支是黑的,一支是白的。表盘内镶嵌的钻石和小表圈,也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不同。
大家都呵呵了。
“哦,qíng侣款。土豪秀恩爱就是如此的润物细无声。”
“秀恩爱真是看不下去了,就那么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在谈恋爱吗?”
“男神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单身狗这就去死。”
段修博在会场后台刷到主页整齐一致的“单身狗这就去死”。
他默默地笑了。
第60章
罗定还不知道自己手腕上的一只手表引起了这样的骚动,他被人cháo带往自己的座位,第三排。并不是很靠前的位置。
潘奕茗坐在他右前方,也就是正数下来第二排,第一排落座的都是节目的赞助商、大品牌负责人以及各娱乐公司的重量级人物。谷亚星作为亚星工作室的老板,虽然以罗定的经纪人这一身份到场,但主办方在衡量过亚星工作室和谷亚星自身的价值之后,还是在第一排给他留了一个座位。
一个企业的成功靠的往往就是这些小契机。罗定的走红像是一颗砸入死水潭子的巨石,掀起了滔天巨làng,亚星工作室的暮色早已走到尽头,仅罗定去国外拍戏的几个月时间,谷亚星就借由罗定的影响力签下了大批极有潜力的新人,也为旗下的其他艺人争取到了很多罗定看不上的商业活动。谷亚星抓住了这一闪即逝的机会的尾巴,他成功了。
商人的圈子里,没有艺人这样多的讲究。
资历、人缘……统统靠边站。资产上来了,这些东西都会cha上翅膀自觉飞向你。
坐在谷亚星身边的是个小经纪公司的老板,年轻时一度被冠以“金牌经纪人”的美名。对方很擅长jiāo际和处事之道,认出了坐在身边的人是谷亚星之后,立刻便和他寒暄了起来,谈吐用词中透露出对谷亚星格外的尊敬。
谷亚星不是孤傲的人,他被人冷眼对待过,在公司濒临危机的时候。也被人大肆追捧过,那就是现在罗定走红之后的事qíng。人生的大起大落他都经历过了,心智也成熟到不会因为外界的一点小变化便被随意动摇。双方你来我往间相谈甚欢,很快便兄弟兄弟地互相称呼起来,哪知到了快要约谈工作的程度,却忽然又来了个不识相的客人打断了他们的jiāo流。
蒋长风皱着眉头在远处观察了两个说的热火朝天的人很久,还是闹不明白为什么谷亚星对这个叫不出名字的老经纪人那么温和客气。事实上他已经好多年没有面对面见过谷亚星的笑脸了,眼神相对的时候谷亚星总是好像在qiáng迫自己压抑心中的厌恶,哪怕日常被偷拍的表qíng,也总像是心头压着沉甸甸的负累,眉头皱成疙瘩困扰地低头朝着各个方向走动。
那个多年前站在舞台上光芒四she魅力非凡的青年,越来越沉默、越来越严肃,蒋长风还以为他只是改变了xing格,可现在看来,对方明显不是不会笑,只是不想对着他笑罢了。
蒋长风走近两人,拍了拍老经纪人的肩膀,眼神让人倍感威胁。
对方迅速识趣地跟他换了座位,不论是演艺工作室还是小经纪公司,跟环球娱乐这样的庞然大物杠上都是在自找死路。
谷亚星在看到蒋长风的瞬间收敛笑容木然地收回了视线。
“罗定入围了最佳新人奖?”最后还是蒋长风先开了口,语气一如既往不屑一顾,“我算算,他出道到现在多少年了?现在才被提名?mellen组合在韩国拿了很多奖,还有我旗下的……”
谷亚星打断他:“不关你的事。”
蒋长风想要和他多说些话,被这样一口噎回,立刻怒不可遏起来:“呵,因为一个新人奖就飘飘然?”
“我说了不关你的事。”
“不关我的事?对,确实不关我的事,谁说要管你了。”蒋长风表qíng生硬,凑近谷亚星道,“这么多年了都没点长进,你是把赌本都压在罗定身上了?那么笃定自己能赢?你给他做这张EP花了多少钱?对自己都没那么舍得吧?他是你什么人?”
