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重生向善记_猗凡【完结】(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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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愧疚?

  愧疚也好,总好过无动于衷。

  只有人心才会有这种qíng绪,恶魔的心是没有感觉的。

  她很开心。

  这一高兴,莫名胸腔有些痒,止不住的咳了起来。

  南宫瑾不知该如何是好,第一反应就是拥住,紧紧的。

  花吟推了他一把,“说,你会闷死我的。”

  南宫松手,昔年他犯病总想着有一具温热的身体将他拥紧,只是他从未说过,也不让。因为那样,会bào露他的脆弱。即使心里再是渴望,也不说,更不许。

  “你为什么待我这般好?”这次,轮到花吟问他。

  南宫瑾抬眉,对她好?不,他对她一点都不好。

  “你喜欢我吗?”问出这句话是那般的自然,及至说出口,连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良久,他“嗯”了一声,嗓音醇厚如酒。

  她低着头,笑了,发自真心的,很奇怪的感觉,只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腾云驾雾一般,她想,她一定是醉了。

  醉了,便容易想入非非,于是,她将自己的脸埋入他的臂弯,又说:“其实我也……”她羞涩难掩,说不出口,只“嗯哼”带过。

  南宫瑾还是听明白了,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静止,只余烟花绚烂。

  他想,这大概就是相爱的滋味吧。

  但见花开,万紫千红。

  二人就这样静静靠着,

  花吟扶住他,终还是自他的臂弯抬起头,半是含羞带怯,半是满含期待,再一次,大胆而直白的说出口,“你会带我走对不对?嗯……你这么聪明,一定能想到万全的法子,既不伤到俩国的邦jiāo,又能带走我。是不是?”

  “什么?”南宫瑾的眸子的瞬间清明。

  花吟尚未察觉,仍旧要说。

  南宫瑾却在这时,吻住她的唇,她毫不推拒的迎合他,他察觉到了。

  放开她的时候,俩人都有些qíng难自禁。

  他说:“天快亮了,我送你回屋歇着吧。”

  她揪住他的袖子,“我刚才说……”

  “你累了。”他打断她,不容置疑的语气,抱住她直接下了屋顶。

  她愣住。

  他放下她就要走,她匆忙中只抓住了他两根手指,说:“我……”

  “乖,”他抚摸她的额头,盖住她的眼睛,“好好休息,出嫁之前不要再病着了。幽冥子那边我会替你打点妥当,你不要有所顾虑。”

  她的眼被他盖住,睁不开,耳中他的声音分外清晰,字字打在她的心上。

  上一次的qíng形再一次重演,她原本以为这一次会有不同。

  看来,到底是她痴心妄想了。

  她怎么忘了,她已经将自己当做筹码卖出去了,怎又生了妄念?

  “噢,”她是顺从的,原本握紧他手指的手顷刻无力,面上无悲亦无喜,淡定的仿似并未发生过任何事。

  “路上小心点,”她不再试图睁眼,而是双眸轻合,嘴角微微上扬,做出一副微笑的样子。

  但她忘了,屋内原本的那盏油灯早就熄了,漆黑的夜,谁又能看清楚谁的表qíng,或悲,或喜,或忧愁,或心碎。

  南宫瑾放开她,走开几步,快绕开屏风时,指间触了触掌心的湿润,他心里颇不好受,最终还是忍不住站定,说:“你且忍一忍,你终究是我的女人,我绝不会负了你。”言毕,疾走如风,不曾回头。

  花吟呆呆的望进黑夜,直到他走了很久,仍旧不曾回神,只喃喃自语,“既不负我,为何又放手?”

  她闭眼,但惆怅的小女儿qíng绪并未持续多久,陡然想通一事,如遭雷击!

  南宫瑾会这般她,会说这样的话,只有一种qíng况可解释,那就是他从未打算让她嫁到金国!

  他的计划本就是箭在弦上,细思量,似乎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口头上允诺过她任何事,他沉默,她便当他默认了。

  若不然,他又怎会无缘无故求娶孙蓁?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求娶孙蓁对他的大业根本毫无帮助。

  要谈真心,他若真爱孙蓁,又怎会轻易答应放弃她。

  如此想来,他会这么做只是在教训她。

  聪明如他,或许猜不透她用自己换下孙蓁真实的目的,但就连凤君默都能想到是因为花谦,他或许也是这般想的吧。

  所以他才会生气,才会给她下套bī她认错。

  是的,一定是这样。

  他是何样人?

  她难道还不清楚么?

  他最擅长的不就是冷眼旁观,看你哭看你笑看你愤怒看你挣扎,然后单凭他的心意让你上天亦或入地。

  她又以什么样的资本跟他谈条件,回头想想,自己自作聪明的里应外合,真的足够分量?

  他为了今日筹谋已久,又岂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变故,轻易放弃自己部署周密的计划!

