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清_舞慈荏【完结】(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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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如今牵涉到的却是自己心中最牵念的人,一个被男尊女卑、三妻四妾观念牢牢困住的男人。他专宠于她,只把心给了她一个,只是因为他爱她,全心全意,而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一夫一妻的平等观念。在他的心里,即使不爱,他的女人也是无人可以觊觎的,而就算被他冷落,空闺一生也不能有任何反抗的心思,否则便是背叛。所以,知道了瑾妃的事qíng后他才会如此勃然大怒,因为觉得被人背叛,因为觉得男人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侮rǔ。

  不能说他有错,也不能说瑾妃不对,他们的错只是那三生石上错牵的姻缘,注定彼此伤害,渐行渐远。

  默默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其实比瑾妃幸运多了。她生命中所爱的男人都爱她,所以才不必经受这种绝望的孤寂与空虚,对瑾妃,她其实是颇为同qíng的。如果可能,她很想帮一帮她,却又怕伤害了已经非常脆弱的光绪。该怎么办呢?

  这厢的烦恼还未有个头绪,瑾妃已经在他们面前“噗通”一声跪下了,深深地磕下了头去,微微颤抖着说道:“罪民参见皇上……七福晋。”当说出最后那三个字时,竟是满嘴的苦涩。

  她现在并未受到任何实质的惩罚,嫔妃的称号仍在,名义上仍是婉贞的主上,但她知道,那个身份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现在的婉贞,不论从什么角度说,都已经不是她能够企及的了

  光绪一言不发,方才有些平息的怒气在看到她的瞬间便又高涨了起来。也多亏他现在怒火盈胸,无法如平常一般看透人心,否则这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都已经出轨的瑾妃还不气得他死去活来?冷冷哼了一声,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如果不是还要等皇后过来,他gān脆就想把这一对狗男女直接拉出午门斩首示众算了

  瑾妃也不曾希冀过他会有什么好脸色看,因此只是默默地跪着。只有在眼角的余光扫到身旁跪着的那个人时,心中涌起一阵酸涩。

  婉贞自是明白光绪的心思,不禁悄悄伸过了手去,拉住他的大掌。跟心一样冰凉的手心传来丝丝温暖,光绪微微一震,那极为微弱的温暖却神奇地似乎传到了心底,稍稍解放了那颗如坠冰窟的心,整个人都不由得一暖。

  眼光流转,他看向她。微微一笑如chūn日化雪,融解了他心中的寒冰,他终于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心一放,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

  安抚了bào怒的光绪,婉贞又看向并排跪着的两人。瑾妃即使被捕也不曾供出覃纪的名字,而覃纪却不顾自身的安危前来坦然自己的过错,这两个人,或许……

  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却听到外面的太监大声通报道:“皇后娘娘驾到——”

  婉贞赶紧就yù站起身来,却被光绪死死拉住,一动也不能动。无奈地看了看身旁的君王,他微合着眼帘,脸上的神色倒是平静下来,看不出任何qíng绪,他是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镇定还是变得更加疯狂?

  皇后神色淡然地走进来,目光一扫并排跪着的两人,并未多做停留,便移向了上首相依的光绪和婉贞。本来只能皇帝就坐的地方现在多了个女人,不合规矩的,看上去却是那么的协调和自然,仿佛生来就应该是这样。眼光向下落到他们jiāo握的双手,她的眼睛只觉得一阵刺痛。本是自己亲手促成的啊,也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为何在亲眼见到的一霎那还是有一股酸涩流淌在心间?

  她低垂下眼帘,掩去心中的五味杂陈,缓缓上前,微微躬身,道:“臣妾参见皇上。”

  “起吧。”光绪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古井无波,却比震怒的咆哮更加令人感到心惊胆颤。他淡淡地说道,“皇后请坐。”

  “谢皇上。”皇后也淡然地说着,然后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对龙椅上并坐的婉贞视而不见。

  她可以退让,可以成全他们,但要她对她卑躬屈膝?她做不到,即使她死

  婉贞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很是有些尴尬地低声说道:“见过皇后娘娘。”却因为被光绪拉着无法起身,而使得这番请安的说话显得那么荒唐可笑。

  皇后看了她一眼,露出一个极淡极淡的笑容,轻声说道:“七福晋不必多礼。”

  第二百七十八章宽慰

  看着两人消失在眼前,光绪揉了揉额角,神色间掩不住的疲惫。

  皇后心事重重,见此qíng景,说道:“皇上,若无大事,臣妾就先告辞了。”

  光绪看了她一眼,点点头道:“你跪安吧。”

  皇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瞟了婉贞一眼,便转身而去。

  于是又只剩下了光绪和婉贞两人。

  今天的事qíng已经耗去了他太多的jīng力,婉贞不由心疼地看着他。他的病才刚好,却又碰上这种事qíng,麻烦的事qíng一波接一波,让他如何能够静心休息?这样下去,铁打的人也撑不住啊她想为他分担,然,这种事qíng,她又能够以什么身份、神秘立场去介入呢?

  腰身轻轻被他抱住,肩头微微一沉,却是他将头靠在她的肩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贞儿,我这辈子……真的是很失败啊”他叹息着。

  婉贞心中一揪,却qiáng撑着露出了笑容,问道:“皇上,何出此言啊?”

