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_吱吱【完结】(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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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能知道母亲和父亲为什么起争执就好了?

  现在,谢嬷嬷不在了,那几个大丫鬟就成了关键!

  母亲和父亲吵架的时候,她们几个虽然立在院子里,但宋翰说母亲和父亲吵得很厉害,她们应该多多少少能听到只言片语。还有陷害自己bījian的,也是这几个大丫鬟。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关联,只怕谁也不会相信!

  现在他做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样子,写了几封信给三公主等人,请他们帮着他疏通关系,尽早地见到皇上,父亲如果没有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御前那一关未必就过得去。这一点,相信父亲也是很明白的。要不然,父亲也不会在qiáng制他不成的qíng景下急急地招了陶器重前往。

  一旦父亲决定妥协,为了不被抓到把柄,父亲肯定会把那些用来陷害他而投靠父亲或是被父亲收买的“证人”灭口。

  到时候他只要派人紧紧地盯着父亲的那些手下,就可以找到那几个大丫鬟的下落了。

  想到这里,宋墨觉得有必要再叮嘱自己的属下几句。

  安慰了宋翰一通之后,他喊了几个护卫护送宋翰和梨白去了灵堂,然后叫了夏琏进来,吩咐他派专人负责找蒋氏身边的几个大丫鬟。

  夏琏恭声应“是”,有护卫进来禀道:“陶先生求见!”

  宋墨眼皮也没有抬一下,淡淡地说了句“不见”。

  屋外的陶器重仿佛早已知道了答案似的,没等那护卫转身,已高声道:“世子爷,天下无不是的父母。那些护卫您杀就杀了,也应该消消气了。再过几天就是夫人的三七了,死者为大,您总不能让夫人走了都不安稳吧?我这次就是奉了国公爷之命,来和世子爷商量夫人三七祭祀之事的。世子爷心里就是再气、再怨,看在夫人的面上,也把这几天过了再说。您觉得如何?”

  宋墨听着只觉剜心的痛。

  事到如今,父亲还要利用他对母亲的敬重……

  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这才稳住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变调。

  “你进来吧!”宋墨对着窗外的那个身影淡然地道。

  陶器重忙恭敬地朝着宋墨的内室行了个礼,这才走了进来。

  “陶先生请坐!”宋墨已经恢复了从前的云淡风轻,让护卫给陶先生上茶,道“颐志堂的仆妇都带着伤,只好委屈先生了。”

  “哪里,哪里!”陶器重忙欠了欠身,恭谨地道,“说起来,这件事都是小人作祟,国公爷受了蒙骗,您也受了冤屈……”

  “这么说来,父亲已经觉得是他做错了啰?”宋墨淡然地打断了陶器重的话,目光灼灼地盯着陶器重的眼睛。

  陶器重没想到宋墨这样的犀利,他不由苦笑。

  如果他承认是英国公错了,接下他们就得对宋墨割地赔款;可如果不承认英国公有错……他想到来时一路见到的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想到宋墨送出去的那几封信,想到昨天堆在院子中央的那些尸体,想到把宋翰团团围住的护卫……

  他有些不自在地轻轻咳了一声,只好喃喃地应了一声“是”。

  “既然如此,”宋墨似笑非笑地望着陶器重,“那就请父亲维护我作为世子的尊严,把那些小人的头颅割下来以儆效尤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条件

  陶器重骇然地望着宋墨。

  如果英国公把对他忠心耿耿、因为执行了他的命令而被宋墨迁怒的护卫都杀了,以后谁还敢为英国公卖命?

  但与宋翰相比,这个要求又变得有些微不足道起来。

  他沉吟道:“能让二爷回上院歇息吗?”

  宋翰一直跟着父母住在上院。

  原来如此!

  宋墨暗暗在心里自嘲。

  父亲之所以这么快就妥协,怕自己拿宋翰来威胁他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吧?

  在父亲的心里,自己不过是个无qíng无义、连手足也不放过的无耻之辈罢了!

  或者,失望到了极致,也就没有了期望。

  宋墨的心突然变得很平静。

  他漠然地道:“母亲逢七,我来主祭;七七发引,我来打幡。”

  这样一来,从前的种种都变成了笑话。

  宋墨重新成为被英国公承认的继承人,父子之间的矛盾也将会被淡化,甚至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误会”就可以揭过,英国公也就不可能去追究宋墨的杀人之罪了。

  这对英国公来说肯定是很难受的。

  可来日方长。

  当务之急是要确保宋翰的安全——国公爷只有这两个儿子,他已经和长子势同水火,若是再失去了次子,难道还让国公爷从堂兄弟那里过继儿子来继承英国公府的爵位不成?

  这对于向来重视传承,对能成为英国公而倍感骄傲的国公爷来说,恐怕比杀了他还要难受吧?

  陶器重想也没想,就替宋宜chūn答应了:“世子爷是长子,理应由世子爷主祭、打幡,难道还有别人能替代您不成?”

  只怕从今天起,父亲就会日日夜夜地想着怎样让宋翰取代他吧?

  宋墨并不害怕,他在心里冷笑数声,道:“从今以后,英国公府的事我不管,但颐志堂的事英国公府也不要管!”

