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刘婆子抬起头来看了看屋子里的下人,不肯再开口了。
“哦?你且说来听听。”顾翰墨察觉到她的意思,又见事情竟与谢杪有关,眉梢微挑屏退了屋内的闲杂人。
“世子爷,民妇有罪!还请世子爷念在民妇主动请罪的份上,对民妇与民妇的儿子网开一面……”刘婆子抹了抹泪,见顾翰墨看起来一派温和的模样,强自定了定心神。
微微张口,她终于说出了自己苦苦隐瞒了十几年的惊天秘密。
“世子爷……如今的谢五小姐根本不是谢五小姐,世子妃才是真正的谢府千金……”
闻言,顾翰墨眼神猛然一变,差点将手中的茶杯落到地上去,他沉下脸看向刘婆子,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刘婆子跪着伏在地上,声音颤抖地将当年的事尽数交待了出来。
她是京城郊外陶然村中的接生婆,与周氏乃是邻里乡亲,当年周氏生孩子的两胎全都是刘婆子接生的。
为周氏接生林小杪那日下大雨,刘婆子见雨势太大便留在周氏家中避雨,不多时林猎头就急急忙忙地接了几个贵人来。原来是前往恩济寺祈福的少傅夫人在归途中不慎动了胎气,有早产之兆。
刘婆子慌慌张张地为韩氏接生,对方在诞下一个瘦弱的女婴之后筋疲力竭地昏了过去。
当时周氏身边只带了两个丫鬟和若干随从,一个丫鬟在事发时虽马车回京通报消息去了,一个则在韩氏昏迷后惊慌失措地去城里寻大夫了。
余下的随从都是男子,进不得产房。
彼时周氏正在发愁,这些年来家里是越来越穷,她怀二胎时整日在地里做活没把孩子养好,生下来的女儿瘦瘦小小,看着像是养不大的样子。
见韩氏与她在同一天诞下一名女婴,周氏鬼使神差地就动了个荒唐的念头。
女儿生在她这样的贫寒农家中,日后怕是养活都困难,可若她的女儿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谢府千金,那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二更马上 周氏做了个胆大包天的决定, 她将自己的女儿与谢府千金做了调换,并把家里攒下的三两银子全都用来买通了接生的刘婆子。
那三两银子是林家人一年的生活开支, 可为了亲女儿能健健康康地活下去, 周氏什么也顾不得了。
刘婆子是平民百姓, 从没一下子见过那么多钱,当时就见钱眼开协助周氏将两个女孩掉了包。
因着真正的林小杪也是瘦瘦弱弱的,谢府的人来后, 包括韩氏便也没多加怀疑, 而谢府赏下来的银子,周氏都拿来与刘婆子对折分了。
说到这里, 刘婆子已是痛哭流涕,“民妇糊涂啊!民妇当初是鬼迷心窍才会干下这档子亏心事!”
“民妇原本也不是没有良心不安过, 只是全然也不敢提起这件事, 恐谢府的罪责承担不起!”
因此这一瞒就是十六年。
“良心不安?”顾翰墨心情复杂, 他神色莫名地看着刘婆子道,“我看周氏给你的银子,你一直都拿的心安理得吧?”
顾翰墨记起前些日下属给他上报的消息, 之前替谢杪暗查周氏的事已有了结果。
这些年来,周氏一家都在京城内定了居, 除却丧喜大事外极少出城回村,与往日的邻里乡亲都淡了来往。
唯有这个刘婆子一家与旁人不同,这些年来还在与周氏有着紧密的联系,甚至刘家在京城谋生也是通过周氏背靠谢府借光的。
刘婆子闻言,身躯微微抖了一下, 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周氏调换谢府千金以后,因念女心切,想借着求差事的机会到谢府见一见自己的亲生女儿,却没料到被意外选作了奶娘,被谢府留用至今。
刘婆子见周氏一家的了势,便也动了心思,以秘密为要挟,每个月都从周氏那里获取银子。
有了从周氏那里得来的银子,她们一家这些年也过得越来越好。
“这是民妇的报应啊……!”刘婆子在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头,擦掉自己不住往下掉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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