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内,走在二楼走廊上的时候遇到了周怀修。
周怀修早就不放心弟弟和陆二爷两个人独处,这下逮着机会,不动声色道:“怀净带着二爷逛完了吗?”
周怀净摇摇头。
周怀修眼镜后的桃花眼眯了眯,对陆抑说:“怀净年纪小,怕是会招待不周。二爷要是不介意,我来带您继续走走吧。”
陆抑皮笑ròu不笑,直接拒绝:“不必了,怀净招待得很好。”
周怀修一招不成又出一招:“那我和怀净一起陪您看看,有事qíng我随时可以去办。”
这回让他没想到的,果断否决他的不是陆二爷,而是他可爱的弟弟。
周怀净一听到哥哥要一起,心里就急了。等会他要闻陆抑啊,如果哥哥一起→哥哥要闻陆抑。难道哥哥也喜欢海鲜味?可是陆抑是他一个人的……
“哥哥不可以一起。”
周怀修动作一顿,只见周怀净明亮的眸子满是坚定和抱歉,如同在固守着自己的领地不被外人侵犯。
周怀净看见哥哥似有怔忡和失落,连忙安慰:“如果哥哥喜欢,明天我和李爷爷一起去买虾。”
周怀修:???
一脸懵的周怀修眼睁睁看着自家弟弟被拐走,独留他一人在走廊上chuī冷风。
十月的夜风太凉,好像连心都能冻僵。
周怀修沧桑地摘下眼镜,捏捏鼻梁。
呵~看这世界在他眼前模糊,听这风声无端悲鸣。
为何人生总是如此无常?昨日芙蓉花,今日断肠糙,一不经意间,他就失宠了。
莫名其妙完胜的陆抑成功进入周怀净的房间。
屋内的摆设整整齐齐,书架上的书摆置在同一水平线上,桌上的东西也是规规整整地各在其位,一张小沙发前面的两个脚完全就在一条地砖的线上,连铺着的地毯也是端端正正四四方方和chuáng平行。
真是qiáng迫症的福利。
周怀净的房间都是他自己整理,每一样东西要放在哪里必须一成不变,细微的变化都能引起他的注意。管家每天要进来收在被单清洗,离开时得小心销毁自己来过的痕迹,一根头发丝都不会留下。
陆抑一进屋,简直身心巨慡。他家小可爱根本就是上帝按照他的喜好制作出来的吧,上哪儿找样样都合他心意的另一人?
并不窄小的室内,空气骤然升温黏滞,打开的夜灯暖huáng,酝酿着徜徉着暧昧的qíng愫。
灯下看美人,美人颜如玉。
周怀净白皙的皮肤被晕染开浅色的暖光,更显得温润如玉、光滑柔嫩。清澈的瞳眸略带几分稚气懵懂,不论陆抑想做些什么,都有些许犯罪的罪恶感,由此而生出丝丝变态的快感。
陆抑的喉结滚动,修长的手指解开衬衫上端的三颗纽扣,方觉呼吸不似刚才那么困难了。
周怀净站在他面前,仰着头问:“二叔,我可以闻你了吗?”
#我可以<删除线>吻<删除线>闻你了吗?#
陆抑耳朵一阵轰鸣,他抬起手,将少年一把拥进怀里。周怀净清新的发香飘入他心脾之中,勾动身体内的细胞。
他的少年还是如此清新单纯,无害地被他包裹在怀里,不知他心念电转的可怕恶意。陆抑几乎被少年的一句话释放出心底的野shòu,眼底闪烁着诡谲晦暗的色彩,残酷地想将周怀净用链子锁起来,bī迫他天天在自己耳旁说着甜言蜜语。
届时,少年的黑眸必将蒙上薄薄的水雾,忧郁如若三月chūn雨。指尖的每一次挑动,都能引发他身躯的轻颤,哀求而恐惧地望着他。
少年惧怕,却离不开。
是的,就该如此,陆抑天衣无fèng地想,只有囚禁他,让他惊恐不已,甚至是仇恨着自己,那么,周怀净就不会……对他硬了。
陆抑看不到自己yīn郁到几乎扭曲的脸,后槽牙仿佛都咬出了血。
周怀净则陷入满满的幸福,陆抑身上的气息充斥他的呼吸,熟悉的冷香和熟悉的海鲜味,美好到他想吃一顿海鲜大餐当夜宵。
陆抑的衬衫解开了上方的几颗纽扣,周怀净的脸就对着泛着微微病态苍白的皮肤,尽管肤色不健康,但陆抑的肌理却很紧实。周怀净整张脸扑在上面,鼻子顶着胸膛的肌肤,呼出的热气喷在上面,吸入时jiāo换到他喜欢的味道。
周怀净的眼睛亮到不行,沉默的环境让他开始胡思乱想,一想就想到了医院的那个夜晚。
那天陆抑除掉了他的衣物,和他肌肤相贴。
他还记得那夜的触感,陆抑身上热热的,像个火炉,要将他融化了。
他更记得,陆抑咬了他的脖子,然后他就……站起来了。
周怀净脸一红,不和谐地竟然想到了程思古给他的初级教辅,虽然不知道两个男人要怎么做,可是,那夜被陆抑咬了,他虽然疼,但舒适流淌在他的血液里,比起轻微的疼痛更让他不容忽视。
他盯着陆抑的胸膛,舔了一下嘴唇。陆抑将他的脖子咬出了红痕,他咬回去,其实也不算过分……吧?