  她到底只是个小女儿家,即使经了一世又怎样?到底眼界窄了,不懂朝堂风云,天下霸业,亦无法理解男人非得将天下尽踩脚下的雄心壮志。

  想通这一切,花吟只觉得通体冰凉。

  看来凤君默说对了,她这次是大错特错了。

  她一不该入局,二不该在棋局之中被感qíng左右,甚至还妄图用感qíng左右南宫瑾。

  更更不该的是,她的感qíng游戏玩的太不纯熟,没困住别人,倒先迷失了自己,甚至还黯然神伤,愁苦幽怨了。

  “啪”她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刮子。

  **

  南宫瑾离开慈宁宫后并未回相府,而是在马车上换了朝服,因为上朝的时间也到了。

  待得他下朝又去了衙门公gān,同僚们瞧见他时而嘴角上扬,时而凝神想事继而会心一笑,不免奇怪,略一沉吟也就想明白了,却不点破,只心里暗道,丞相大人与镇国公府的好事将近了。办公的氛围因为这微妙的qíng绪,出奇的融洽和气。

  及至他办完公,同僚们本想拉了他一起喝酒,他也答应了。奈何相府来了人,说是老夫人请丞相回去有事相商。

  南宫不知出了何事,只得推了应酬起身告辞。

  回了相府,直奔后院主屋那儿,看母亲那模样,仿似等候多时了。

  他进屋,行礼,说:“母亲,这般急着找儿子回来,是为何事?”

  南宫金氏略抬了抬下巴,兰珠嬷嬷躬身将屋内原本伺候的丫鬟婆子俱都赶了下去,就连兰珠自己都是守在门口。

  南宫瑾心头微沉,生怕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转头看向母亲。

  南宫金氏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你昨晚去哪儿?”

  南宫瑾一愣,倒松了一口气,却没好意思说出口。

  他是孝子,未免母亲悬心他的安危,素来他的行踪绝少隐瞒母亲,这也是他亲口jiāo代心腹亲随的。

  南宫金氏倒也知qíng知趣,她深知男人成大事,妇人不可过多gān涉,一般qíng况,她也绝不会多管多问。

  只是,最近……

  她听说花家的大小姐居然亲赴皇宴,并被耶律丰达一眼相中要迎娶为妃。

  那可是她儿子心心念念要娶的女人啊!她就连qiáng买qiáng卖,qiáng留镯子定亲的事都gān了,却没想出了这岔子。

  与此同时的是,她又听人说丞相在皇宴上求皇帝赐婚求娶镇国公三小姐。

  知子莫若母,她的儿子她岂有不了解的,他怎能忍得下这口气!只是这求娶孙三小姐又是怎么回事?

  于是当她后知后觉知道这些后,叫来了南宫瑾的心腹来问。

  心腹起先还支支吾吾,后来她怒了,心腹这才道出前一天夜里,她儿子竟然做出了qiáng要了人家姑娘的事。

  心腹说完后,忙着替主子开脱,“我听那动静,应该是两qíng相悦,两qíng相悦……”

  南宫金氏气的将桌子上的茶壶杯盏砸了一地,什么两qíng相悦!就算是qíng难自禁,在这种关键时刻也不能做出有碍大局之事!

  只是事已至此,她要是再追责,已然毫无意义。只是留了心,好在后一日儿子的表现还叫她满意,暗道他心xing坚定,做事妥帖,并未受影响。

  岂料昨日听说那花家大小姐突染恶疾,南宫金氏心知不妙,派人去寻儿子,属下回说丞相已然去了宫里。

  她又派人去宫门拦着,哪知下人一直候在东直门,偏偏等来了金国太子,也没见着丞相。

  及至打听明白去了西华门,人已经走了,至此一夜未归。

  ☆□第204章 心病

  南宫金氏沉着脸,只等南宫瑾解释。

  南宫瑾默了默,说:“儿子没什么好解释的。”

  南宫金氏忍了忍,忍了又忍,终于将满腔的怒火化成两行清泪,她的儿子她了解,吃软不吃硬。

  果然,南宫瑾一见母亲如此,态度当即就软化了,只是薄唇张合了几下,yù言又止。南宫金氏见状,说:“也罢,也罢,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古往今来折在美人手里的又不止你一人,娘也怪不得你,你能长这么大已属不易,做娘的哪个不盼着子女好的,你能找到喜欢的女人,从此后相携一生,生儿育女,我这当娘的心也算是踏实了。娘恨只恨你外祖满门被屠,那妖妇却仍旧逍遥快活。我大金泱泱大国,多少忠义之士,如今却死的死,逃的逃,妖妇祸国,小人当道,满目疮痍,民不聊生。儿啦,这世上有些女人是有毒的,男人却还当自己找到了这辈子的挚爱,猪油蒙心,你父王如此,你……”南宫金氏再说不下去,闭了闭眼,任由泪水滑落。

  南宫瑾双膝跪地,忆起往昔,脸上亦是悲痛之色,“血海深仇儿怎敢忘!母亲一直教导孩儿,无论父王如何轻贱,儿一直谨记儿是金国的大皇子。金国是耶律家的天下,怎由那妖妇祸乱朝纲,为所yù为!儿势必会杀回金国,替外祖平冤昭雪,还那些枉死的忠义之士一个公道。”

  “你不必勉qiáng……”

  “儿子明白娘的担忧,”他顿了顿,语气有些微的变化,“但她终究不是旁人……”

  南宫金氏也不催,静静的等他继续说下去。

  南宫瑾思量许久,终究还是解释道:“她就是走丢了一年多的三郎。”

  南宫金氏一脸茫然。

  南宫瑾只得将自己所知的关于花吟女扮男装的前因后果解释了。却说当时他初听属下禀报查出的缘由,对花家听信一个尼姑的谗言怪力乱神做出儿女xing别对调的事是难以置信甚至是嗤之以鼻的。他从不信鬼神,只道花大义夫妇昏了头脑,但终究……因为关系到她的安危,心里不踏实,还是命属下谨守秘密,严禁再外泄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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