  他撇了撇嘴角,自嘲一笑,道:“难道不是么?从小我就是个傀儡皇帝,后来长大了想亲政,却只落得个凄凉的下场,被人囚禁,连喜欢的女人都保不住。后来,好不容易摆脱了傀儡的身份,却又无法实现抱负,重振我大清的雄风,反倒连累了自己的兄弟,如今更是连自己的妻子都背叛了我……这一辈子,我似乎就没什么事做成过。”

  听着这些话,心里沉甸甸的,婉贞不由得叹息了。慈禧死去之前的事qíng且不提,可后来发生的一切却不是他能够预见的啊大清已经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就算是圣祖爷复生怕也对此无能为力,何况是他?至于此次瑾妃的事qíng……

  人心最是复杂,就算是神怕也看不透芸芸众生心中所想吧?他不过是一介凡人,又如何能面面俱到?

  微微一叹,她故作开朗地戏谑道:“皇上,人都说您是真龙天子,您当真以为自个儿是天之子不成?”

  光绪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她,讶然道:“怎么会呢科学发展到现在,没有人会相信那种无稽之谈了吧?但不管怎么样,我确是这个国家的皇帝,这点毋庸置疑”他似乎有点意识到她的意思了。

  婉贞心中好笑。果然不出所料,在科学渐渐发展的今天,就算皇帝也对那套天命神授的说法嗤之以鼻了啊

  她于是笑着说道:“既然皇上不是天的儿子,不是神仙,那又怎么可能事事都随心所yù呢?很多事,不是皇上想要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前面的人犯的错,最终让皇上来承担责任,在臣妾看来,您已经做得很好了。换了个人未必能做到您这样,您还有什么不满足呢?过去的毕竟已经过去,老是沉浸在过去的事qíng中,对您、对大清可都没有任何好处,不往前看的话,人生如何能有意义?”

  她每说一句,他的眼神就亮了一分,等她说完,光绪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颓唐和悲伤,仿佛焕发出了新的活力,感觉得到信心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整个人都振作起来。

  欣喜地露出了笑容,他紧紧抱住她,呢喃道:“是啊,人不能总是沉浸在过去的事qíng里……贞儿,我刚刚发现,其实我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失败的,不是么?我至少还有你啊”他心满意足地叹息着。

  婉贞微微一笑,柔顺地依偎在他怀中,不说话。

  抱着怀中的佳人,从未有过的感动涌上心头,他qíng难自已,轻柔的吻从她的额头开始,一路向下,辗转来到她的唇,轻怜蜜意、反复吮吸,灵巧的舌头贪婪地攫取着她口中的甜蜜,两人之间的温度不断上升。

  良久,两人都几乎快要窒息了,他才稍微放开了她。睁开qíngyù迷蒙的双眼,眼前是同样动qíng了的爱人,星眸半掩,却遮不住眼中的渴望,娇嫩的红唇微微红肿,却更加散发出诱人的光泽,气息急促,脸泛cháo红,柔若无骨的身子顺服在他的身下,仿佛任人采摘的蜜桃,让人见了只想一口把她吞下去,吃个gāngān净净。

  熟悉的火焰从小腹一直延伸到心底,他的眸色深沉,这个女人啊……

  他真是爱惨了她了

  放下那些烦心的不如意,他现在只想好好品尝眼前的“佳肴”。再次低下头,覆上她的唇瓣,一双大手则是一上一下,把玩着她的山丘与幽谷。她只觉得“轰”的一声,一股火焰从身体的深处爆发开来。

  就在这时。

  “额娘……”

  念哥儿大叫着,一头闯了进来。

  “小阿哥……”小汌子哭丧着脸,跟在念哥儿身后,看到皇帝和婉贞相拥的画面,差点就要当场哭出声来

  他虽年纪小,知道的事qíng却不少,见状哪里还不知道这两位正在做什么?却被念哥儿这么糊里糊涂给打断了,万一皇帝发起怒来,自己这颗脑袋怕是十有八九保不住了啊

  可他是真的拦不住念哥儿这位小祖宗啊

  念哥儿却不明白自己看到的是什么,只知道gān爹和娘亲坐在一起、抱在一起,很亲密的样子,不由嘟起了嘴。虽然不懂他们在做什么,他却感觉到自己被排斥了,他们好像很亲近、很亲近的样子,那念哥儿呢?他们不记得念哥儿了吗?

  不得不说小孩子的第六感确实是很灵的,方才qíngyù勃发的两人哪里还记得他这个小人儿?正在兴头上却突然被他打断,光绪和婉贞仿佛被一盆凉水兜头淋下,满腹的yu火顿时消失得gāngān净净,只是太突然了,以至于两人愣在当场,忘记了彼此暧昧的姿态,依然相拥着,然后便让小小念哥儿吃醋了。

  “gān爹、额娘,你们在gān什么?为什么不叫念哥儿?”他小小的身子手脚并用就往两人身上爬,使劲想要钻进他们之间,这样才不会觉得自己被排斥在外。他好喜欢、好喜欢额娘和gān爹呢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不能忘了念哥儿啊

  直到这时两人才终于醒过神来,顿时露出哭笑不得的神qíng。光绪颇有深意地看了婉贞一眼,婉贞不由得脸上一红,赶紧低头把念哥儿抱进怀里,借以掩去满心的尴尬,说道:“念哥儿不是跟小汌子哥哥出去玩儿了么?怎么跑回来了?”

  念哥儿终于得到母亲的重视,心满意足地漾起了笑容,甜甜说道:“念哥儿想额娘了额娘有没有想念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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