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大笑招魂去_琉小歌【完结】(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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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嫣道:“严朔的出现,是这局棋最重要的信号。长安卫要扶冀消秦,若目的不成,长安使不会自投罗网。想必严朔棋局已布好,他坐到锁中,是因为稳cao胜券只等收子了。”

贺嫣一边说,一边观察解惊雁的反应,没曾想,解惊雁听完没有意外,没有恼怒,而是面色深沉地望着自家师兄。

贺嫣了然,小师弟可能并未完全理解了其中关节,但至少,小师弟已经对严朔“坏”的程度有心理准备了。

而一向不肯对世事上心的解惊雁,在找严朔的这段时间,除了想明白未来应该如何走,一并理明白的,还有严朔的处境。严朔和他们不一样,严朔是踩在两界的人,严朔身上有长安使的金冠压着。

他从一开始非黑既白的逻辑中硬生生地的把自己抽出,开始尝试理解严朔的立场,所以当他听到贺嫣的判断时,并不意外,他道:“只要他一日不逃,这次的事,便一日不到了结之时?”

“可以这么说。严朔在雁门尊失踪之时恰好出现,说明后面的事已被推上轨道,接下来他不必出力或者不想出力。”贺嫣顿了顿,等小师弟的思路跟上,见小师弟点头,他才接着道,“他这样做,你反倒可以放心,因为从现在开始才是要沾血之时。若雁门尊的失踪是被冀唐所挟,冀唐用完雁门尊后必不会留活口;而若雁门尊失踪是他自走歪路,找不到现成的死魂的雁门尊可能要转向对生人下手;无论是哪种可能,后面的事qíng都是带血的。这整件事,先前多处有严朔的影,如今各方都被推到位置,严朔倒好,推波助澜点了一路的火,要爆炸的时候,他事不关已的抽身离开。能胸有成竹地接受你的困锁,他要么还有后招,要么就是他的戏全唱完了只等找个安全的地方看戏。”

一边的杭澈听得有些不忍,无声地看了一眼小舅子。

解惊雁却比两位“长辈”想象得来的坚qiáng,他道:“也就是,现在,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

“不然呢?以严朔的修为,哪一家的人他都打不过,要扶哪一家灭哪一家,借力打力是最省力的方法,我们这些人,就算明知中了他的棋招,却也没法,因为接下来,每一家都有每一家必须要做的事。”

解惊雁沉默了半晌,他没有叹气,也没有沉吟,是那种很单纯的沉默,等他开口时,问出的便是关键的问题:“他如何保证结局一定会是他想看到的那种?”

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师弟,贺嫣懂。小师弟其实若肯花心思动脑筋,是能看穿很多事的。就像之前小师弟先于他接受了杭澈这个“小师哥”,小师弟比他更早明白他和杭澈的发展;以及之前商量大师姐的事时,小师弟一旦跟上思路,判断也是迅速jīng准的。

只要小师弟入眼的,小师弟便会上心。

挑剔得很,桀骜的很。

从前的小师弟是对无良谷的人上心,如今对无良谷之外的人也上心了,贺嫣有些欣慰,又有些说不明的失落,他缓缓地道:“因为他看清了各家的实力对比,连别人摸不清的无良谷,他都比别人了解,在局势上,他比别人看的远。”

话里话外,带上了严朔接触小师弟的部分用心。

小师弟显然对此也有心理准备,他一默,愧疚地望着贺嫣,贺嫣揉揉他的脑袋,解惊雁脸上神色暖了暖,显出那种少年的无邪和对师兄全心托付的孺慕之qíng。

解惊雁道:“小师兄,我是不是只要锁着他就行?”

贺嫣意味深长地道:“这就看你的意思了。”

锁着,能防着严朔出后手,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锁严朔更大意义在于那只是解惊雁与严朔两个人之间的事,此事不容别人cha手,他这个小师兄,也不会去cha手。

解惊雁道: “谢谢小师兄。”

贺嫣苦笑:“你跟师兄有什么好谢的,要谢倒是该去谢谢你那位还没娶到手的夫人对你多少还是用了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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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接着往下看送的字。

作者有话要说:

整个局中严朔算计了很多人,算起来,严朔算计最少的反倒是贺嫣一开始最担心吃亏的小师弟。

解惊雁在大戏开局之时,把自投罗网的严朔锁在东崖山,其实相当于把自己也锁进去了。

不管严朔中间用了什么心机,刻意引诱也好,yù拒还迎也好,yù擒故纵也罢,惹得解惊雁对他念念不忘,最后还愿意和他一起锁在东崖山。在这种大戏上台之时,他用尽手段把解惊雁摘出来,而没把解惊雁当枪使,贺嫣想,无论如何,长安使大人作出此举对他家小师弟是有一些真心实意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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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说:

小歌:小师弟,你是不知道,你想学小师哥小师兄那样?你要像你小师哥那样,一步一步水到渠成顺理成章,便还在苦熬着等呢……

第60章 六十 生烟刀

解惊雁却没揪着“什么心思”“多少心思”的问题深问,贺嫣了然,他这个小师弟其实有主见的很,有些事,小师弟大概没有糊涂到当局者全迷了心。

解惊雁默了一会,不愿师兄太过cao心他的事,加上他本来就不是特别纠结的人,有些事不明白便不明白,总有一日会明白,就算最后也不明白,以解惊雁的xing子,大概也只是给自己总结一句“我果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算作jiāo代。

从东崖山到凉州,不御剑只凭轻功半日回来,其实是一件特别累的事qíng,好不容易跑一趟,在中间停留的时间有限,此来,他还有另一件放在心上的事,问道:“大师姐的事呢?”

