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头儿看着路远之叹了一口气:“也是难为你了,都说你姥爷有本事,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只是没想到……”
陈老头儿止住了话头,拍了拍身边狗子的脑袋:“成了,狗这就给你放这了。我这就走了,也别送什么的。”
“陈大爷,我上回骨头买多了,您给带点回去帮忙解决下吧,大热天的放久了也不好。”陈老头儿虽然说了比送,但路远之哪好意思真让他空手一人回去啊。
路远之找了个袋子倒了一抽屉的排骨,被冻得硬邦邦的排骨跟个石头似的。
陈老头儿一看那排骨就知道路远之在扯瞎话,甩着手就要走。
“陈大爷,我问您个事儿呗,您说远之他姥爷有本事,是怎么个有本事的?”时尉有股说不上来的奇怪。陈老爷子是伤兵退伍,路远之一家不少人在军队,说认识也正常,但陈老爷子话一出口说的却是余老爷子,这就给时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这种怪异没有然后理由,仅仅只是一种直觉。
但时尉很信这种直觉。
“哼,你不知道也难怪,余家当家的啊,别得不说,人是真的仗义,和小鬼子打的那个时候啊,自个儿掏了腰包一船一船地往送枪送大炮,就说这个,那就是真仗义!”陈老头儿拍了拍路远之的肩膀,“说句你不爱听的,虽然当年你姥爷留了不少东西,但大伙心里是真的没不高兴。”
路远之抿着唇,但没表现出什么不高兴。
这些话,他不是第一次第二次听了,以前可能还会生气还会愤怒,但现在已经能很冷静地保持着平稳的心态。
前朝贪污是个什么情况,他比任何人清楚,没人相信他姥爷会是那朵从淤泥里钻出来的莲花,以己度人,也没人会信他什么也没给自己子孙后辈留下点什么。
尤其是改革开放后,路远之账户里多出来的那些钱。
哪怕路远之说一千次一万次,人们也只会相信他们所认为的。
时尉却是不太高兴:“那您怎么就知道远之他姥爷留了东西呢?”他这话有些冲,陈老头儿也不在意。
陈老头儿却没有拿路远之账户里的那些钱说事,不可思议地问:“你不知道啊?那你知道前朝都这么发钱的不?黄金白银都给你收走,用纸币换,国库里哗啦啦地全是金子银子!”
陈老头儿大概是顾忌着路远之在这,话没说得太直白,但时尉和路远之却都明白了。
时尉脑中闪过点什么,想要抓住,但又闪得太快。
“那也不能说远之他姥爷贪污啊!”
“那也不是我怎么说啊!是大伙都这么说!”陈老头儿脾气上来了,非要和时尉扯个清楚,“四几年吧,余当家了运了好几大箱子的黄金出去说是买粮食,最后粮食没瞧见,金子也没弄回来。稀里糊涂地就这么过去了。余当家的仗义,我服气,但有一说一,余当家这辈子就毁在那一件事儿上了!”
时尉和路远之对视一眼,还真没想到有这么一个发展。
“我姥爷才不会干这种事呢,他清高着呢!就几箱金子的事,不消几天就挣回来了!”路远之坚决认为里面有外人不知道的隐情。
“我也信他,但就有这么回事,没办法啊!你养气的功夫就没你舅舅厉害,你就刚从小兵干起的时候,大伙都拿这事儿打趣他,但他就是眉毛动也不动,你还差点!”
路远之知道陈老头儿没恶意,但就是生气,他算是知道陈老头儿多遭人嫌了。
“行了行了,我这就走了!”
路远之沉着脸不说话,时尉拉过他,揉揉他的脸蛋:“不气了不气了,跟自己置什么气?”
话虽这么说,但时尉也有些生气,不是针对陈老头儿的,而是一股有气没处发愤懑。他对余老爷子认识不多,但也能想到他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才华横溢,心怀报复,带着一股老派知识分子的清高和谁也瞧不上的傲气。
他一个没和他非亲非故的外人都觉得气闷,更别说路远之这个从小把余老爷子当成偶像和榜样来看的亲外孙了。
第144章
“我只是在想,杜玉芳是不是觉得我姥姥姥爷有几箱子的金子。”路远之远比时尉想象得理智。
很多事情听多了是会麻木的。他知道流言传来传去会传成什么样,所以愤怒和不甘只是一瞬间。
路远之一说,时尉也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路远之是从未听过这个消息的,爷爷奶奶也从来没有提起。
路远之是余家“最后”的孩子了,如果真有这个事情的话,他不可能不知道。
但陈老头儿信誓旦旦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
路远之准备先去问一问路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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