  自从大舅出事,一桩事接着一桩事,他需要时间梳理大舅留给他的那些人手,也需要时间了解父亲陷害他的真正原因。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解除他的危机。

  陶器重和宋墨想的一样。

  死了那么多的人,英国公府需要时间消化这种损耗,需要降低别人的关注,短时间内的安宁是非常有必要的。

  “是雄鹰就要让他翱翔九天。”陶器重笑道,“世子爷大了,也应该学着掌管国公府的事务了。从颐志堂做起,是最好不过了。从前国公爷还是世子爷的时候,也是从管理颐志堂开始的。”

  “是吗?”宋墨浅浅地笑,“既然如此,母亲七七过后,就请父亲把母亲的陪嫁分给我和天恩吧!”

  陶器重一愣。

  宋墨已道:“父亲正值壮年,想必很快就会续弦。在新人进门之前把母亲的陪嫁jiāo给我们两兄弟,也是为了显示父亲没有私心;天恩有了母亲的陪嫁傍身,跟着父亲在上院过日子,我也放心些。”

  夫人进门时有近万两银子的陪嫁,这些年又经营有道,粗略地算算,至少也应该有三、四万两银子的样子。

  宋墨和宋翰都是半大不小的年纪,又都没有成亲,夫人的陪嫁由国公爷管着无可厚非,宋墨怎么会想到要分夫人的陪嫁呢?

  不过,他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并不过份。

  主要是国公爷还正值壮年,两个儿子也都没有到娶亲的年纪,英国公府又没有主持中馈的人,英国公府必然是要续弦的。如果续弦,提前把夫人的陪嫁分给两个儿子,恰恰是尊重夫人和夫人所生的两个儿子的表现。特别是宋墨。身边早有掌管太夫人陆氏陪嫁的人,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什么纰漏,把夫人蒋氏的陪嫁jiāo给他在外人眼里也算是顺理成章的事。

  而听宋墨的口气,是要等分了夫人的陪嫁之后才会把二爷jiāo给他们……

  陶器重笑道:“分财产是件很琐碎的事,只怕一时半会没有结果……”

  他徐徐地道来,观察着宋墨的表qíng,颇有些试探宋墨的味道。

  宋墨更觉得腻味。

  既然宋翰那么重要,父亲又何必在乎母亲的那一点陪嫁?

  他水波不兴地听陶器重把话说完,道:“那就慢慢分好了。反正我们兄弟俩都不急。”

  陶器重这样就很肯定宋墨的想法了。

  他不由暗暗叹了口气,笑道:“世子爷身体违和,我就不打扰了。待我回了国公爷,也好安排三七的祭祀。”

  宋墨已经提了自己的要求,至于父亲答不答应,什么时候答应,那就看谁更沉得住气了!

  他微微颔首,让护卫送了陶器重出门。

  有护卫来禀:“杨太医来了。”

  宋墨找杨秀山给他看病的一个重要原因是想向他打听母亲的病qíng。

  杨秀山见了他的伤惊讶得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一回过神来就急急地问:“这是怎么了?”

  宋墨早想好说辞,半真半假地道:“母亲去世,父亲心qíng不好,我心急如焚地赶回来,怪父亲没有早日给我报信,顶撞了父亲,被父亲狠狠地打了一顿。”

  “这也打得太厉害了些!”杨秀山连连摇头,让宋墨把huáng中立也请来,“他家祖传是看骨伤的。”

  宋墨正想着怎样给父亲施压,杨秀山给出了个好主意。

  他从善如流,立刻让人去请huáng中立,然后和杨秀山说起母亲的病来。

  “主要还是心qíng郁结,”杨秀山叹道,“这种心病,还得心药医。”

  他是常在英国公府走动的,知道宋墨和母亲非常的亲近,本想说宋墨当时应该守在蒋氏身边的,但想到宋墨的伤,又把这句话给咽了下去。

  huáng中立还没有到,顾玉提了一大堆的药品、补品先到了。

  看见宋墨的样子,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杨秀山也常给云阳伯家的女眷瞧病,和顾玉相熟,两人寒暄几句,杨秀山就很有眼色地借口要去写药方,将地方让给了顾玉。

  顾玉待杨秀山一离开,就yīn沉着脸坐在了宋墨chuáng前的锦杌上:“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我尽量把伯父留几个时辰?”

  以心换心,以后只怕还需要顾玉帮着他牵制父亲。

  宋墨没有隐瞒,把事qíng的经过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顾玉神色大变,惊呼道:“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宋墨表qíng显得有些苦涩,“如果我能找到原因,也许就能解开这个结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顾玉面露嘲讽,“人人都当我是傻瓜,我却知道,敢当着我姨母教训我的人,才是真正对我好的人。”他说着,神色一肃,森冷地道,“天赐哥,你说吧,要我gān什么?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什么以下犯上,不孝忤逆,一概不问,就这样站在了宋墨这一边。

  宋墨顿时眼睛湿润,半晌才道:“暂时没什么要你帮忙的。”把和陶器重的谈话告诉了他,“……先把伤养好,然后想办法自保,查清楚父亲为何要如此待我。孝期过后,再谋个一官半职。”

  入了仕,宋宜chūn就不可能用如此拙劣的手段对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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