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花老太太不痛快,花盼盼的心情倒是不错,平日里喝粥都喝成怨念的人,就着切好的小咸菜竟也吃得痛快。
花致远吃过饭,花盼盼带着花喜喜把碗盘收了去洗,花致远便回房去歇着,顺便宽慰一下章琴,这个媳妇儿哪都好,就是爱使小性子,平日里在娘面前不显,私下里只会和自个儿生闷气,瞧今日在灶间忙碌时都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想来也是一早和娘有了口角。
如今她又在月子里,惹了闲气奶水没了饿着小儿,再气坏身子就不值当了。
章琴正在屋中等着花致远回来,原想着把委屈说一说,可刚张了嘴就听外面有拍门声,等了一会儿没听到花老太太应声,章琴轻叹一声,推了推花致远,娇娇地道:“你去瞧瞧吧,我听着拍门声怪急的。娘也不吭声,不是有啥事儿吧?”
花致远披了外衣下地,刚到院子里就见两个闺女躲在一旁嘀嘀咕咕,花致远刚要开口问,花盼盼忙朝他摆了摆手,指着大门小声道:“刘家人,抬了个破木板子,上面还躺了个人,瞧着是德安表叔。”
花致远正疑惑着,就听外面有妇人不耐烦地嚷了起来,“大姐,你别躲着不说话,我知道你在家了,今儿这事你不好好说说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家德安头伤了,就是被你们家致远打的,你也别嘴硬着不承认,来之前我就满村子打听过了,致远昨晚就没在家,你们家盼盼一早到处寻她爹。我家德安再怎么说也是要去考秀才的人,如今被他在夜里敲了闷棍伤了头,若是耽误了考秀才,别说你的诰命没了,前程没了你们赔得起吗?”
花盼盼惊得张大小嘴巴,看着爹又指了指外面,虽然花致远一脸镇定,她却是相信外面人的话,这事儿她爹还真做得出来。
其实刘家‘借’出去的银子想也知道要不回来了,敲闷棍这种事儿,做起来还是很爽的,但以花致远的心机,绝不可能敲了人闷棍再大张旗鼓地让人记清他是谁,报仇别找错的仇家。
敲之前至少也会给人套个麻袋,刘德安绝无可能会看到花致远的脸。
刘家人更不可能知道到底是谁打得刘德安,不然也不会到了好田村后还去打听花致远昨晚在不在家,但之前花老太太一早就出门去了哪里?想也知道会是去刘家讨要银子。
刘家人这是怕银子不保,找个借口就不想还钱了?
如今打听到了花致远昨晚不在家,就是赖也要赖上,能不还银子很好,能再讹上一些就更好了。
花盼盼想得明白,花致远想得更明白,但这个门他还真得开。
他是读书人,但做了多年农活,却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今日被刘家人砸上门躲着不出,往后刘家人不是更要骑到他头上拉屎?
说白了,银子没了他并不很在乎,但刘家人扬言要卖了他的闺女这个仇不能不报,银子没了再赚,这口恶气不出来可是要憋闷坏了。 花致远是村里唯一的秀才,好田村上百年也没出过几个读书人,而花致远做了秀才后又在村里开了书塾,平日里虽家家都不指望养出个秀才,但同他学了总能识些字,会算些账,也免得在外被人糊弄了。
所以不论花致远是不是考了多年也没考中举人,或是说如今也弃文种田了,花致远身为读书人,在村子里还是有些威望。
刘家带着人抬着刘德安进村时就已经有人瞧见了,飞奔着去了村长家报信。
“啥?跑到咱们好田村欺负人?还欺负的秀才家?真是给他们脸了!走!打架去!”
好田村穷,正因为穷,光脚不怕穿鞋的,村子里民风彪悍,村长栾福兴更是长得五大三粗,年轻时也是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如今岁数大了,脾气也没见收敛,倒是从前敢惹他的年纪也大了,掂量掂量打不过,见了他都绕着走。
一听村里唯一的秀才家被外面的人欺负上门,这不是打他这个当村长的脸吗?
于是便带着儿子孙子们赶过来,路上又招呼了不少人,半个好田村的人声势浩大地赶过来给花家撑腰,至于讲理不讲理,先把人吓怕了再说。
刘家人原本还在门外大声嚷嚷着让花老太太出去给个说法,可突然瞧着一群人吆喝着朝这边过来,手里还都各拿家伙,有锹有镐有棍棒,当时刘家人便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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