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的时候,蓁蓁要去安排夜里的中秋宴,便让温哥儿跟着勋哥儿同三殿下一块儿玩。
偏偏勋哥儿这一次回来,还未去单独拜见父亲,便只好把温哥儿托付给了三殿下,让阿修阿齐在一旁伺候照看。
三殿下本来就同温哥儿处的很好,也丝毫不介意替新认识的朋友看孩子,将温哥儿照顾得极好。
勋哥儿见状,才放心离开。
他到父亲的书房的时候,父亲正在札记上写着什么,叫他来了,依旧不急不缓将事做完了,才搁下笔。
覃九寒放下笔,看向沉稳立着的长子,心中十分满意,便询问了几句课业。
不出意外的,勋哥儿对答如流,少数几处因为年纪尚小而考虑不周全的,也被覃九寒一针见血指了出来。
父子二人的相处,多少有点严肃的感觉,勋哥儿对父亲的感情,还是有些矛盾的,既敬佩又畏惧,不像对娘亲,只有全然的保护欲。
问过课业,覃九寒话锋一转,道,“三殿下的事情,你怎么看?”
他现在在有意识的培养勋哥儿对于权势和人心的敏锐触觉,日后,勋哥儿迟早要继承他的一切,长子肩上要承担的,远远不止家中的财富那么简单。
而且勋哥儿也从未让他失望过,当他察觉到他的意思之后,也十分聪慧地将从他这儿学到的东西,学以致用。
当然,他的这些手段也好,算计也好,从未在家里人身上用过,但是在外人身上却是从不避讳。
父亲这般说,勋哥儿也立刻面色严肃起来,正色道,“父亲,三殿下乃是天潢贵胄,身份特殊,温哥儿同他太亲密了,是否不大好?”
覃九寒听了儿子的话,挑眉,“我还以为你也十分欣赏三殿下,你们刚刚相识的时候,不是相谈甚欢吗?”
“与人为善,不可轻易结仇。三殿下对我们家而言,乃是个不可亲近但也不必结仇的存在。再者,娘亲将他介绍给我,我怎么能不给娘亲面子。”
覃九寒对长子的回答还算满意,蓁蓁天真,有他惯着护着,但勋哥儿若是太天真了,他便要想法子将他的性子给掰过来了。
好在勋哥儿还没那么天真,虽然同三皇子谈得投缘,但心里还知道轻重。
不过,处事还是太稚嫩了些。覃九寒摇摇头,点拨了几句,“我教过你,与人相处时,可以用手段,可以用心机,但有一句话,不得不说。这世上,有人天生便十分敏锐,你真心或是假意,他未必看不清。你从前遇到的人,同窗也好,对手也罢,都是小打小闹,所以你能泰然处之。”
“但是,今日,你失了分寸。”
勋哥儿愣住,在他看来,三殿下身份实在敏感,他实在难以用对待旁人的方法对同他交往,虽然相谈甚欢,但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这个相谈甚欢有多大的水分。
“父亲的意思是?”
覃九寒看向面露疑惑的长子,道,“你也曾见过你娘是如何与人相处的。可发现了什么?”
勋哥儿略作思考,道,“娘向来真诚待人。可是,三殿下——”
“三殿下又如何?你若是不愿同他打交道,便如我一般,视他为无物便可。但你若是想要同他打交道,便淡然些,谨慎可以,但不要失了本心。”
“皇子又如何?日后你会遇到比他身份更高的人,为尊者向来心思不可捉摸,你若是同今日这般,说一句话都要算计许久,你会很累的。”
覃九寒说过这话,便不再多说,让勋哥儿出去了。
夜里还有中秋宴。到时候再看看勋哥儿的表现。 从父亲书房出来, 覃承勋若有所思走着,不知不觉便到了娘的院子门口。
院内正是热闹的时候,今夜乃是中秋, 不光主子们要过节, 下人们也得热热闹闹的。
一般来说, 蓁蓁是极好说话的,临到过节的日子,早早就把节庆的赏银给发了下去,下人们也都个个喜气洋洋的,脸上挂着笑。
见了勋哥儿站在门口, 便主动询问道, “大公子可是来寻夫人的?夫人这会儿正在小厨房呢, 大公子可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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