谷亚星握紧了拳头:“你以为我像你一样龌龊吗?”
“我龌龊?”蒋长风垂眼看着他,眼神莫名,缓缓朝他的脸伸出手去,却在碰到谷亚星耳垂的一瞬间就被抓住甩开。
谷亚星满脸厌恶:“你离我远点!”
蒋长风盯着他,忽然冷笑了一声:“真的以为自己翅膀硬了?”
“我翅膀从来都是硬的。”谷亚星一字一顿地说完,起身预备离开。
蒋长风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人拖了回来,眼中的怒气已经浓重到无可遁形:“你等着看吧,一个提名而已,入围歌手里随便找出一个资历都比你家那个深,不知天高地厚!”
“蒋总。”身边忽然传来一道清润悦耳的男音,蒋长风就着捏住谷亚星手腕的动作侧头看去,罗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微笑着站在那里了。
罗定伸过手来,搭在蒋长风的手背上,手指细而纤长,看似轻柔,实则力道惊人,一把将蒋长风的手捏到没了力气。
“我和谷总还有些事qíng要商量,这就失陪了。”
罗定说着,给谷亚星递了个眼色,带他一并回到第三排坐好:“怎么回事?他gān嘛老找你不痛快?”
谷亚星摇头不想说更多,垂着的脑袋能看到他后脑支棱着几簇怎么也压不下去的头发。罗定又是感慨又是心软,伸手来拍了拍对方的脑袋,一扭头,看向坐在自己另一边的组合团体。
八男八女,从落座开始少女那边就在不停的叽叽喳喳,男青年们彼此派系分明,关系好的坐得近,关系差的就离远些,看阵营都能猜出是哪个组合的了。
mellen,靠着年初的一张专辑入围,虽然是都是韩国来的歌手,可无疑在华语乐坛已经扎稳了根基。
坐的离罗定最近的男青年会说中国话,刚才还和他jiāo流了几句,问出罗定的名字后态度立马不一样了,爱理不理不说,还总是斜眼瞥着罗定和坐在旁边的同伴窃窃私语。
没有礼貌,但也不至于冲动到直接引起冲突。
果然是这个年纪的年轻人,热血、气盛却也不失在演艺圈中积淀下的小狡猾。二排的前辈们扭过头来提醒女孩儿队伍讨论声音小些时一整个组合的态度都十分的谦卑有礼貌,之所以对罗定这样的漫不经心,恐怕还是自恃论起资历他们才是前辈吧?
罗定不动声色,仿佛丝毫不知道自己被挑衅了似的,脸上的微笑就像是生来扣着模具。
对方的敌意从何而来他当然知道,专辑发布之后谷亚星就将环球娱乐被迫被bī停的一系列动作转述给他了。为了和他的新EP竞争名次,蒋长风杀jī取卵地加快了mellen组合的专辑制作速度,想要借着mellen原有的人气稳压罗定。可罗定的销量数字却飞快攀升到了一个让他意识到无论如何也竞争不过的程度,加工赶制的mellen的专辑不得不延期迟一个月推出。
加工赶制的粗制滥造对比曾经的悉心制作,哪怕再铁杆的粉丝都是能感受出来的。自觉自己被糊弄了的粉丝们这次有些不慡,新专辑的反响也不太好,总体说来,比预期的差了很多。
mellen组合显然也是知道公司为什么会加快专辑制作的,与环球娱乐合作的第一pào打哑,他们对间接造成了自己失败的罗定能有好声气才怪。靠着这张专辑角逐明年的最佳新人奖已经完全没有竞争力,好在他们年初还推了一张专辑,虽然全是韩语,里面只有一首中文歌,可机不可失,新人奖只有一次,不来战一把任谁都不会甘心的。
总归对方再如何愤恨也只能在安全的外围叫嚣,不嚣张到直接挑衅,罗定便能将他们都视若无睹。这种场合可不是看谁人多或者嗓门大就能赢的,众目睽睽之下,个人质素如何,总会落在旁观者的眼里。
52书库推荐浏览: 缘何故
娱乐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