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朕……”皇帝瞪大了眼睛,有好多话想说,可任他怎么用力都再说不出一个字。
“皇上,您留下的圣旨臣一定会宣读,您就放心。”王知深悲切道。
一语震惊了在场的人,没想到皇帝在王知深那儿还留下了遗诏。
“奴才可以作证,皇上的确亲口叙述,让王大人留下继位遗诏。”李公公道。
“臣也可以作证。”另有两位大臣道。
突然蹦出个遗诏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皇贵妃紧张地看向闫清。
闫清十分平静,抬手道:“请王大人宣读。”
王知深站起来,拿出了一则圣旨宣读:“上谕,朕继位二十六年余载,□□治国,民有所安……”
洋洋洒洒几百字,皆是皇帝的生平记载,到最后王知深才念道:“朕第四子皇太子闫清,人品贵重,孜孜汲汲,著继位登基,即皇帝位。皇太子之子闫梓,天资聪颖,深得朕心,承皇太子位,悉心辅弼,同扶社稷。”
皇贵妃才松了气又紧接着提起来,眉头打成了结,不由道:“如今就立皇太子了?”
床上皇帝只剩一口气了,幽幽地半阖着眼,看着闫清。
闫清默了默,匍匐在地:“儿臣遵旨。”
皇帝的眼皮颤了颤,终于缓缓闭上。
“皇上!”寝殿响起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安朔二十五年二月二,皇帝驾崩。
皇宫里响起了二十七声沉重的钟声,举国大丧。
闫清在一片白茫茫的素槁中继位登基,受朝拜,祭天,太极殿中百官跪下山呼万岁。 闫清继位后改年号为安始, 这也是原主继位后改的年号, 他并不想改动。
太后升做了太皇太后, 依旧住慈庆宫, 皇贵妃成了太后,迁居广德宫, 皇后当然也成了太后,不过这个太后的头衔能保多久,还得看太皇太后的意思了。
秦珠贤册封为皇后,暂住东宫, 等孝期过了再迁宫。先帝的其余妃嫔按品级升为太妃,迁居较远的宫殿。
李公公请求去皇陵为先帝守梓宫十年, 闫清准了。
安始元年三月,林殷入宫求见闫清,将一封信呈给闫清。
“上面写了当年家父联合顺成王做的事, 事无巨细,若是臣早就知道您知晓,还以为这信是您让人送的。”林殷跪伏在地,吓得一脸惨白。
林怀章当年下毒弑君的事,闫清的确拿出来威胁过林殷父子,不然林殷也不会小心谨慎这么些年。
闫清捏着那封信, 有些猜到了是谁让人送出的,便对林殷道:“知道了,你先回去。”
林殷忙不迭爬起来,躬着腰退出去。
闫清将信交给一旁的李松:“你跑一趟, 去问问你师父,先帝走前可有见哪些人。”
“您觉得……”李松一抬眉,接下了那封信:“是,奴才这就去查。”
闫清认为是先帝送出的信,因为先帝最后的日子一直忌惮着他,不会什么事都不做就将皇位传给他。
先帝大概是想让林家出来和闫清斗,这大概也是先帝为何只将皇后幽禁,而没有废后的原因了。
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么。
李松按照闫清的意思一路查过去,果真查到了这是先帝的手笔。闫清却没有理会,这件事该着急的是林家,而不是他。
不过如今林家除了太后已经无势可依,哪里还有精力去处理其他事。
闫清一直想不明白的就是先帝的遗诏,为何要强硬地立闫梓为太子,要知道如今闫清并无后,对闫梓来说没有任何威胁,先帝也没有必要如此为闫梓做打算。
安始二年开春,秦风大胜归来,闫清本让他在燕京多住些日子,秦风却趁此机会归还了兵符,想要卸甲归田,回家养老,闫清思忖了几日后便允了。
虽然闫清不太愿意让俞家手握兵权,但他如今只有这样走才是最好的,便将秦风的兵权交给了俞长英的两个儿子。
安始四年,自闫清亲政后,将权力渐渐收拢再下发,终于完全坐稳了皇位,四海升平。唯一令朝臣议论纷纷的,便是后宫中如今只有皇后一人,除了太子闫梓之外,再没有一个皇子与公主,皇嗣就是国储,为此大臣们急得快要白头,闫清却许多次不愿提起此事,四两拨千斤地打发了众人。不得已,大臣们只好又求到了俞太后与太皇太后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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