陆抑感觉到怀里毛绒绒的小脑袋动了动,正要低头,忽然胸前敞开的肌肤上被柔软濡湿的东西轻轻扫过。
陆抑骤然一颤,下意识扬起脖子,动作之间将平坦的胸膛呈给周怀净,方便了他的动作。
周怀净伸出舌尖试探xing地舔了一下,见陆抑没有组织,开心地用舌面舔了又舔,有点咸咸的汗味,不过这是陆抑的味道啊,他一点也不讨厌。
舔了几下,周怀净就上牙齿咬了,门牙仓鼠似的啃了啃白皙的皮肤,在上面留下浅浅的红痕。
陆抑发出一声闷哼,顿时醒过神。他一把将周怀净从自己怀里推开,面色yīn沉到极点,周怀净看到了不禁瑟缩了下脖子。
陆抑嘴角没了笑意,脸庞显出几分戾气,但他qiáng忍着bào怒,声音里夹杂着qiáng力压制的怒气,嘶哑问:“你做什么?”
周怀净心里委屈,上次陆抑咬他,他都没有生气,可陆抑现在却向他发火。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陆抑对他发脾气,无所适从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目光相对沉默无言。
陆抑看着他澄澈的目光,没有眼泪,但陆抑知道他在控诉着自己的无礼,清凌凌的眼瞳无声地蓄满委屈。陆抑心一痛,想将他搂入怀里低声轻哄,但他的脚步一步也没迈开,相反,头也不回地开门从房间里出去,边走边将扣子扣上。
一直没睡的周家人等在客厅里,这时见陆二爷面色沉沉地从二楼下来,都有些心颤。这年头,敢惹陆二爷不高兴的,坟头的糙都长了几米高了。
周怀修担心弟弟的现状,但不得不先应付陆抑,走上前说:“二爷,怀净还是个孩子,请您别和他计较。”
陆抑冷淡地瞥他一眼,却不像是生周怀净的气:“怀净是个好孩子。”
周怀修语塞。
陆抑看了眼周先生和周夫人,平地惊雷地抛下一句话:“我膝下无子,怀净倒是十分和我心意。”
周先生和周夫人同时惊道:“二爷!”
陆抑眼尾挑起冷然的笑意:“后期的事qíng,我会让助手和你们谈。”说完也不管他们的反应,径直从周家离开了。
谁也不知陆二爷心乱如麻,刚才在周怀净面前乱了分寸,竟然露出他沉郁的一面。
但陆抑无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表qíng。
周怀净咬着他胸口的那一下,他全身热到极点,差一步就要将少年推倒在那张柔软的大chuáng上,从头咬到脚,任那洁白的肌肤布满颓靡的红印。
可是他不行。
因为心脏再如何狂跳,手指再如何颤抖,血液再如何沸腾,他就是没反应。
陆抑几乎能想到,当两人坦诚相见,周怀净迷蒙着双眼如同梦里那样,握着他的要害问:“陆抑,你怎么是软的?”
就在下楼的短短几步,陆抑蹦出一个想法:收养周怀净。
若是周怀净被他收为养子,到时候他想舔就舔,想咬就咬,而周怀净,不能要求他站起来。
第44章
陆抑走后,周怀修上楼看看弟弟的qíng况,一打开门发现周怀净抱着个小盒子坐在地上,似乎在发呆。
“怀净。”周怀修放轻脚步走过去,轻声唤道。
周怀净没动静,睫毛地低垂着,遮住了黑玉似的眼睛。
周怀修立刻将陆二爷划进黑名单,他不来,怀净什么时候这样失魂落魄过?刚接到周家时,怀净虽然沉默,但也不见这般毫无生气的样子。
就像是,一直支撑着的天,突然轰轰烈烈坍塌了。
怪异的想法从心底绕了一圈,被周怀修自嘲地驱散。陆抑才出现几次,怀净在意,大概是陆二爷糟糕的脸色吓坏了他。
他蹲在弟弟面前,chuáng边的地上铺着绒毯,并不凉,否则他还要担心凉气伤了周怀净的身体。
周怀修看了一眼jīng致的小盒子,不知里面存放了什么。他温和地摸着弟弟的头发,哄道:“怀净是不是不开心,和哥哥说说好不好?”
周怀净一声不吭,连个眼神都没给。
周怀修想到带小孩的妈妈看到孩子摔倒时,非得踩几下地板连声指责再哄哄孩子,现在他就很想把陆抑那张脸当成地板踩扁了:“是不是二叔发脾气了?怀净别怕,二叔是坏人,哥哥保护你。”
周怀净闻言,机械地抬起头,黑玄玉的眼珠子幽幽望着他,面无表qíng地说:“二叔不是坏人。”
周怀修:……
突然有种自家辛辛苦苦种的白菜被野猪拱了的感觉怎么办……
周怀修:“那你和哥哥说说,为什么心qíng不好?”
周怀净抱紧小盒子,又低下头陷入失落。是他不好,惹陆抑生气了。都怪他太贪吃,现在陆抑不要他了。他一想到陆抑yīn沉的脸色,忍不住身体一抖,心底的恐惧在不断蔓延。不是被陆抑的沉怒吓到,而是被抛弃的无助感笼罩了他整个人。
明明是陆抑说要照顾他一辈子,可是却抛下他一次又一次。
陆抑是大坏蛋。
唔,他可以说陆抑是坏人,但是大哥不可以。
为什么?周怀净也不知道。
周怀净不明白对陆抑的qíng感应当摆放在怎样的位置——亲qíng?友qíng?爱qíng?——但他清楚地知道没有另一个人愿意花十年的时间来占据他心里的空间,就算是他的父母也不会如此。他童年大多数时候在疗养院度过,虽然父母慈爱关心,但架不住工作太忙,没太多时间来照顾他。周怀净从不觉得孤单,他习惯于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外界进入他心里的声音断断续续时有时无,直到陆抑用十年不间断的陪伴,让他想要将象征着qíng绪的音符通过双手弹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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