贺嫣并不意外小师弟就此揭过方才的话题,他轻轻笑了笑道:“我等你回来一起问呢。”

解惊雁瞧了一眼自家小师哥小师兄,十分自觉地起身道:“我去请楼兰君进来。”

说是请人进来,却没听他吆喝叫人。

很明显是给小师哥和小师兄制造独处的机会。

花厅里只剩杭澈与贺嫣。

贺嫣坐着,杭澈就站在他身旁。

杭澈身上的梅墨香罩过来的时候,贺嫣已经默契地微微仰起头,额头上一凉,有两片唇轻轻地覆在了上面。

贺嫣莞尔,含笑闭上眼。

杭澈在自家房里时,在某些特定时刻很是霸道,像要标记他全身,在每一处印上吻痕,每每弄得他第二日起chuáng还要小心地拉高衣领。但大多数时候,杭澈是温柔的,就像现在这样,轻轻地吻他,gān净而专注,不带有太多□□色彩。

这种吻法,让人很放松很享受。贺嫣不是那种被动的xing子,很多时候他“热qíng似火”的很,骚扰杭澈的事儿没少做,却不知为何,每每他前面把人逗了,到qíng浓要吻上时,总是被杭澈先落下吻,一开始他还有意识地去挣扎杭澈扣着他的手,到后面实在是太舒服了,便成了这样,气氛到时他顺理成章地闭上眼,那种杭氏文绉绉温柔而细致的吻便会像雨点般一啄一啄地落下来,带着热气和湿意。

此时,贺嫣不自觉仰高脸,那吻渐渐地往下,在他的眼角停一下,轻轻的舔舐;在脸颊上停了一下,流连不舍;再目的明确地寻到他的唇,耐心地吻到他放他进去,细细地吸吮。

一番深入的品尝,又会回到贺嫣眼角把那点水光吻尽了,再回到他唇上,把一点点咸意全jiāo换成清甜。

分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贺嫣眼角嫣红,唇色红润,被亲吻得整个人少了那份漫不经心玩世不恭的纨绔劲儿,添了一份慵懒,他水盈盈的眼懒懒地望着杭澈,整个人舒展而放松,杭澈本来已经放开他站直了,被贺嫣这一看,又缴械无奈地回来,吻上那勾着笑的唇角,细细舔磨,像要把贺嫣一肚子调戏的话都吃掉似的。

在外一晌贪欢不易,他们都小心而克制,尽量不引起qíng/yù,末了勿勿分开时,贺嫣瞧进杭澈gān净的墨瞳,有些遗憾地道:“今天大概回不了杭家了。”

杭澈应道:“明日回家补上。”

贺嫣:“……”

涿玉君真是越来越不知廉耻了。

他们才调匀气息,便听小师弟大声唤人,很快秦烽应答的声音响起,一行人进来时,杭澈又端端正正地站在夫人身边了。

因拿不准大师姐的态度,贺嫣与解惊雁并不敢直截了当地问起秦家长姐的事qíng。

贺嫣拐弯抹角地道:“我有一事疑惑,说起来,凤鸣尊与秦家差点结为亲家,为何楼兰君一直在抓凤鸣尊的证据呢?”

秦烽默了一默道:“冀唐有负长姐……”尾音不甚gān脆,像还有其他难言之隐,到底咽下不说了。

贺嫣他们听了,虽有过此猜想,但听到时,仍是一阵qiáng烈的气愤,登时就有上门去教训那负心汉的冲动,想替自家姐妹要个说法。

贺嫣与解惊雁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里都是怒气。

秦烽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目光先是审视再转而深沉,似是拿定了主意一般,他眸光一闪,反问道:“秦某也想请问,贵谷可有女子?”

话说到一块去了。

解惊雁一下直了身子,差点就要答你可是找我们大师姐,见贺嫣不说话,便适时收住声。

无良谷两师兄弟一齐无声地望着秦烽。

旁边的杭澈、为渡各自垂眸不语。

沉默是在秦烽一声音苍凉的叹气中结束的。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楼兰君叹气,若非亲耳听到,很难将眼前叹气之人跟那个大漠孤胆英雄联系在一起。

想来,他要说的是一件极痛心难过之事。

秦烽沉沉道:“我一直在找长姐。”

只一句话就止了声。

其他人屏息着,没有人催促或打断他,要让这样的男人开口诉说很难,大家都敛神等着。

小半晌,秦烽才接着道:“那个焚骨阵烧不了我长姐,以长姐的修为,当时秦家除了我父亲,没有人能布下可困住我长姐的阵。那个阵,是长姐自己下的。长姐烧掉的是‘秦灵’,但没有烧掉‘生烟刀’。长姐是巾帼英雄,人在刀在,生烟刀在哪里,长姐就在哪里。笑天君,解公子,贵谷可有使刀的女子?”

“她使的那把刀,可是锈金的长刀?”

“长姐是否还喜欢穿一身火红武裳?”

最后这句,直接带上长姐的称呼,已是全当贺嫣与解惊雁的沉默是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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