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了半天的劲,崔嵬还在担心我这王妃的地位,“何苦来,父亲都要和他争个你死我活了,一个区区的王妃,我又有什么可在乎的呢。”刘珩胜,会废掉我,刘珩败,会恨死了崔家的人,我在燕王府会难以自处。
我能做什么打算?我的命数,根本由不得我。父亲早就替我写好了结局。
崔嵬摇了摇头道:“一旦失去了正妃的身份,又没有可以依仗的娘家势力,我真不知道,你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前日朝堂上,我和燕王演了一出戏……”
“哦?”倒是很少见崔嵬主动和刘珩接近。
“我演了一回恶人,让忠臣看看我们崔家是怎么怎么仗势欺人,而刘珩呢,又怎如何如何宠爱南宫盈盈,对自家后宅无可奈何,这才把虞大人请燕王立南宫盈盈为正妃的话头压了下去。”
“原来他对我还有着几分情分,日后便是他不能控制局势,我也不必怪/罪了。”
“你想得倒挺美,”崔嵬伸出手指戳了我额头一下,“人家未必是为着你。他讨厌在父亲面前低人一等,难道就服了虞大人不成。一旦刘珩当上太子,正妻就是未来的皇后,南宫盈盈,也就是虞鸢,是虞大人的义女,如果虞大人做了刘珩的丈人,岂不是权势滔天。”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男人的心思啊,真复杂。
崔嵬道:“怎么嫁给刘珩这样的人,你这小脑袋瓜还是没有半点长进。天底下一心肯为着你好的,看来也就是我这个哥哥了。”崔嵬用看傻/子的目光怜悯地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忧虑。
我就心很宽了,没有他这么爱操心,听到世上还有一个人心中惦记着我,反而还很高兴。“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兄长对我最是关爱,崔黛绾永不敢忘。”
崔嵬又是各种嘱咐我留心南宫夫人,甚至告诉我遇到危险去找金吾卫,婆婆妈妈说了一路,我能遇上什么样的危险,还需要金吾卫军来护?
“父亲要把缦儿嫁给梁王,刘珩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我不想再听他把我当小孩子一般说教,便打断了他的话。
崔嵬摇摇头道:“没有动静。这才奇怪,以刘珩的性子,怎么会全无动作呢?如今两虎相争的形势明朗,只怕这宁静只是假象,骤雨即将到来了。”
崔嵬只送我到巷尾拐角处,便孤身一人转身离去了。
我见他的身影消失在烟幕笼罩的上/京街巷中,心中说不出的酸楚,有的时候,我觉得我将对家人所有的眷恋,对姨娘、父亲和妹妹的那几份,全都寄托在了崔嵬身上,这对他来说,会不会很沉重。
毕竟,作为一个儿子,在政事上,他要永远支持父亲,而我,早已嫁给了刘珩。
月华洒在他的甲胄上,莹润的光芒削弱了武将的戾气,这一刻,我觉得他仅仅是我的兄长,是一个夜晚护送我的家人,而这个家人,却转身离我越来越远。
茯苓在我身边擦着眼泪,她心思非常单纯,不一定能体会出崔嵬这个背影对我内心的冲撞,她哭泣,恐怕仅仅是少女对离别的生理抵触。
我摸了摸茯苓的头,挽着她的胳膊踱着步子走在院落当中,看到我的房门有一道白影,屋子里黑着灯,没有一丝声音,那白影就在屋门口飘啊飘的,“姑娘……姑娘啊!那是什么啊……你看到了没有……”茯苓哼唧着已经哭出了声。
我吓得连心脏都在哆嗦,小/腿也在发颤,却还是装着胆子告诉茯苓:“不怕,有我呢。”心中立刻有无数念头闪过,难道南宫夫人为了除掉我,真的找了个鬼魂过来?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兵曹参军事
我去草房取了一把扫雪的大扫帚,足有一人多高,举在前面,茯苓牵着我的腰带藏在我身后。
我踮着脚尖靠近那鬼魂,为了壮胆子,还不住地同她说话:“玖娘?你穿成这样做什么啊玖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啊玖娘?”
今夜有雾,月光并不明澈,我院落里竹叶浓密,更是让这鬼魂轮廓模糊。我壮着胆子,拼死往前跑了几步,举起扫帚照着鬼魂苍白的脸就要往下打。
就在我闭着眼睛拼死一搏,扫帚苗离鬼魂的脸不到半尺的千钧一发之际,那鬼魂忽然开口说道:“你想谋杀亲夫吗?”
我的手臂定在了半空,看着刘珩那张在月光映照下显得有些苍白却依然非常俊秀的脸,气氛一度非常尴尬。
直到我手臂酸了,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放下扫帚问他道:“你怎么不点灯啊?大冷天站在风口做什么?”
刘珩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微微一笑,“夫人不在家,没人伺候我点灯。”
我心下好生疑惑,“我不是回去省亲了吗,你怎么知道我会回家,而且,为什么非要站在门口等我。”总之,有一万个不解,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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